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活越賤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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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高惠也沒有急著找工作，我們很痛快的玩了幾天，馬赫也請假陪我們，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請假了。他的工作我從來沒有問過，其實我們也很少在一起，連見個面的時候都很少，但是我發現他的房間越來越少畫了，以前他的房間總是像個畫室，回來的時候他就作畫，他還在網上搞了個人網站，專門展出他的作品。他的理想很簡單，雖然他很少對人提起，但是我是非常清楚的，他常常跟我談起他的理想，他要做一名畫家，他要在全國開個人畫展。我知道他有這樣的才華，但是他缺少最重要的東西:他沒有錢。一個人想要成名，沒有錢是不可能的，可以沒有能力，沒有才氣，但是不能沒有錢。對於藝術來說，它的投資是非常大的。首先是需要作品，要到各處寫生；還要開個人畫展，開個人畫展需要租場子，要請名人捧場，要請記者報道宣傳，然後要結集出書，出書是沒有人給你付稿費的，相反還要你掏包。從成名的整個過程來看，其實你的作品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有錢，什麼樣的名人都能請來。真正懂藝術的人有多少，還不是附庸俗雅的捧個盲場？這就夠了，你就出名了，藝術界也就接受了你，你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藝術家，即使你的作品是狗屎，是沒有任何人看得懂的塗鴉。如果你肯在花上一千幾百的話，那麼《中國名人詞典》編委會告訴你:在最新出版的《中國名人詞典》某某頁某某行就有你的大名。也就是說你已經上了《中國名人詞典》，是中國的名人了。

藝術界從來都是這樣黑暗，但是馬赫想出名的念頭還是非常的強烈，甚至把他當成了唯一的目標。

馬赫對高惠說:“這幾天你也玩夠了，作為同學也好，朋友也好，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回去吧，回到你們的小縣城裡去，這裡不適合你。”

“為什麼？”高惠顯得很驚訝。

“你只不過是想找實現自己價值，或者表明自己價值的東西，但是這裡沒有。你就算想找份合適的工作都很難的，你沒有受過苦，你本就適應不了的。”

“我只是需要另外一種生活，你懂嗎？無論怎麼樣的生活我都能接受，就是不想像過去那樣下去了。”高惠說道。

“我已經很久沒有工作了。”馬赫說。

我和高惠嚇了一跳，不問道:“為什麼？”

“就是工作太累，壓力太大了。本就沒有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你只要領了人家的工資，就得沒沒夜的做，還要想著保住自己的飯碗，不然的話被人炒魷魚你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辦公室就是個戰場，同事就是你的敵人，你不小心就給人抓住把柄了，到上司那裡告你的狀，也不為什麼，就是喜歡看著你被上司罵得狗血淋頭的。工作著的生活就是這樣，一份朝不保夕的薪金，漂泊不定的住所。沒有朋友！也找不到家的覺。這些都是能夠接受的，但是何時才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都是一個未知數。”

“為什麼要把自己得這麼累，成名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理想，也沒有想這輩子要做點什麼，我只是很普通的女人。以前想著要找份好好的工作，要幹出一番天地來，還沒有真正工作，我已經累了。不就是活著嗎？何必些東西在自己的頭頂上壓著。”我顯然是最消極的，但是我喜歡現在的生活，這就已經足夠了。

“你不會懂的，人就一輩子，活著為了什麼？不就是證明給人看，人就是這樣，或者你擁有很多的財富，活著的時候風光得很，你可以擁有你需要的一切；也或者你做了很大的官，光宗耀祖，這就是男人。我的生命是屬於藝術的，我別無選擇。”

“為了藝術就連工作也不要了，難道犧牲就是偉大嗎？”馬赫沉默了很久，才說道:“華姐可以幫我。”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