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步為贏第三十二章北戎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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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北戎汗王“報告將軍,已經清點完畢。死亡二千三百二十一人,受傷四千八百六十五人,拋石車損毀五百三十六輛,弩損毀一千二百五十三架,攻城車損毀五輛,馬匹死傷四千二百…”敦律賀臉鐵青,重重地一拍桌子,嚇得侍衛到嘴邊的話又落回肚子裡,大氣不敢多地看著他。一會兒,梅達擺擺手,他如獲大釋地跑了出去。
“將軍不必惱怒,不過是一時不慎…”
“一時不慎?”敦律賀憤怒地抬起頭,“你倒說說,咱們有哪一步疏忽了?鬼知道狡猾的漢人會在地下埋震天雷?你不是說城裡有咱們細作嗎?怎麼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細作有一陣子沒有傳回消息,大概是被發現了。”敦律賀冷哼一聲。
梅達只好硬著頭皮說:“是屬下失職。”
“既然是你失職,那給薊奴裡的戰報就由你來寫。”敦律賀冷冷說完,抓起配劍走出中軍大帳,一口氣走到營地旁邊的山坡上。太陽剛剛升起來,照著四野,如同灑下一層薄薄的金沙。如果不是方才這一幕,這該是個寧靜祥和的初冬早晨。敦律賀閉上眼睛,耳朵還回響著轟隆隆響聲,鼻翼彷彿又聞到那股硫磺的氣味。連城牆都沒有觸及,就死傷七千多人,損壞拋石車、弩、攻城車等攻城器械,傳揚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真是奇恥大辱他睜開眼睛,說:“來人。”侍衛長大聲地報:“到。”
“傳令下去,集結隊伍,準備進攻。”侍衛長吃緊地看著他。
敦律賀瞪他一眼說:“傻了嗎?”侍衛長忙轉身快步跑了。
過了一會兒,梅達急衝衝過來,說:“將軍,將士驚懼未定,士氣全無,拋石車弩毀損近半,如何進攻?”
“你看。”敦律賀濠州城外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面,“震天雷已經全部引爆,此時進攻,再無爆炸威脅,若是等上幾,只怕漢人會再度埋上。再說,要想恢復士氣,必須儘快取得一場勝利,縮在營地裡,士氣只會越來越低。”這話並非沒有道理,梅達略作思忖,指著護城壕附**平地說:“將軍,那塊地還是平整如飭,若是濠州軍也在那裡埋好震天雷,咱們可得起再一次?”敦律賀頓時語,半晌,煩躁地說:“那咱們就此嚇破膽,什麼都不幹?”梅達搖搖頭,眼神陰戾地說:“不能,此城咱們必須要拔除,且要將城裡所有人殺盡。”見敦律賀出不解之,他又繼續說,“咱們一路南下,其他城都是用拋石車扔下震天雷,唯有濠州城將震天雷埋在土裡,一旦消息外洩,周國其他城都起而效之,後果不堪設想。”敦律賀點點頭說:“沒錯,只是震天雷埋在地裡,防不勝防,如何是好?”
“將軍不必擔心,我已想到一個兩全之策。震天雷需要引線點火才能爆炸,我們且等上幾,若是天不下雨,就引水澆地,溼引線,埋在地下的雷自然就廢了。同時我們…”梅達湊到他耳邊,把自己的打算詳細說了一遍。
敦律賀眼睛一亮,微微頷首。
接下去幾,敦律賀指揮將士上山伐木造拋石車和弩,搬石頭做石彈,每裡敲敲打打,忙得熱火朝天。如此忙乎七,補造了五百多輛拋石車和六百多架弩,不過老天不作美,一直沒有下雨。無奈之下,只好往護城壕方向每隔三米打齊膝高的木樁,然後架上竹管子。濠州城守兵自然弩箭齊發,阻礙施工,不過北戎軍在盾車的掩護之下,架設的竹管還是一點一點地接近護城壕地段。
是夜,氣溫陡降,沒有月亮,僅有幾顆星星瑟瑟縮縮的象是凍壞了。
醜正,埋伏在護城壕附近的北戎探子傳回消息,濠州城開了側門,有幾百士兵出來在護城壕旁邊挖掘東西。梅達神一振,說:“如我所料,漢人果然上當了。”明面是架設水管,準備引水澆地。暗底裡則挖了一條長長的地道,快到護城壕邊了。
於是等濠州士兵挖出震天雷,埋伏在地道里的幾千北戎軍魚貫而出,拔劍廝殺。不想隊形剛剛展開,濠州城樓就扔下很多爆炸彈,聽得砰砰砰,象是放炮竹一般,一股辛辣氣味瀰漫,北戎士兵被嗆得眼淚鼻涕俱下,鼻孔蒙著溼布的濠州士兵趁機大開殺戒…
不到一刻鐘,三千北戎軍或死或俘,只有不到半數跑回營地。
敦律賀聽完報告,暴跳如雷,責問梅達:“這就是你所謂的埋天過海之計?還說別人上當了,我看你才上當了。”梅達臉如死灰,嘴緊閉,只是不說話。
“連城牆都沒有摸到,咱們就損失近五千人馬,說出去真是奇恥大辱。你也別提狗妙計了,依我看,強攻猛打,用石彈直接把濠州城砸爛就是了。”敦律賀說完,拔高聲音大喊一聲,“來了,集和…”
“將軍且慢。”梅達著急地打斷他,“濠州城裡有高人,此人擅用火雷,把震天雷埋在土裡,又在爆炸彈裡填充胡椒粉,心思狡黠,深不可測,咱們不可冒進。”敦律賀輕蔑地橫他一眼,咒罵一聲:“膽小鬼。”挑起簾子走出中軍大帳。
此時,濠州城裡,劉適之正跟阮碧商量俘虜的處置。
“一百多個俘虜,每要食用一斗糧食。早稻欠收,城裡存糧不足,留著俘虜負擔太重,不如殺了他們。一則可以減輕負擔,二則可以打擊戎寇的士氣。”一百條人命,阮碧心裡突突跳動,畢竟不是真正的將領,一想到殺俘,心裡就彆扭。
“先留著吧,也不必每給他們吃的,隔三岔五給一次,別讓他們餓死就行了。”劉適之點點頭,心想,五姑娘倒底是個女子,雖然很有軍事才能,算無遺漏,心腸卻軟了些。又看她眉間一絲睏倦,忙說:“姑娘且去歇著吧,戎寇這回又慘敗,想來今晚不會再有舉動。”阮碧搖搖頭說:“未必,若我是北戎主師,就趁對方驕逸之時殺個回馬槍,來個攻其不備。”又等了半個時辰,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北戎軍一直沒有動靜,阮碧著實累了,回杏花巷睡下。剛朦朧入睡,就聽到戰鼓聲響起,連忙爬起來,趕往北城門。不想剛到城門邊,又聽到清脆的鉦聲響起。
敲鼓進攻擊鉦收兵。
阮碧心裡納悶,爬到城樓上看了一眼,只見北戎軍整齊地退回營地。
劉適之也十分納悶,說:“這回他們在耍什麼把戲?”等到午時,不見北戎軍再有什麼動靜,阮碧返回杏花巷,吃完飯,躺在榻上閉目養神,又聽戰鼓聲響,這回她沒有動,過著半刻鐘,北戎果然又退兵了。
寒星納悶地問:“姑娘,他們這是要幹嘛?”
“在玩狼來了的把戲。”寒星愣了愣,問:“什麼狼來了?”
“就是不停地喊狼來了,等大家麻木了,失去警惕了,狼真的來了也不會相信了。”寒星沒有聽明白,眨巴著眼睛。阮碧閉上眼睛繼續養神,一個時辰後又聽戰鼓聲響,這一回持續了一個時辰撤兵了。她再也躺不住了,說:“走吧,寒星,咱們去北城門看看。”到北城門,沒有上城樓指揮室,而是站在城牆上往下看。原先炸得坑坑窪窪的土地早被北戎軍填平了,重新架設拋石車和弩。北戎的大營被高牆遮攔,看不到他們的活動,但是散發出一種嚴陣以待的架式。
“姑娘怎麼不休息一會兒?”劉適之走過來說,“北戎用擾兵之計,今晚只怕會有一場惡戰。”阮碧若有所思地問:“他們是不是換了主將?”劉適之頓了頓,讚歎地說:“姑娘真是聰明。”手指著前方的北戎營地,“看到沒有,多了一面鷹旗。”阮碧凝眸細看,果然多了一面金線織成的雄鷹旗,在蒼茫的暮裡風招展。
“那是北戎的汗王旗。”
“你是說…”阮碧詫異地瞪大眼睛,“薊奴裡來了?”
“沒錯。”
“他怎麼會從渭南前線跑這裡來了?”
“不知道。”驚詫過後,阮碧心逐漸開始往下沉,薊奴裡一來,北戎就改變了戰術,而這戰術自然要比敦律賀高明多了。劉適之見她眉間憂重重,勸地說:“姑娘不必擔心,今已是十四,再有半個月,王爺就可以趕回來了。咱們只要守住半個月。”
“咱們還有多少火雷?”
“震天雷三千顆,爆炸彈二千顆,蒺藜包一千顆。”
“看來將是艱難的半個月。”薊奴裡用兵之道果然迥異於敦律賀,白天整整騷擾守軍一天,都以為晚上他會攻城,濠州城的一干將士個個睜大眼睛,不想居然一宿無事。第二天,他又數次騷擾,到晚上大家嚴陣以待,又沒有丁點動靜。如此幾,守城的將士因為過度緊張,都開始不同程度的崩潰。
第四天,從凌晨開始到午時,北戎軍一共發動六次佯攻,平均半個時辰一次,濠州城守將的反應也一次比一次疲沓。午正,濠州城裡百姓正用午膳,聽到戰鼓聲再度敲響,很多人置若罔聞,以為這不過是另一次佯攻,依然不緊不慢地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