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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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氣嗎?不要生氣,好嗎?”夏雪葛微微一笑,模樣極其瑰豔,“不要為我再生氣了,不…我應該說,別再生我的氣了!求你了…”
“你憑什麼在這個時候請求我的原諒引一而再,再而三,你都只是想要棄我而去,你憑什麼得到我的諒解?!”
“是呀…我不能,我確實不能…你對我的恨,是我罪有應得,在臨死之前祈求你的原諒,是我太奢求了!”
“你不會死,不會!”
“三哥,葛兒就算是死,也永遠都是你的葛兒,我知道你會恨我,如果這樣做能夠讓你好過一點,那你就恨吧!”就讓他恨吧!因為,無論他如何憎恨著她,也都不能殺死她心中的愛意,愛苗宛如草般,隨著時間不斷滋長著,她斬不斷,理還亂!
不如就任它去吧!對此,她已經死心認命了!夏雪葛出一抹悽美絕望的微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曾經她來不及看的,現在她要多看一些,最好能夠將他人的臉龐刻進心裡,深深地刻出血痕,才能永遠不忘。
不忘他,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忘記他!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梆兒,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為什麼要離開三哥?告訴我為什麼?!”
“三哥,你對葛兒太好了,好到讓我想要獨佔你一個人,可不能…你不是葛兒一個人的,三哥,恭喜你取得了天下,成了萬人景仰的九五之尊,但…越來越難了!從前不能,以後只怕更是不行了!”
“什麼事情越來越難?你把話說清楚!”
“一生一世…只守著一個人,真的…好難。”暗紅的鮮血隨著最後一個音節湧出她的閭,淌滑過她雪白的頸項。
“不…不要!梆兒,三哥求你,不要再說了!留住一口氣,活命要緊,不要再說了!”龍冽伸手心急地想止住她的血,但只是讓大掌沾滿一片豔紅,完全於事無補。
“三哥,下輩子…如果我們還有下輩子,我一定寸步不離開你,就算是你煩了、厭了,我也不離開你。”
“我要這輩子,葛兒,我們的『這輩子』還沒過完哪!”
“三哥,抱著我,緊緊抱著我,我好冷…好冷…”
“我抱著你了!梆兒,撐著點,三哥抱著你了!”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將內力源源不絕傳度給她,如果可以的話,他就算連命給她都無所謂!
“嗯…”她出欣的微笑,漸漸虛弱地瞇細了美眸,晶瑩剔透的淚水盈溢而出,就像斷落的珍珠般教人炫目,“我把琴還給你,三哥,對不起,葛兒不能再撫琴給你聽了。”
“不要…不要離開我,葛兒!”龍冽緊緊地擁抱著她,沉痛地嘶吼道:“你不是想知道那曲『無愁』是誰譜寫的嗎?是我,是我替你寫了那首曲子,你就是我的『無愁』!”
“什麼…”
“是我沒告訴你,是我替你寫了『無愁』,是我寫的,當年,那個被女娃天真無笑容所的人,是我…是我嗎?是我讓你失去了那無愁的笑容嗎?是我奪去了你那教人一看入的無笑容嗎?是我嗎?!”一抹悽美的笑痕淺勾在夏雪葛的邊,看起來像是恍然大悟,更像是有點淒涼的悲傷。
“原來,他們就是我們,我以為他們會過得比較幸福快樂,原來…我以為,那個少女會一直無愁微笑下去,過完她這輩子…三哥,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太貪心,要得太多,對不起…”說完,她的十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肌理之間,毒發作的痛苦,以及內心動的煎熬,如火般燒灼著她的心。
龍冽看到她這副痛苦的模樣,心裡痛得像在淌血,他想緊緊地擁住她,但她卻嬌弱得教他生怕一個用力,就將她給捏成碎片!
他的葛兒!眼前這個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女子就是他十幾年來,捧在手心上呵疼的寶貝嗎?他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此受苦呢?他早該發現的,怎麼能夠允許她這樣殘害自己呢?
他抱著她,大掌捧住她的頭,讓她靠著他的膛,沒入她黑髮問的指端有些輕顫,那是從他內心深處泛出的深層恐懼。
“是我,是我剝奪了你的微笑,葛兒,我怎麼可以要求你眼睜睜看著我娶別的女人,還能夠無愁地微笑呢?活下去,讓我把屬於你的笑容還你,不要死,我可以不要當皇帝,我可以拿這個天下來換你的命,葛兒,你不要讓三哥餘生只能活在悔恨中,好嗎?”
“三哥,對不起,真的太遲了…”她悲傷地搖頭,專注地看著他,希望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他。
“不!不會…只要我們肯重新開始,一切就不會太遲,葛兒,振作一點,大夫!誰快去找大夫!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天殺的,誰快把大夫給我找來啊!”他大掌撫著她微涼的臉頰,希望能夠替她多保存一點溫,就算是氣急敗壞的大吼,也絲毫不能宣洩他內心無助的焦躁。
“三哥,對…不起啊…到了最後,葛兒終究還是教你失望了!對不起啊…”說完,她望著他,輕輕嘆了最後一口氣,冉冉地閉上了雙眼,身子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邊還似有一抹微笑,最後一口息兒…絕了。
“不!梆兒,葛兒——”他緊緊地抱著她,絕望地嘶吼著,一聲聲,都像快要喊出血般淒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龍冽懷抱著她柔弱的嬌軀,瞇細了黑眸,視著等候在城門之外的浩大陣仗,瞬間,一抹苦澀的微笑泛上了薄。
他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帝位,卻在同時失去了她!
此刻,在他的心裡不有些恍惚,究竟,這些年來他汲汲營營,一心想要求取的東西是什麼呢?
他失去了她,彷佛失去了一切。
“萬歲爺,您想去哪裡?此時天下才剛平定,到處都是一片動盪,請讓屬下隨行護駕。”隨車的將領上前請命。
“葛兒想家,我要帶她回去,我們要一起回家。”龍冽將她的小臉按進自己的頸間。語氣有些虛幻,心頭的血痕仍舊不斷地淌出鮮熱的體,疼痛的覺麻痺了,只是血仍未歇,或許,只有等到血盡了,才會得到平歇吧!
“萬歲爺?”兵士們不解地喚道。
龍冽不理會他們,俯首凝視著她如沉睡般絕美的容顏,低沉的嗓音因心痛而顯得沙啞,“你說,你一直都好想回到我的身邊,不想待在這裡,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好狠,連聽我說一句真心話的機會都不給,葛兒,你從來都不說,又怎麼知道我心裡的答案是什麼?!”
“主子,請讓屬下隨行!”他陡然一喝,“誰都別跟來,我想跟她獨處一下,我們已經太久了…太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親近,就讓我與她安靜一會兒,說說藏在彼此心裡的話,說這三年來,我們到底把對方放在心裡的哪一個角落,說說…是應該好好說一說了!”
“主子,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
“住口!”他斷然喝阻,眼神溫柔地望著懷裡的人兒,“她沒死,我要帶她回家,回她從小長大的家,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離開我身邊了,葛兒,你聽見了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他懷抱著她翻身上馬,讓她安穩地躺靠在自己的懷裡,他輕勒馬韁,二人一騎,奔往黃沙煙塵未息的地平線,漸漸地遠去,直至消失在眾人面前…
聽到自己的主子中毒身亡的消息,原本就不肯乖乖待在地牢裡的元昆更是不安分,他用力搖晃著鐵欄,大聲吼道:“快放我出去!”
“別傻子,你以為你們還有命活嗎?”獄卒對他的突發奇想嗤之以鼻。
元昆冷笑,“我沒命活不要緊,可是,如果冽王爺知道有人可以救他的愛姬,卻是因為你們這一班奴才狐假虎威,故意要讓他的愛姬沒命可活,嘿嘿…反正咱們都已經快要死了,再拖幾個墊背的人也不賴,喔?”他轉過頭,一點兒都不理獄卒,笑咪瞇地對同伴說道。
“你們真的可以救葛兒小姐?”魏延緩緩地步入地牢,笑著看他。
“你是誰?”元昆對於這個跟隨在龍冽身邊的男人充滿敵意。
“我是可以決定是否釋放你們的人。”
“聽起來好像滿偉大的樣子,我們弟兄應該相信你的話嗎?”
“葛兒小姐的存在對爺而言太重要了,她不能死,如果你們可以救活她的命,爺絕對會饒你們不死。”
“那我們弟兄還是要跟著夏姑娘,成嗎?”
“我想,爺不會介意有人自告奮勇要保護葛兒小姐,你們放心吧!你們的要求應該很容易辦到才對。”
“那你還不趕快放我們出去?”元昆受不了地大叫道。
“來人,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