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不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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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終於過去,所有人都心情舒暢。在等待“海倫”號貨輪修復的時間裡,眾人盡情地徜徉在馬德拉島的異域風情中,享受了一個相當美妙的假期。
由於朱迪擁有美國外人員的特殊身份,當地葡萄牙政府也因此給予眾人很高規格的禮遇,所以在入境審批程序中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朱迪被馬德拉島政府官員安排下榻在當地一家接待國際友人的官方高級酒店裡,而康凡他們則被安排在了一家普通的民營酒店入住,不過條件也很不錯,眾人都很滿意。
本來康凡準備自掏包為大家換一處更好的地方的,見此情況也就作罷了。
“為中國人省點錢吧,康凡。”康凡勸自己。
朱迪笑問:“自言自語什麼呢?心懷鬼胎啊?”康凡笑了,沒說話。
“晚上有個宴會,我想邀請你和我的表哥同去。你必須接受這個邀請。”朱迪說道。
康凡猶豫了“你是外賓,我算什麼?我還是跟我的士兵們待在一起好些。”朱迪惱了“你要不去我也不去。”說完轉身跑了。
康凡望著她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黃昏,朱迪買了一套西裝和一雙皮鞋來找康凡,硬著康凡換上跟她同去赴宴。康凡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照做了。
“你比那些追打我們的西班牙人還執拗。”康凡笑道。
朱迪也笑了“正因為我們美國人比他們更執拗,所以我們才趕跑了英國殖民者!”宴席設在港口一家酒店的雅間裡,窗外就是大海,雅間裡還有一架鋼琴在旁助興,安排得很漫。朱迪看來很重視這個宴會,刻意準備過,洗了澡,化了淡妝,穿了一身黑的晚禮服和一雙亮晶晶的高跟鞋,豔麗得奪人心魄,將一干馬德拉島政府官員得神情恍惚、東倒西歪!康凡也不住多看了幾眼。
李船長和朱迪都是場面上的常客,對喝酒這檔子事都應付自如。但康凡就不一樣了,本就不勝酒力,又由於賓客們殷勤相敬,幾杯苦澀的洋酒一下肚,意識就開始模糊了。藉著酒勁,康凡走到鋼琴旁,彈了一首《梁祝》,優美而略顯憂傷的旋律迴盪在靜悄悄的雅間裡,屋內眾人聽得如痴如醉。
一曲彈畢,四下掌聲雷動。朱迪一臉醉地喊著康凡的名字撲過來時,康凡剛剛喝下了鋼琴師恭敬地遞過來的一大杯酒,一下子就覺天旋地轉,倆人同時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朱迪壓在康凡身上,香豔的軀體溫熱異常。
“我得堅持住。”康凡提醒著自己。
一覺醒來,康凡依然昏昏沉沉,躺在上,一時分辨不清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正在做什麼。茫然中,看見剛洗完澡,披散著金髮的朱迪穿著睡衣走進房間時,一下子就明白了。
即使是在喝醉了酒,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朱迪馨香、雪白的身軀留下的印記也是無法遺忘的。腦海中殘留著的昨夜的一些記憶片段慢慢連綴起來,當這些畫面從靜止變為活動的時候,康凡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停地下沉,壓垮鋪、砸穿地板,墜向一處深深的、黑黑的所在。
“醒了?”朱迪帶著清晨清新的氣息撲在康凡身上,燦爛的笑容從未有過的嫵媚。
康凡睜著眼睛,專注地望著天花板。天花板上繪著一幅油畫:半的亞當和夏娃正在伊甸園裡的蘋果樹下審視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康凡,你昨晚彈的那首鋼琴曲有著鮮明、獨特的東方風格,真好聽!我以前從未聽到過與此類似的鋼琴曲!”朱迪興奮地說道。
康凡心說:沒聽過就對了,那是我在21世紀的中國才學會的。
“真沒想到你這雙殺人的手還能彈出那麼好聽的鋼琴曲,你總是給人意外!知道你昨晚還給我一個更大的意外是什麼嗎?”朱迪熱情洋溢地問道。
康凡笑道:“我正在努力想。”
“不用想了,我告訴你吧,你向我證明了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朱迪說完就臉紅了。
昨夜彈完鋼琴後,康凡當著賓客們的面,扛了朱迪就走,滿座皆驚!這些情景後來都從李船長的口中得到了證實,但康凡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這些被在場賓客戲稱為“血男兒”的舉動了。無論如何,是自己主動的,怪不得朱迪。即使真的是朱迪主動,自己又能責怪什麼呢?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順其自然吧,想恢復原狀的做法純粹是自欺欺人。
“我是被強迫的,康凡。”朱迪忽然一臉嚴肅,不過隨即就笑了“我沒想到你們國家也有你這麼血的男人。我聽說你們國家的男人都願意去當太監,為了能夠過上優越的宮廷生活,他們不惜主動放棄做男人的資格。”康凡笑了“從李船長那裡聽說的吧?”朱迪點頭“表哥也說過和我一樣的話啊?”
“意思差不多。”康凡說道。
朱迪捧住康凡的臉,專注地看“見到你的那回是我第一次到你們國家來,我原以為象你這樣的營養充足、身高體壯、衣著前衛、不留鬍鬚的男人肯定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太監,因為從外表看起來你絕對是有著良好生活質量的人。”
“我是怪胎而那些太監是怪物。”康凡說道。
朱迪最擔心的就是懷疑康凡也會是太監,就是這個“擔心”導致她不知遺憾了多少回。最初的幾天,這個想法讓她幾乎夜不能寐。後來她勸自己:不管它了,就這樣吧,無論如何,康凡都有太多引自己的地方,這就很值得自己這樣付出了。現在,經過醉酒之夜的瘋狂後,朱迪心裡留存的最後一絲遺憾也隨風而去,只剩下滿足和喜悅了。
康凡心裡很亂,所以顯得並不是很高興。當朱迪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沒完沒了說著話時,他又睡著了。但怎麼也睡不踏實,腦海裡一閃現出梅香幽怨的淚眼,康凡的心臟就劇烈地疼痛。最後,康凡翻身趴在上,把自己的一個拳頭壓在身下,頂住心口。
“康凡你難受呢?”朱迪關切地問道。
康凡哼了一聲便不吭聲了。這次他在睡夢中見到了慈愛的父母,於是就相擁著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醒來後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哭了,枕巾上的淚跡依然溼漉漉的。赫然看見朱迪兀自守在身邊,想起夢中父母的容顏,摟住朱迪又哭了一鼻子。
朱迪被他這個舉動懵了,大睜著眼睛,僵直著身子,一臉茫然。
一會兒,康凡鬆開朱迪,抹了眼淚,便要出門。
“給我買雙足球鞋去,我要去教訓教訓那些葡萄牙人。”康凡樂呵呵地說道。
朱迪照做了,可她懷疑康凡的水平。這也難怪,當代的中國大多數民眾對現代體育運動還沒有什麼概念,更別說參與了。但事實是:康凡和“海倫”號上的船員組成的足球隊把由當地政府工作人員組成的足球隊打了個落花水!康凡身體壯、速度快、腳法好,司職前鋒威風八面,幾個如同武術雜耍般的門動作讓雙方隊員都看得目瞪口呆!
康凡一腔愁悶發洩得乾乾淨淨,實實地過了把癮。朱迪在場邊給康凡加油鼓勁,把嗓子都喊啞了。
此後的時間,康凡就把踢足球選做了在馬德拉島休整期間的主要活動。在他的薰陶下,那十個情報人員也和他一起踢起了足球,這些人原本就有紮實的武功底子,下盤穩健,身手捷,有著很好的身體素質,又都在清盛營中接觸過足球,因此進步神速,一個月後就被康凡急不可耐地帶上場參加比賽了。雖然戰果慘不忍睹,但大家的興致都很高,生活中有了更多的笑聲。
而在這個遙遠的猶如世外桃源般的海島上,處處都留下了康凡和朱迪相依相伴的身影,平添了一道漫的風情。
“海倫”號貨輪經過兩個多月的修理後又煥然一新了。因美西戰爭仍在繼續,只能繞道非洲進入印度洋,再回中國了。路途是遠了些,但會很安全,正好也能送朱迪回南非的家。
朱迪尚未婚配,一直跟著父母在南非開普敦居住,由於有著貴族家庭背景,本人形象出眾,學業優良,在美國大學畢業後便被美國外部錄用,從事外方面工作。誰都不曾想到她選擇的第一個戀人竟會是一箇中國男人。因此,在她拉著康凡的手和李船長一同站在自己父母面前時,兩位老人是大發雷霆!
“朱迪,你有著盎格魯-撒克遜人高貴而優秀的白種人血統,怎麼可以和這種下等的黃種人在一起?!這是伍德家族絕對不允許的!”朱迪的父親是一個頑固的種族主義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本不會去考慮康凡的受。
朱迪驚得差點背過氣去,嘴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船長頗為不滿,說道:“舅父,請您不要這樣侮辱我和朱迪共同的朋友。”康凡本就沒準備來拜會朱迪的父母,是實在拗不過朱迪和李船長的請求才勉強答應的,現在得到這樣的“禮遇”氣得七竅生煙,可又不能發火,只能扭頭便走。朱迪和李船長同時追出來。
“你們再帶這個人來就別進我的家門!”朱迪的父親在屋裡氣鼓鼓地喊“朱迪,這是你的家。他們要回家,你去哪裡?”朱迪看看頭也不回遠去的康凡和表哥,又看看怒氣沖天的父母,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選擇了留下。
回到船上,大副和船員們已經完成了“海倫”號的遠航補給工作,見李船長和康凡遠遠地走來,大副便下令解纜起航。
康凡還在生氣,但礙於李船長在旁也不好發作,一個人靠在欄杆上看海。李船長也不知該說什麼,陪著康凡悶悶地站了一會兒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1898年6月11,光緒皇帝頒佈《明定國是》詔書,任用康有為、梁啟超等推行維新運動,遭致朝中保守派烈抵制,並導致舉國動盪,清朝數百年基業眼看要毀於一旦。
1898年9月21,慈禧太后發動戊戌政變,鎮壓維新運動,軟光緒皇帝,重掌朝政,時局才漸趨穩定。
康凡從海外回來時已是當年10月初,這一切已經結束,心情極為糟糕,見到了梅香後,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管好你的寧武府就行了,至少我們大家都有個安身之所。”梅香勸道。
“我想你,梅香。”康凡深情地說著,拉過梅香,緊緊地抱了。好久沒聞到梅香身上好聞的味兒了,康凡不陶醉了。
在梅香溫情款款的懷抱中,康凡失落的心很快就找回來了,只是那份刻在心底的愧疚永遠也無法消逝了。但康凡並不認為應該後悔,因為與朱迪在一起時,彼此的心都是真誠的。相比來講,朱迪就象是他生命中一閃而過的焰火,絢麗、情而又短暫。可梅香卻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和煦、溫暖,永遠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