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敲俏寡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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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夜敲俏寡婦門上課的鈴聲響了。狄小匆匆地向教室走去，正好碰上面而來的祁美竹。她是教三年級的。狄小教五年級。他們的教室只隔一個班級。自從祁美竹成為民辦教師後，她幾乎天天和狄小見面。但不常講話。常常是相望無言在迴避著各自投去的目光。偶爾因教室或教學上的事只三言兩語。

祁美竹知道，狄小和祁嬈已經是情深意切，形影不離了。狄小就連學校的宿舍都不睡，跑到祁嬈家去了。他們一定同居了。這使祁美竹心翻五味，恨意難消。一見到狄小和祁嬈時就會到酸溜溜的，愈加認為狄小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也認為祁嬈也不是好東西，嘴巴上講得很好聽。

說什麼叫狄小與自己重歸於好，保證讓狄小娶了自己，全是鬼話。自己還愛得不夠呢！全是騙人。祁美竹一想這些，心就碎了。她現在和祁仿相依為命。對狄小和祁嬈已經不再抱什麼希望了。她只等待祁仿長大後將母子倆如何被狄小拋棄全都告訴他。讓他永遠記住世上有一個不認自己親生兒子的父親。這時，她又與狄小相遇，祁美竹的教室在那一頭，狄小的教室在這邊。他們要擦肩而過，沒有地方可迴避。

狄小卻在祁美竹面前停下腳步，他輕輕地對祁美竹說:“你好。今晚有空嗎”祁美竹遲疑一下，她被狄小突然這麼柔和地問者，到意外。她淡淡地說:“什麼事”

“有些事想和你談。如果不介意，今晚八點我在大港裡面等。”狄小一說完就向前走去。他怕祁美竹拒絕自己，所以留給她思考的餘地，而不讓她有當面對自己拒絕的機會。這是清早狄小就打定了注意了。他要揭開一個謎，祁仿到底還不是自己的兒子本來狄小想上祁美竹家。因為與村長有一點過節，到很不便，去祁嬈家更加不便，學校的宿舍被祁文道佔住了。所以他只能約她上大港。那裡清靜，沒有人知道，雖然不是做偷雞摸狗的事，但他需要那樣的氣氛。

祁美竹愣愣地站在那裡，很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她不知道狄小是什麼意思。兩年多了，狄小從來沒有和她正兒八經地說過一句話。就連他被關在村委會時去看他也不理人。今天為什麼這麼溫和地約自己去大港祁美竹開始浮想聯翩了。

莫非狄小自己良心現，要對自己懺悔這可是祁美竹苦苦等待的。只要狄小在自己面前有隻言片語的懺悔之語，只要狄小能在自己面前有回心轉意之行動，她都會重新投入他的懷抱，像過去一樣愛著他，關心著他。難道祁嬈把自己的真相都告訴了狄小狄小已經知道了祁仿是自己的孩子難道祁嬈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情願自己退出，並動員狄小回到我的身邊？難道狄小答應了祁嬈的請求，做出了重要的抉擇祁美竹的心在怦怦作響，既是一陣陣地緊張，又是一陣陣地喜悅。她在一陣陣憧憬中，幻想中走進了教室。

她剛站在講臺上。同學們就大聲地說:“老師好！”祁美竹向同學們點點頭，說:“同學們好，請坐下。”然後開始講課。

在四十五分鐘課堂裡，祁美竹不知向學生講些什麼。她的心沒有在課堂上，而是在大港裡，在狄小的身上。今天的時間對於祁美竹來說好像過得特別的漫長。她不時地望著天空，看著太陽，看著太陽移動到哪裡了。她每時每刻都在盼望著夜的到來。

祁美竹從學校裡走出來，腳步顯得很輕快，她一到家，就把在地上玩耍的祁仿抱在懷裡，用小指頭逗著他的小臉蛋說:“小乖乖，媽媽今晚要去見你爸爸。你知道嗎你快要有爸爸了，你不再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了。”祁美竹喜形於，心兒早已飛到了大港。

夜終於帶著朗朗的月來了。祁美竹沒有和父親說去哪裡，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這是她個人的**。她把祁仿給母親，她為自己刻意地打扮了一番。這時的心情，就好像是她第一次受狄小之約，好像少女的初戀。祁美竹繞過了許多彎，躲躲閃閃地來到大港。這時候的大港是乾涸涸的，沒有一點水，也不溼。

祁美竹穿著一雙水紅的布鞋。踩在細沙上軟軟的，鬆鬆的。細沙跳進了她的鞋中間。這時，她看見在不遠處已經站著一條人影，那就是狄小。雖然不能看見他的臉容，但那模樣一眼望去就會辨認得出。銀白的月光瀉在他的身上。使他的身上好像披上了銀裝。正當祁美竹邁動腳步，準備向他走去時。他先邁著大步向自己走來。於是祁美竹站在那裡等他。

狄小停在祁美竹面前，他說:“你好，謝謝你來赴約。”

“不要這麼客氣。”祁美竹見狄小如此的輕聲細語，禮貌有節，反而到不舒服。她知道，人與人之間過於客氣，反而不是很親近的人。同樣，人與人的情過於公式化而是不親密的人。祁美竹擔心狄小對自己過份客氣會是一種令她意想不到的情景。

狄小點點頭說:“是的。我們之間不要客氣。我們都應該坦率一點。我們畢竟有一段值得留念的情，這情都將成為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你說呢”祁美竹不想聽這些話，她來這裡也不是為了來聽狄小大談闊論過去的情，她更不是來這裡聽狄小關於探討情的理論，她要實實在在的東西，她要聽到狄小自內心的對於自己的內疚，懺悔。她要聽到狄小如何表白自己，回到祁美竹的身邊的話。於是祁美竹對狄小剛才所說的話顯得很平淡。她問:“狄小，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能來，就意味著願意聽你說。”祁美竹稍稍地主動了一點，她要把握時機。不能讓這美麗的夜白白地失掉。

狄小同:“美竹，祁嬈所說的話是真的嗎”祁美竹沒有聽懂狄小的意思。她不知道狄小指的祁嬈所說的話是哪一句。於是她答非所問地說:“以前，我們是好姐妹，我有什麼事都對她說。”

“我指的是小孩，祁仿。”狄小說。

祁美竹似乎聽懂了一點，狄小是為小孩祁仿而來的。他仍然沒有對自己懺悔，沒有要和自己和好的意思，他不是來向自己表白情的。祁美竹一下子失望起來。她問。

“小孩怎麼了”

“小孩是不是我的”狄小問。

“你今晚來僅僅為了證實這一點嗎”祁美竹說。她希望狄小不是這樣，還有為了其它的事。比如他們兩個人的事。祁美竹在心裡想，只有狄小娶了她，小孩才是他的，否則他沒有資格做祁仿的父親。

狄小的回答令朱美竹泛起了憂傷。他說:“是的，我想證實這一點；小孩是不是我的”

“不。不是。”祁美竹几乎尖叫了起來，這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空，狄小被這聲音驚住了。祁美竹叫了幾聲後，衝出大港，往褲襠村跑去。

狄小失魂落魄地一個人從大港裡回來，他不知道哪出觸犯了祁美竹，使她瘋地跑了。狄小望著月光修飾了的大地，他覺得自己快被這顆充滿愛與恨的心噬了。狄小沮喪地站在月光下，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想誠心實意地去認屬於自己的骨，這有什麼不對她們為什麼都不理我都不理解我我去姜媛家，也只是想看一眼兩個小孩，卻與她們不歡而散。今晚也是真心真意地約祁美竹，證實一下祁仿到底是不是我的，而她也這樣神經錯亂地大叫大喊起來。狄小有些覺麻木了。他一步一步地移動腳步，在臨近褲襠村時，沒有往祁嬈家走去。他猜想祁嬈一定又在門口等自己，他討厭祁嬈這種德。叫她也上又不幹，又情意綿綿地纏著自已。都是她的胡說八道，說什麼祁美竹的孩子是他的骨，有沒有搞錯害得今晚自找沒趣。狄小開始滿懷怒忿。

當狄小站在學校大門口時，他猶豫了片刻，沒有回祁嬈家，而是悄悄地走近了學校。他想和從省城來祁文道聊聊天，換換話題，通通空氣。聽一聽城市女人的生活方式。狄小知道現在時間不早了，但他了解城市人的生活習慣，祁文道一定沒有這麼快去睡的。狄小滿有把握地推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