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冰雪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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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坐在中間那張虎皮大圓椅中的寒老，雖然也是目不轉眼地注視著小賭，可是她的眼神，表情竟沒有出任何情緒，使人猜不透她對小賭的看法如何。

小賭被寒老看得有點彆扭，因為小賭向來能掌捆對手的心緒動向，如今他吃癟了。

遇上像寒老如此靜若深淵的高手，他覺得不能知彼，不能知道對手的底細，往往是一場必輸的仗。

而小賭他不喜歡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

乾咳一聲，小賭出那一臉故作純真，死人不賠命的笑容，自懷中取出只已經準備好的見面禮，恭恭敬敬地送到寒老的面前。

小賭雙膝一跪，捧著一方玉盒，高舉過頂，對寒老道:“寒，這是小賭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三寶和四平在肚子裡，早已經笑得腸子打結。

三寶心中暗罵:“他的，小賭這小子就是能混，必要時連下跪都可以使出來欺騙善良百姓。”四平也心中暗暗忖道:“我的乖乖，小賭這場戲演的可真辛苦，沒事還得下跪，真不划算！”他們心裡在想，可是表面上依舊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

小賭跪在地上，口中說的好聽，其實心裡在想:“跪你一下也沒關係，反正到時候我找小飛飛要債，不吃虧的。”寒老仍是面無表情，輕嗯一聲，伸手接過小賭奉上的玉盒淡淡道:“起來吧！

不用跪的那麼辛苦。”小賭暗自咋舌:“哇！果然薑是老的辣，我老人家在演戲，她部猜得出來，好厲害。”寒老打開玉盒，一陣濃郁的參香撲鼻，寒老一瞥玉盒中的萬年血參，不有些微微動容。

那表情很複雜，有高興、有安、有訝然、有滿意，卻只是一閃面逝。

小賭滿意地笑了，在這稍縱即逝的瞬間，他彷佛掌握到些什麼，他的對手終於表出一點情緒上的端倪，對那些人而言，這點表情，本不是表情，但對賊頭賊腦的小賭而言，夠啦！

寒老合上玉盒，淡然道:“小賭，你送給的血參，比起給朗月的那份，可要珍貴有用多了。”小賭愉快道:“寒，‮物藥‬的珍貴與否，要看用的人會不會用，我是認為這一盒血參要送給您才合適。”寒朗月在心中笑罵道:“賊小子，會送高帽子的嘛！居然能如此不著痕跡。”寒老依舊淡淡地道:“為什麼不留給自己？你也是個懂得善用的人。”小賭呵呵笑道:“差多，差多。能用並不一定善用，這是經驗與智能的差距。”寒老終於明顯地淡笑一笑，微微上揚的嘴角，只是那麼小小的一翹，居然能使她臉上，彷佛結凍十八年的寒冰，一瞬間整個溶化掉。

小賭忖道:“哇！寒冷的冬天全是裝出來的。”寒老淡笑道:“油嘴滑舌。”小賭嘻嘻一笑，一抹嘴巴道:“沒有，我今天還沒吃油膩的東西呢！”

“哈哈…”憋了大半天的嚴肅氣氛，總算消散無形。

寒老不住搖頭輕笑。

坐在左首皮椅上，一直沒有吭聲的小飛雪，這時才笑呵呵道:“，我沒有騙你吧！小賭真的很賊，對不對？”小賭聞言，怪叫道:“喂！小飛飛呀，你很不夠意思，我又沒有惹你，幹嘛說我很…”四平竊笑道:“是沒有惹她，只是一見面就撕人家的裙子罷了。”小飛雪嘟著嘴道:“小四哥！”四平得意道:“幹嘛？”啪的一聲脆響，小賭不客氣賞他腦袋瓜子一記大鍋貼，一巴掌將他打得栽倒地上。

小賭謔道:“幹嘛！我揍人，你還敢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四平訕訕撫著頭道:“哼，只會大欺小…”說完，還對著小賭扮了個鬼臉，老大不高興地盤坐在椅子上。

寒家三巨頭見小賭他們如此的孩子氣，皆忍不住哈哈大笑。

寒老笑問:“小賭，聽朗月說，你是果報修羅任叔叔的曾孫，是不？”小賭點頭道:“百分之九十九是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很難說！”寒老看著小賭道:“嗯！對沒有直接證據的事，保持一分懷疑，很好…”小賭得意地聳肩道:“那當然。”寒老目光閃著笑意，繼續道:“也很賊！”

“哈哈…小賊頭！”三寶和四平誇張地指著小賭，哈哈大笑地嘲他。

小賭早就習慣洗這種冰水澡，偶而被潑上一兩盆冷水，本無動於衷。

他無所謂地道:“習慣就好，呵呵！”寒老語音含笑道:“如果沒事，就讓小雪陪你過海大哥那裡，好好和海大哥一家敘敘。”小賭點點頭站起身來，忽又道:“對了，寒老爸，你很過分-！”寒城主一愣:“我過份？我哪裡過份？”小賭黠笑道:“你明知道棲梅館的海總館是我乾哥，卻一聲不吭，還叫他陪我到天山，你這不是故意安排讓我大吃一驚，嚇我一跳嗎？”寒城主這才恍然大悟，笑著道:“這個嘛…我想讓你驚喜一下，路途才不會太無聊呀！”小賭不以為然，瞄眼道:“真的？”寒老爸哈哈笑道:“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呢？”小賭搔搔馬尾道:“我怎麼知道？搞不好你是想設計我什麼呢！”寒老爸無所謂地笑笑不語。

小賭手一揮，比向門口，唱起平劇:“小啊飛飛，帶…呀路！”小飛雪蓮步輕移，步向門口，她白了小賭一眼，啐道:“三八！”小賭嘻嘻一笑，回頭偷瞥一眼三巨頭，見他們只是微笑不語，便一甩馬尾，學著小飛雪的模樣，故作嬌嗔道:“神氣！”他身後的三寶和四平見狀，哇的一聲大叫，誇張地吊起眼神，回身一轉咚的一響，很有戲劇效果地昏倒在地。

寒老和寒夫人也忍不住，爆笑出口。

只見她們婆媳倆，笑的臉紅氣，正忙著舉起雲袖遮羞，更不時用手絹擦著笑出來的眼淚。

寒老爸也是哭笑不得，搖頭苦笑，他心想:“天下怎麼會出這一群寶貝蛋！”小賭見表演成功，也得意已極地抿嘴、聳肩，正打算邁起八爺步，見三寶和四平還躺在地上裝死，便飛出一腳踹向二人股。

他叫道:“喂，散場了，起來啦！”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三寶和四平翻身而起，對著大廳的寒老他們謝幕一鞠躬，匆匆追出門去。

寒老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搖頭嘆笑道:“難怪小雪一回來，就小賭長小賭短的。這孩子，天生有種引人，想讓人和他親近的魔力。”寒夫人卻突兀道:“只是，像這種人並不容易安定下來。”寒老若有所指道:“那就要看緣分啦！必要時，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要把當年那招絕活傳授給女兒！”寒夫人雙頰忽然染上一抹嫣紅，三十出頭的人，卻依舊美得像個十七八歲的羞澀的少女似的。

看得寒老爸愣愣的出神，心裡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