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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蛇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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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公夫人林氏又不著痕跡的告訴唐月如一些她知道的有關萱華郡主的事情,其實林氏知道的也不多。她畢竟也是剛從蜀中出來的,一進京便遭遇了吳王被貶為吳國公之事,京城中的親貴夫人們誰也不與她走的太近,她所知道的也是幾次給皇后請安時聽皇后說起的再加上聖壽節之時見到無憂所得的第一印象。當然,林氏對唐月如是有所保留的。她當然不會告訴唐月如,她想要萱華郡主做自己的兒媳婦。

唐門雖然是世家,可一直幽居於蜀中,唐月如在蜀中算是有頭腦有規矩的小姐,可到了京城,她那點子心眼兒真是不夠瞧的。她以為自己很明,卻不知道早就被人當槍使了。唐月如聽完林氏之言,便打定了主意要去會一會萱華郡主季無憂。

進入京城之後,唐月如注意到在京城大街上走動的女子很少,便是有,大多是些綰了婦人髻的中年以上的婦女和還沒有留頭的小女孩兒,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年輕女子的身影,她們基本上都戴著面紗,不似蜀中年青女子在街市上走動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甚至有些部族的年輕女子還會出小臂和小腿,京城與蜀中比起來簡直保守太多了。

唐月如回房之後想了一會兒,決定穿男裝出門。若是穿了女裝,她便得蒙上面紗,那會讓唐月如覺得非常氣悶。

“夫人,唐小姐出府了。”唐月如前腳離開吳國公府,後腳便有丫鬟跑去向林氏回稟,林氏淡淡道:“由她去吧。”賴嬤嬤忙低聲說道:“夫人,若是唐小姐惹出什麼事非,豈不會連累到咱們府裡?”

“唐月如是個聰明人,她不會輕易惹事的。”林氏簡單的說了一句,便命人去請莊焰過來。方才為了避嫌,莊焰已經避到書房去了。

少時莊焰快步走進上房,請安過後便皺眉問道:“母親,唐小姐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府中?”林氏淺笑道:“她是隨唐姨娘來的。”

“什麼,她也來了,這可不行,若是讓皇上知道了,父親又得受罰。”林氏輕聲道:“人已經來了,也不好攆回蜀中,再者,過陣子我們本就打算派人回蜀中搬家。她早晚也是要進京的。你父親打發她住了後罩房。”莊焰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如今天氣正熱,原就打算過兩個月天氣涼快些就派人回蜀中,將吳王府的家當全都搬回京城,只是派什麼人去一時還沒有議定。

“焰兒,不說唐姨娘之事了,今兒去見你外公舅舅表兄,可還順利?你外公身子還健朗麼?”林氏微笑著問了起來。她孃家父兄四年前就卸去軍職只保留了爵位,並且舉家遷入京城。今兒莊焰正是去給外公舅舅請安的。

莊焰笑道:“外公老當益壯,身子骨好著呢,外公現在還每不綴弓馬,氣神可足了。舅舅們也都好,對兒子也好,舅舅還讓兒子多多過去,與表兄弟們一起學文修武。”林氏眼中蘊起一抹傷,若非吳王進京被被當頭打了一悶,被擼成了國公,如今京城裡的親公們見到吳國公府的人都躲的遠遠的,她怕給孃家父兄子侄招來禍患,才不敢與孃家走的太近,只能命莊焰低調的悄悄登門,算起來她與父兄已經十多年不曾親近了,就連四年前母親過世,她都沒能趕回孃家奔喪。想到這些傷心之處,林氏眼中滾出了熱淚。

莊焰自是知道母親心思的,他忙上前說道:“母親別難過,外公和舅舅們都知道您的難處。”林氏難過的搖頭哭道:“焰兒,母親不孝啊,你外祖母走了,母親都沒能送她一程。”莊焰如何能不知道,當年他的外祖母病危之時,也曾經往蜀中送信的,可當時林氏被唐瑤仙氣大病一場,連起的力氣都沒有,那一病足足病了大半年才慢慢好起來,所以才錯過了母女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想到往事,莊焰心中怒意滔滔,他咬牙道:“母親,兒子一定會為您討個公道。”林氏當然知道兒子的意思,忙拭去眼淚低聲道:“焰兒,母親自己的仇自己會報,你不用管。過一二年母親給你娶一個可心意的媳婦,你好生過子就行。”莊焰臉上一紅,立刻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母親,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林氏見兒子害羞了,不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轉年就十五了,也該娶房媳婦開枝散葉了,母親還想抱孫子呢。”莊焰越發不好意思,只訥訥道:“母親若沒有別的事,兒子便告退了。”林氏也知道兒子臉皮薄,便不再說娶媳婦的事情,只細細問起了莊焰在外祖父家中的所見所聞。莊焰便細細說了起來。末了,莊焰說道:“母親,外祖父說了,您也不用避諱什麼,他老人家和舅舅們都是解甲歸田之人,您想回去只管回去。”莊焰的外祖母林滄曾經官拜徵南將軍,在東南沿海一帶統率水軍多年,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在水軍之中為將。後來吳王在蜀中的勢力漸膨脹,隆興帝對林滄便起了忌憚之心。若林滄與吳王勾結,率水軍沿運河北上,勢必直搗京城。

隆興帝的忌憚林滄心知肚明,於是在老過世之時遞了乞骸骨的摺子,請求解甲歸田。他的兩個兒子林棟林梁也上了回鄉守制的奏摺。

此舉正中隆興帝下懷,自然立刻批准了林氏父子三人的奏摺,並未有奪情之舉。林棟林梁兄弟二人這才徹底明白了自家的處境,在心灰意冷之下,便再沒有了鎮守海疆之心。

隆興帝也不願落個薄情寡幸之名,他下旨封林滄為靖海侯,以表彰他鎮守東南海疆三十年的功勞,並賜宅一所,御筆親提赦造靖海侯府的匾額,總算面子上也說的過去了。

林滄對於隆興帝賜宅之後的深意心知肚明,便在卸任之後立刻帶著兒孫前往京城居住,如今已經四年了。這四年中,靖海侯府除了每年的節禮之外,再沒與蜀中吳王府有過任何的往來。免得讓隆興帝心生猜忌。

如今吳王一家回到京城,又被貶為吳國公,被圈在京城之中的吳國公是被撥了牙的老虎剪了翅膀的老鷹,再想造反也不太可能了,所以靖海侯林滄才會在外孫子來看自己的時候讓他給十多年沒有見面的女兒捎了那樣一句話。

林氏是靖海侯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兒,這十多年不見,他心裡如何能不想念。

林氏雙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能不想念老父長兄,只是她沒有臉去見父兄,林氏心裡很清楚,父兄的解甲歸田,與她是吳王妃有著莫大的關連。她對不起孃家父兄啊。甚至還連累了侄兒們。若是父兄此時任在軍中,林家的子侄在仕途上會順利許多。

“母親,外祖父說現在好的,安寧,自在。而且外祖父還想讓表兄從棄武從文,林家要改換門庭了。能沉寂上十幾二十年也是好事。”莊焰忙將外祖父的殷殷代細細道來。

林氏想了許久,方才點點頭道:“焰兒,你外祖父深謀遠慮,你要好好向他學習。”莊煜忙道:“母親說的極是。外祖父家請了青溟先生坐館,兒子想去外祖父加附學。”林氏微微蹙眉道:“焰兒,你明年就十五了,現在才去…”莊焰笑道:“母親,兒子又不是要去考科舉,只是想讀書明理罷了。從前在蜀中之時,也沒能得個好先生…”林氏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既然你想這麼做,那就向你父親稟明,你父親允許了才能去。”莊焰忙說道:“這是自然的,父親若是不準,兒子絕計不會違背父親的意願。對了,父親,兒子想帶著二弟一起去。”林氏點頭道:“正該如此,手足相親才是興旺之道。”林氏與兒子說話,身邊通常只留賴嬤嬤和兩個心腹丫鬟,因此莊焰說話也不用顧忌太多,他只輕聲說道:“母親,父親還沒放棄把三弟回來,這幾與公羊先生一直在秘密謀劃。”林氏點點頭道:“焰兒,此事為娘盡知道的,你不用理會。”莊焰急道:“母親,兒子怎麼能不理會,若父親和公羊先生真做了什麼,我們一家子可都要遭難啊!”林氏淡笑道:“焰兒,永遠不要小瞧了宮闈中人。”莊焰想了想,彷彿是明白了什麼。

“焰兒,如今你只要謹記安守本份四字便會平安無事。”林氏又特意叮囑了一遍。自從到京城之後,這句話林氏幾乎每天都要對兒子說一遍。安守本份幾乎是刻在了莊焰的心上。

“母親放心,兒子時時刻刻都謹記著。”莊焰知道母親的擔心,便再一次保證起來。

就在林氏母子說私房話的時候,得到唐瑤仙來到京城消息的公羊廣勝在前院正絞盡腦汁想見唐瑤仙一面。

京城吳國公府不比蜀中吳王府,窄小厭多了,只是個五進的普通宅院。要知道蜀中吳王府可是九進大宅,如今的吳國公府連蜀中吳王府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因為住宅小了,所以這內外之別便格外凸顯出來。二門以裡都是內宅,象公羊廣勝這樣的成年男子,就算他是個天閹之人,也是不可以擅闖內宅的。何況天閹是公羊廣勝最隱密的秘密,連吳國公莊鋮都不知道,他更是不能進內宅了,只能在外院活動。

公羊廣勝有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卻沒有辦法混入入宅,甚至連通個消息都做不到。他一個帳房先生要見主家的小妾,這話好說可不好聽。帳房先生這個身份正是公羊廣勝用來掩飾謀士身份的幌子。

“公羊先生,你有心事?”莊鋮見公羊廣勝心神不寧,便皺眉問了起來。自從莊炯被貶為賤奴之後,他就覺得公羊廣勝有些不對勁兒了。

公羊廣勝忙搖頭道:“沒有,在下只是在想怎麼樣才能混入典儀司救出三公子。”莊鋮重重嘆了口氣道:“皇帝對我極為戒備,別說是救,就是想見炯兒一面都極難,已經十天了,也不知道炯兒現在怎麼樣…”公羊廣勝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便對莊鋮說道:“王爺,聽說側妃娘娘來了,側妃娘娘出身唐門,若是她能給在下一些特別的藥,說不定在下就有辦法混入典儀司。”莊鋮雙眉緊緊皺起,顯然很不喜歡聽公羊廣勝提起唐瑤仙,他沉聲低斥道:“再不要如此稱呼,讓她在後宅做個姨娘已經是頂天了。”公羊廣勝心裡一靈,莊鋮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他豈會不明白唐瑤仙失寵了。公羊廣勝是知道唐瑤仙給莊鋮下蠱的,如今看來,唐瑤仙的本命蠱已經徹底死了,必是以秘術接種了新蠱,她才能趕到京城來。公羊廣勝越發的擔心,想見唐瑤仙的心思也越的迫切。

片刻之後,莊鋮問道:“公羊先生,你說什麼藥能幫你混入典儀司?”公羊廣勝忙說道:“在下打聽到典儀司的掌事太監孫公公極為好酒,他每旬休輪休之時都會到京城的太白樓吃酒,若是能在他的酒中下藥,便能拿捏住他為王爺所用,到時混入典儀司便易如反掌。”莊鋮點點頭道:“好,回頭本王去問一問。”這句話說完,莊鋮臉上的神情一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吳王了,只是個連開國十二國公都比不上的普通國公。心中抑鬱憤懣至極,莊鋮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甚至於對連累自己被貶為吳國公的莊炯生出了一絲恨意,若沒有莊炯的任妄為,隆興帝就沒有理由罷黜他的王爵。那可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