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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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纖塵奔出洗手間，不敢去看那個女人的眼神，匆匆回到了座位上，只見凌皓軒始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卻只在那一聲“好久不見”之後，再沒有說過什麼。|純文字||顧纖塵原本平靜了幾分的心緒在他的眼神下再次躁動起來，吉爾看著她慘白的臉擔心的問:“你沒事吧？”她搖了搖頭，吉爾看見她額角的青筋，有些著急的看著她:“你不舒服的話我們現在先離開。”顧纖塵轉頭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小聲湊在他耳畔道:“放心吧，我剛才吃了藥，現在已經沒事了。”吉爾的眼神中滿是不贊同，可是也深知她有多麼固執，無奈的看著她，沒有再說什麼。

凌皓軒看著兩人親暱的小動作，臉越發難看，目光深邃，緩緩晃過去掃了眼吉爾，吉爾莫名其妙的接收到這麼有殺傷氣的眼神有幾分尷尬，下意識的摸了摸鼻頭，不明所以。

那女人回到座位前，眼神別有深意的看向顧纖塵，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顧纖塵也有幾分尷尬的點了點頭。

只見那女人狀似關心的看向顧纖塵:“你好，我叫景鈺桐。剛才看你在洗手間似乎不太舒服，你還好嗎？”她話一說完，凌皓軒關切的眼神就掃了過去。

顧纖塵客套一笑:“我叫顧纖塵，叫我纖塵就好。我沒事，就是這裡太吵了，去透透氣，謝謝關心。”凌皓軒顯然是不信，景鈺桐也有幾分尷尬，嘴角搐最後也不知說什麼好。

顧纖塵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畢竟誰透氣去廁所透啊…囧。只好尷尬的笑笑坐了下來。

幸好這時婚慶公司的主持人宣佈婚禮正式開始，音樂悠悠的響起，噪雜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紅毯的一頭，許尚濟牽著許佩雯緩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小花童，模樣十分可愛。

顧纖塵將所有心思都收了回來，眼也不轉，直直的看著穿著一身聖潔婚紗的許佩雯。

在許尚濟的陪伴下，她從大廳中間擺的臺子上緩緩走了過去，一路到了程明燁跟前，程明燁眼神發亮，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顧纖塵一直靜靜的看著，直到看見他們換戒指時，眼淚突然滾滾而落，心中是五味雜陳。

所有人大抵都被這氣氛染，鼓掌的鼓掌，起鬨的起鬨，顧纖塵只願程明燁真的能夠如他所言給許佩雯幸福，不然，她的良心如何過的去。

覺到一旁的灼熱視線，顧纖塵轉頭，卻見凌皓軒已經將視線調轉回來，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纖塵擦了擦眼角的溼潤，卻突然發現，凌皓軒身旁的景鈺桐哭的臉上的妝容都花了，撐在桌上的那隻芊芊玉手，指節泛白，看上去是用了十分的力氣。

她的眼中帶著一抹恨意，卻沒有看向那一對幸福的新人，而是瞪著眼前的瓜果，顧纖塵看著不由的心頭一冷。

旁邊有人見她哭的動情，笑著安道:“小姑娘別羨慕啦，你身邊有這麼好的男朋友，早點結婚就是了。”一句話說的幾人都白了臉，景鈺桐沒什麼反應，找出手帕擦眼淚。凌皓軒聽了，幽幽的轉頭看向顧纖塵，她見他沒反駁，心頭一痛，轉頭與吉爾說起話來。

很快瓜果被換下，菜餚魚貫送上，婚宴開始，程明燁和許佩雯兩人去換了衣服，一桌一桌開始敬酒。

一直到他們這桌時，許佩雯輕輕牽住她的手，眼眶一時就溼潤了起來，似有無數話語包含在其中。

顧纖塵亦是心中有萬千慨，怎麼也沒想到她們兩人會有身處此情此景，她有來參加她的婚禮的一天。

過去所有的種種，都彷彿在一瞬間沉浸在了心頭，遙遠極了。

她端起那酒杯笑道:“我祝你們婚姻幸福，白頭到老！”說完她便一口乾了，程明燁和許佩雯自然也不客氣。

而許佩雯注意到坐在顧纖塵身邊的吉爾，臉上帶著一抹詫異，吉爾的臉上掛著笑容，顧纖塵瞥了眼凌皓軒，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男朋友，中法混血兒，他媽媽是我們中國人，叫他吉爾就好了。”吉爾聽見她的介紹，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可是仍舊笑著站了起來，學著她的模樣說了番祝福的話才將酒乾了坐下。

程明燁臉上帶著淡淡的詫異，許佩雯的笑險些掛不住，眼中滿是驚訝和疑惑，看向顧纖塵，顧纖塵卻假裝沒看見，坐下便低頭，往吉爾的碗碟裡夾了一筷子菜。

她不敢抬頭去看凌皓軒臉上的表情，只聽見他也舉杯說了客套話，許佩雯的聲音有幾分哽咽，卻是努力忍住了。

就在大家以為完了，許佩雯和程明燁準備離開時，景鈺桐突然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她動作太快，舉在杯中的酒灑出了幾分，卻仿似沒有發覺。

她一站起來，眾人都是一愣，許佩雯側了半個身子剛準備邁步離開，又趕緊轉過身子看向她，而一手攬在許佩雯肩頭的程明燁臉一僵，有幾分難看起來。

景鈺桐臉上帶著一抹嘲諷，帶水眸光落在程明燁的臉上，而後一轉，掃到許佩雯的臉上，看著她一身喜氣的大紅，抿著嘴笑了起來:“佩雯、明燁，今天是你們兩大喜的子，相識這麼多年，別的都不說了，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到老、早生貴子、永遠幸福！”說完，她便極為豪氣的舉著那酒杯一飲而盡。

顧纖塵注意到，她說話間，有幾分咬牙切齒，眼中亦是含著淚水，喝完酒坐下後，臉上很快的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似乎有幾分難過。

“謝謝。”許佩雯和程明燁齊聲道了謝，齊齊快的將酒喝了才帶著笑容離開。

顧纖塵忍不住打量景鈺桐，只看見她搶了那酒瓶，自己一個人喝著，也不管旁人如何。而桌上其他人只當她是羨慕人家結婚，覺自己失意，倒是沒太大意見。

凌皓軒打量著顧纖塵的一舉一動，覺到他的注視，她心中一痛，夾菜給吉爾的動作越發的勤快。

雖然許佩雯沒能和他走到一起，可是顧纖塵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資格，她怎麼能拖著這病軀，讓他和自己一起遭受那恍若凌遲般的痛苦，一起等待死亡的到來。

她的臉難看，一席下來，東西沒吃多少，吉爾倒是被她喂的吃撐了，吉爾倒是很配合，一句廢話也沒有，只是偶爾問幾個關於中國結婚的問題，機智聰明。

婚宴散場，顧纖塵與吉爾剛要離開，手臂突然被抓住，力道奇大。

顧纖塵身體一僵，轉頭看向那手臂的主人，咬了咬牙，擠出一抹笑:“，凌先生，請問還有什麼事？”

“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凌皓軒聽見她的稱呼，眼神一暗，卻還是開了口挽留。

“洗耳恭聽。”顧纖塵淡漠的一笑，看向他。

凌皓軒看著眼前帶笑的女人，眼睛眯了眯，有些痛苦，聲音亦有幾分艱澀，拉著她就要往一邊去:“我們單獨談。”顧纖塵在原地站定，並不隨他動作移動，哪怕手臂被他捏的肯定已經淤青，她勾一笑:“凌先生，有什麼不如現在直說。”她將那凌先生幾個字咬的極重，凌皓軒表情冷了幾分，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就不懂她了，三個月前分明不是這樣的，怎麼去了一趟法國回來，就和一個法國男人這樣親暱起來。

他本以為，她和沈天…

只要一想起來，凌皓軒就覺得難以呼，而看見她和這個叫吉爾的男人在一起時，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卻發現內心燃燒著熊熊怒火，怎麼也無法澆熄。

正僵持著，顧纖塵注意到那邊原本因為醉酒趴在桌上的景鈺桐猛的站了起來，而後撐著桌子頭扭向一邊，難受的乾嘔起來。

顧纖塵一甩手睜開了他，不急不緩的挽上吉爾的手臂，轉頭看著凌皓軒微微一笑:“凌先生，還是先看看你女朋友怎麼樣了吧。”凌皓軒皺眉轉頭看向景鈺桐，見她搖搖墜，就要往地上倒去，他有幾分為難，再要轉頭和顧纖塵說話時，她已經挽著吉爾的手臂離開。

凌皓軒看著那背影拳頭緊握，腳步一邁剛要追出去，這邊景鈺桐又開始吐起來。

顧纖塵臉蒼白，神有幾分恍惚的與吉爾一同出了那大廳到了樓下打車，吉爾轉頭看向顧纖塵，嘴角搐。

顧纖塵一愣:“你怎麼了？”

“可以放開我了麼…”吉爾尷尬的道:“好疼…”顧纖塵嚇的趕緊放開他，吉爾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被她的指甲掐的肯定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