第3章當街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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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倒是吃的香,來時這一路,我耳朵都要給你磨出繭了。”白風烈看著隨從,挑眉抱怨著,隨從擦了擦嘴邊的油漬,咧開嘴憨笑了兩聲,隨後拉進了距離。
同時壓低了聲線“公子,這也不能怪小的啊,您說您就只帶著小的一人便敢混進敵國都城,倘若被認出來,那豈不是死無葬身…”白風烈夾起一塊便進他嘴裡。
“要麼跟只蒼蠅一樣嗡嗡亂嚷,要麼就盡說些不吉利的話。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一人出來,”隨從嚼著,雙眼都笑眯成了縫“公子,你說咱們千辛萬苦跑到這雲陽來,到底是為啥?”白風烈喝了口酒,沄國的酒淡,可香氣卻重,倒是別有滋味。
“你說呢?”
“反正肯定不是為了刺探軍情,嘿嘿,公子,你是來雲陽避難的吧。”隨從笑聲極賤,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心善之人,一路上遇到民,他從來都是要吃給吃,要錢給錢。
所以和主子說話,分寸也不自覺的開大了些。白風烈繼續喝酒,並沒有回應,就像沒聽見一樣“公子,那麼些個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就沒一個能入您眼的?蘭月公主都不喜歡?那可是咱那最漂亮的女人啊。”
“光漂亮有什麼用…”白風烈本不想理他,可放著這傢伙在耳邊唸叨個不停也是心煩。這隨從是斷牙軍一位偏將的胞弟,哥哥戰死沙場,他便將這個不通軍武的弟弟帶在身邊做個僕從。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嘴碎至極。
“找女人不就要漂亮的,難不成還要找個醜八怪?你是不知道,蘭月公主聽說你跑了,哭的別提多傷心。您也老大不小了,別說王族,就算是平常百姓,在您這個年紀,娃娃也會滿地跑啦。
陛下那邊催的急,您也別總由著自己子來,蘭月公主可算是絕了…”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會…”
“絕?那您二位來雲陽可就來對地方了。”白風烈剛要打斷隨從的囉嗦,攤主不知何時聽見了絕二字,靠過來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話。
“看到那邊的玉樓了麼?”攤主從肩上下布,擦了擦手掌,指著不遠處的一棟看著就極其奢華的錦樓。
“那裡面都是絕,我雲陽,這樣的玉樓有十多個,絕?不稀奇!”攤主語氣裡透著驕傲,可也夾著不屑。
“不就是樓麼,哪沒有,再說我家公子從不眠花宿柳。”隨從此時倒是極力維護著主子的顏面。
“是是,您二位看著就是見多識廣之人,我以為兩位只是為尋歡作樂而來。這裡面的姑娘雖然漂亮,可卻是庸脂俗粉居多,不過天下絕十旦,雲陽便佔八旦,雲陽絕十旦,一人便佔八旦。
“攤主自來的很,主動給添了酒,隨後搬了個小馬紮也坐在了一遍。
“何人?”白風烈來了興趣,放下酒杯問道。
“兩位公子年紀尚輕,不識此人不足為奇,此人乃是我朝前皇后,後被陛下親賜武英候,沐妘荷,沐將軍是也!只可惜,如今沐將軍賦閒山野,久不聞朝野之事,尋常人想見怕是難比登天了。”
“那不是說了也白說…”隨從滿臉的失望,又往嘴裡了兩口。
“是是,二位公子待會如果乏了,還是可去玉樓一觀,這胭脂俗粉也有胭脂俗粉的趣味啊。”沐妘荷,白風烈在心底默默唸了幾遍。酒足飯飽之後,兩人起身站於街邊,周圍店肆林立,紅磚綠瓦隨處可見,樓閣之上,貴人扶沿賞景。
車馬轔轔,邊行邊躲避著遊街的商販,斜對面的酒肆下,幾位附庸風雅的男子席地而坐,亂中取靜,藉著酒意高歌,再遠處便是大片的瓊樓玉宇,就連飛簷上的麻雀看著個頭都比一般的大。
這雲陽的繁華卻是獨一無二。白風烈竟一時不知該去哪,而隨從的目光卻時不時的瞟向剛剛攤主所說的玉樓。
“閃開,都給我閃開!”街道遠處突然騷動了起來,聽動靜應是有馬疾行而來,原本雖繁鬧卻有序的街面立時炸了鍋,大家紛紛往兩邊移步。
“這誰啊?”
“聽說陛下急召武英候!”
“誰?那是武英候?”此話一出。
一時間原本都在避讓的人群頓時又圍了上來,大家紛紛在街道兩邊站成排,墊高了腳,伸長了脖子,等著馬過。
二騎迅速在道間穿行,雖如電光閃過卻未傷一人一物,為首開路的周慕青乃是武英候的幕僚,十多年前北伐之時因戰功顯赫,被封前將軍,後武英候被貶,她便自棄軍職做了武英候的近侍。
與她而言,此生最驕傲的不是那些戰功,而是成為了大沄第一鐵騎沐妘軍的三鐵車之一。疾馳之下,周慕青猛然發現前方街道之中竟站了一個年輕男子,旁邊還有一個隨從模樣的小廝在拼命拉扯著他。可男子站立原地,卻紋絲未動。
“閃開!”周慕青揮動著馬鞭大聲呵斥道,可馬至近前,男子也未動一步,只是愣愣的看著她們。周慕青不得已拽緊韁繩,馬蹄從男子臉前掠過,停了下來。
“哪來的雜碎,敢當武英候的路!”周慕青側身就要從中劍,長劍出鞘一半,卻被另一隻手按住了劍柄。
“將軍!”周慕青有些不解,但還是收回了劍,移馬閃到了一邊。沐妘荷腳跟輕敲馬腹,下那匹雄壯的大壢馬打著響鼻,邁著優雅的姿態,一步步的靠了上來。四目相對,兩人雖都無太多表情,可心情卻都起了波瀾。一種異樣的親切通過彼此的視線互相傳遞著。
沐妘荷確定自己是第一次看見這個還算是個孩子的英俊少年,可心頭卻有一種久違了的錯覺。似乎他們早就相識,亦或是似乎他們曾在某個時刻無比親密的匯過。下的踏雪適時的打了一個響鼻回了沐妘荷的遐思。
“你是何人?”沐妘荷居高臨下,聲清冷。白風烈仰頭看著她,玄甲,絳袍,銀馬,青劍,與男子並無區別,可為何配上的卻是如此一張令人驚豔而又隱隱有些悉的面容。
明明是女子,卻生了道修長銳利的劍眉,雙目圓潤似荔枝,配上漆黑有神的雙曈,既奪人心魄,又顯得傲氣十足。
而那翹的鼻尖下,薄潤的朱間那枚珠則點綴了整張臉頰的秀美,那撲面而來的英氣之中卻是藏不住的風華絕豔。
一眼萬年,曾經所見識過風花雪月不過爾爾,冥冥之中異國他鄉遇到這個女人,彷佛是他命途扭轉的鑰匙。
他捨不得移開目光,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還有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揪心。沐妘荷就這麼默默的盯著他,所給予的耐心簡直讓周慕青難以相信。
“燦若華,皎如秋月,一顧傾人,再顧傾國。真乃天下第一絕。”白風烈凝望許久,才輕聲一字一句的唸叨著。周慕青聽完“噌”的一聲便拔出長劍“你他媽的找死!”劍尖正壓在他的眉心,天知道,周慕青是費了多大勁才止住心中的怒意,沒一劍斬了這狗膽包天的登徒子。沐妘荷的臉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她又開口問了一句“何人?”
“平民百姓。”
“為何攔我?”
“一見傾心!”沐妘荷心房的某個角落微微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對這樣的回答她覺得有些失望,還有些便扭。於是她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看著前路,伸手摸了摸馬鬃,隨後腿雙猛然一夾。
原本步伐優雅的戰馬鼻尖頓時噴起熱,雄壯的四蹄猛然發力,猝不及防之際,便已擦著白風烈的肩側,絕塵而去。
白風烈只覺一陣勁風劃過,眼前的女將軍就已然消失不見了,周慕青收回長劍,咬著牙憤恨的說道“趁早滾蛋,別讓我再遇見你!”隨後也趕緊策馬跟了上去。白風烈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逐漸消失的背影。隨從和他說話也不理睬,許久之後,他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又再次回到攤前,拉住攤主問道“這便是你剛剛所說的前皇后,武英侯?”攤主剛剛臉都嚇白了,拉扯著白風烈的袖管,讓他坐了下來。
“我說公子,你這膽量未免太大了,武英侯的馬都敢攔,你知不知道就算她殺人,陛下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
“確實是天下絕,她現在可有婚配?”白風烈問的下一句話直接給攤主逗笑了“婚配?武英侯?誰敢娶她?誰有膽子敢娶前皇后?更別說,這武英侯也只是看著如同女子,戰場之上殺伐決斷,眼都不眨一下。
公子還真以為我大沄軍神會是個相夫教子的女之輩?要是十年前,礪熠兩國哪位將軍聽見沐妘荷的名號不是聞風喪膽。”白風烈抬手撥著下巴,陷入了深思“所以她此次被召見,是要出山了?”
“那可不,你沒聽說咱們北方丟了整整一個州,現在武英侯出馬,我估摸著那小狼崽子的腦袋是沒幾天可以戴了。”攤主一臉的不屑,聽得身邊隨從一個勁的生悶氣,又不好說些什麼。
可白風烈卻全然沒有聽進心裡,他對沐妘荷的興趣在此時超越了所有的一切,彷佛這才是他冒險混進雲陽的最大目的。
於是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慢慢在心頭萌芽直至瘋長…進宮後,周慕青還是一肚子的怒意,忍不住貼著沐妘荷問道“將軍,剛剛為何不讓我殺了那小崽子?”沐妘荷這一路都未能將那張略帶青澀的面容徹底甩出腦海。她看著不遠處的大殿,凝神靜氣努力將所有的雜念都暫且扔至一邊。
從兩國入侵之時,她便已然開始著手計劃,甚至可以說這十年間她都從未放鬆過自己的計劃。眼下時機已成,斷不能有任何疏漏。
“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不可有民怨,當街殺人,何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