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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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洛林失蹤了。

當千乘鳥從“報復”冬的故事中脫離時，這才發現原本應該窩在一角看書玩骰子的牧洛林，不知所蹤。

“徐娘，洛林呢？”

“她不是一直陪著公子嗎？”他隨即找遍摘星閣，詢問了所有人，結果每個人的答案和徐娘一樣，都以為她和他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可惡！她怎麼可以擅自離開他的視線呢？

一想到牧洛林近來因為回憶而起伏不定的情緒和狀態，千乘鳥就心急如焚，暗惱自己的疏忽，只顧著任地用筆桿蹂躪冬，竟然沒有注意到洛林的消失。

再想到牧洛林是因為人販子才被販賣到摘星閣，千乘鳥的心立刻忐忑起來，擔心她又被人販子盯上…口瞬間一擰，揪心的覺蔓延在腔，他立刻衝出摘星閣，四處尋找牧洛林。

然而，敕揚城對失去記憶的牧洛林來說，依舊是個陌生的地方，自從她來到摘星閣，就沒有獨立出門遊玩過，每次都是跟他在一起。因為她除了對“賭”有著濃烈的興致外，對其他的吃喝玩樂都興趣缺缺。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千乘鳥掃視著一張張姑娘的臉龐，尋找著那秋白菊似的素淨面容，可惜，茫茫人海，他看不到悉的嬌顏，只有冷風撲面而來的凜冽之。

“洛林…”千乘鳥焦慮地喊著牧洛林的名字，只有訝異的側目，沒有他想要的回應。

洛林離開摘星閣，會去哪裡呢？

在敕揚城，與她悉，對她好的人，除了他，還有他那個時時刻刻想著將他灌死在酒缸的妹妹了，那麼，洛林會去找冬嗎？

“死酒鬼，你是不是把洛林藏起來了？”找人找得焦頭爛額的千乘鳥，冒著被妹妹灌酒報復的危險，馬不停蹄地奔到千乘酒莊，衝進妹妹最愛而他向來敬謝不的酒窖，劈頭就問。

“你到底將她藏在哪裡？快還給我！”千乘鳥急切地催促，雖然擔心洛林被妹妹汙染成酒鬼，但只要她沒有消失，就算變成酒鬼他也會甘之如飴的，只要她在這裡。

“死花鳥，你腦袋壞掉了嗎？怎麼跑到我這兒找洛林啊？”千乘冬將酒面放好保存，不敢置信地回頭望著找她要人的哥哥，一臉的焦躁和不安，不祥的預隨之湧上她的心頭。

“你是不是欺負洛林？所以，洛林才跟你一樣離家出走了？”

“洛林真的沒有來找你嗎？”千乘鳥對妹妹的問題置若罔聞，不死心地瞪著她，恐慌猶如蔓草，在他心間滋生蔓延，讓他臉不由地刷白。

如果洛林不在冬這裡，人生地不的，她又會去哪裡呢？

“洛林真的沒有來找我。”千乘冬看著因為牧洛林，連最恐懼的酒窖都毫不猶豫闖進來，也忘記對酒反胃嘔吐的哥哥，心情隨之沉重起來，按住扮哥難以自制顫動的手，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和洛林不是形影不離的嗎啊？”就連妹妹都知道，他和洛林形影相隨，他怎麼會沒注意到她的消失呢？

“我太心，一時沒留意，她就不見了。”懊惱在千乘鳥的眼中湧現，滿臉自責之，驚恐緊緊地攫住他的心。

“洛林最近常常因為回憶心神不寧的，我應該時時刻刻注意她才對，怎麼會讓她從我身邊走開呢？她失去記憶，對她來說，到處都是人生地不，我以為她會來找你…她沒有找你，會不會出事了？”

“洛林不會出事的，你不要烏鴉嘴詛咒她！”千乘冬被哥哥的話得心慌慌，正道:“該找的地方，你應該都找了吧？所以，現在，你先回摘星閣看看，說不定洛林已經回去了。我這就去找希聖商量，如果你那邊還沒有洛林的消息，到時候讓京城的巡邏兵幫忙挨家挨戶找，一定能夠找到洛林的。”

“冬，謝謝你。”千乘鳥誠心誠意地向妹妹道謝，因為她的話，讓他惶然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這次，看在洛林的份上，我不灌你酒了，你快回摘星閣吧！”千乘冬拖著哥哥離開酒窖，忙不迭地打發他走人，她也要去慕府找希聖，希望這個大忙人會在家。

“公子，顧老闆已等你多時，他說有牧洛林相關的事情必須告訴你。”千乘鳥一回摘星閣，徐娘立刻告知訪客的消息。

聞言，千乘鳥顧不上口氣，迫不及待地衝進顧硯津等候的房間，滿懷希望地問:“硯津，你知道洛林在哪裡嗎？”

“如果牧姑娘恢復記憶，那麼它唯一會去的地方，我知道。”彼硯津沉著的聲音，讓憂心忡忡的千乘鳥瞬間冷靜下來，坐在他的對面，屏住呼，緊張地問:“她會去哪裡？”之前他委託顧硯津幫忙調查牧洛林的身世，現在看他的架勢，應該有所收穫了吧？

“川沃國。”顧硯津也不賣關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書，推到千乘鳥面前，義不容置喙的口氣，告知他所確定的事實，“牧洛林，她是沃川國的三公主。”

“川沃國？三公主？”千乘鳥倏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一臉平靜卻丟下爆炸消息的顧硯津，在他內斂穩重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絲玩笑的意思。

洛林怎麼會是公主呢？而且還是鄰國的公主？

如果她是公主，怎麼會落入人販子手中任其魚呢？

“這本是川沃國出版的民間軼事集，裡面記錄著近年來他們民間廣為傳的趣聞。”彼硯津是似乎看出千乘鳥的疑惑，指著他面前封面印著《市井風言》的書，不緊不慢地向他說明。

“其中有篇文章，借鑑現實杜撰了四個熱衷‘吃喝嫖賭’的怪胎公主，其中對嗜賭成的三公主的描繪，與牧洛林十分符合。文中末了避公主名諱，這個賭的公主的名字變成穆若琳。”

“牧洛林…穆若琳…”千乘鳥重複著這兩個名字，表情複雜地看著顧硯津給他翻看的書頁，上面的篇目是《怪胎公主逸聞》；關於“穆若琳”這個賭公主的描述，的確非常像凡事都愛以賭來定江山的牧洛林。

“為了證實我的推測，我去詢問過往來川沃國和央啻國的商人，瞭解川沃國的一些現狀，在川沃國，的確有四個怪胎公主，其中嗜賭成全國皆知的賭公主，名諱正是牧洛林。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位三公主在半年前離奇失蹤，至今全國鉅額懸賞尋人。”繼而，顧硯津從懷裡掏出一張尋人啟事的畫像，攤開證明自己的推斷沒有錯誤，這張圖也是從商人手裡獲得的。

“即使當初被牧洛林販賣來央啻國的人販子找不到，無法得知她身為公主落到人販子手中的緣由，但是我相信她就是川沃國失蹤的三公主。”千乘鳥盯著那張懸賞萬兩的尋人啟事，上頭筆墨勾勒出來的人像，眉眼與他所認識的牧洛林神似，聽完顧硯津的分析，他心中的一些疑惑也有了解答。

難怪他帶牧洛林去會英樓看戲，她會對永陽公主特別在意，說她對公主這樣的存在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難怪川沃國的舞馬出現時，她會那樣失神落魄，彷彿受了極大的觸動，情緒變得極度不穩。

難怪她會那麼急切地想要去川沃國，川沃國的一切都鐫刻在她的血裡，不經意間就能喚醒她沉眠的記憶…那麼她突然消失，是去川沃國了嗎？

“硯津，你說她現在會在哪裡？”千乘鳥抓緊了畫像，洛林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鳥，你仔細想想，應該可以從她最近的反應中找到異常，或許就能找到她去了哪裡？”顧硯津拍拍千乘鳥的肩膀，之前在等他回來的時候，徐娘已經將牧洛林失蹤的事情告訴了他，“我再去找點線索，放心，她會回來的。”

“謝謝你，硯津。”千乘鳥點頭，目送著顧硯津離開，滿腦子都在分析著牧洛林最近的一舉一動，既然川沃國的一切都會觸動到她，那麼她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是相關川沃國，才會引她前往…

川沃國…對了，川沃國的皇家舞馬…可是，已經不再會英樓了，會在哪裡呢？

“死花鳥，快出來，有洛林的下落了。”突然，屋外傳來冬雀躍不已的聲音，將千乘鳥從沉思中拉出來，他忙不迭地衝出去，看到大室中的妹妹，她的身邊是慕希聖。

“洛林在哪裡？”千乘鳥急切地抓住妹妹的胳膊問。

希聖知道洛林在哪裡。千乘冬指著身旁微笑的慕希聖，“他要確定洛林的來歷，才能透洛林身在何處。”

“希聖，洛林現在還好嗎？”總算有洛林的消息，千乘鳥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想到慕希聖的官方身份，心又不由地揪起來，洛林不會出什麼事，才驚動到慕希聖吧？

“她現在很好。”只不過被攝政王打了十大板當見面禮，這話，慕希聖自動省略，直接進入主題。

“有兩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第一，牧洛林為什麼會在摘星閣？第二，牧洛林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慕希聖會這麼問，但他也沒辦法再隱瞞了。

“她是被人販子賣到摘星閣的，因為期間被餵食大量‘攝魂’之藥，所以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千乘鳥頓了頓，拿出匆忙之下帶出來的畫像，表情十分凝重，“而在不久前，我才知道，她是川沃國失蹤的三公主。”慕希聖一見畫像，眼睛瞬間發亮，這次攝政王予他的任務，簡直是水到渠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