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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妞真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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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這小妞真一聽要他出錢,立刻哭酸叫窮。狄慶槐不想在電話裡跟他爭,就說,那好吧,錢我先墊著,我跟兩個討債的到杭州去一趟,回來再說吧。他這一招是想穩住炳,不讓他溜了;所以關了電話後他就立即叫了輛出租車,直奔炳的小商行。

小商行門外停著幾輛小型貨車,客商進進出出搬運貨物,生意十分興隆;狄炳坐在桌後戳著計算器,收款開發票,大聲報價,一臉喜氣洋洋,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又大撈了一把。可是當狄慶槐突然出現在面前時,他頓時傻了眼,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你…你不是說去杭州了嗎?”炳愁眉苦臉地說。

狄慶槐滿臉孩子般得勝的笑容:“路過這裡,順便來看看。怎麼,不歡?”

“算啦算啦,遇上你,我算倒黴了。”炳無可奈何地轉過身往樓上走“走,店裡去談吧。”狄慶槐進去後眼睛就一亮:這裡已經煥然一新,裝飾得更加氣派、華麗了;嘿,居然還有一位模樣兒不孬的打工妹模樣的姑娘,聽見炳喚聲“小翠,上茶”馬上應聲而出。她用托盤端上茶具,兩隻眼珠滴溜溜在狄慶槐身上轉著,一邊彬彬有禮地說:“先生,請用茶。”媽的,這小妞真,狄慶槐的眼珠也直了,滴溜溜直在她那對顫悠悠、脹鼓鼓的上打轉,腦子裡又冒出那個古怪念頭:嘿,不過十**歲吧,這對要沒人天天,怎的會這樣大…

那名叫小翠的丫頭風情萬種,磨蹭在狄炳身邊不想離開,一看就知道,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傭。不過炳迅速對她使了個眼,小翠就知趣地下樓了。狄慶槐呆呆地望著她那肥墩墩的股一扭—扭晃向樓梯口…狄慶槐了口氣,回過頭來,悻然道:“炳,真能耐啊!還會趕。”炳還想遮蓋,著雙手不自在地說:“慶槐,你可千萬別誤會,店裡事多,我顧不過來,就請了這麼個打工妹,安徽的,是阿三的親戚…”狄慶槐滿懷妒忌地盯著那雙糙的大手,怪笑一聲:“得啦,別跟我扯淡了,我懂,我也能理解,一個壯男人,獨自在外這麼久,難免不寂寞…”他的目光越過炳的頭頂,落在窗口上。那兒大張旗鼓地晾著誘人的米米罩、粉紅的女式三角褲衩,炳的那套西裝還有一條大襠男內褲,也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掛在一塊兒。炳臉騰地紅了,悄聲道:“慶槐,你回去可別胡說八道啊!”狄慶槐樂了:“放心吧,我回去決不對招娣嫂子說什麼的。可是炳,你首先得讓我體體面面地回去呀!”炳咬住牙:“好吧,我不想跟你扯淡了,那筆辦案費,我認一半吧!”

“這就對嘍!這禍再怎麼是我們倆闖下的,攤到公司賬上,說不過去吧?村裡人要知道,會罵死我們的呢!眼下吳樹生那些人,正愁找不到我爸的岔子呢。一筆寫不出兩個狄字,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想想,吳家那夥人翻梢了,能有你一家人好果子吃嗎?”炳不屑地打斷他:“別跟我說這些!我早就知道,你是要掙回面子,以後好接你父親的班,當總經理,是不是?”狄慶槐沉一陣,臉漸漸嚴肅起來:“實話告訴你,炳,原先我是有這念頭的,可現在…你也知道,狄家灣再好,也不過還是鄉下,老在那兒混,就算像我爸那樣,混成村長、總經理什麼的,又有多大意思?公司老闆聽著威風,可說到底還不是全狄家灣人的高級打工仔…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公司呀!”

“慶槐,你終於覺悟了!”炳眼睛頓時大放亮光“我還是那句話,留在上海,我們倆一塊兒幹!我始終覺得,你天生就是幹這個的!”狄慶槐卻呆望著他,緩緩搖頭。正在這時,他懷裡的手機響了,原來是討債人歐先生打來的,報告他姓黎的老傢伙下午四點乘火車從杭州過來,他們一直跟著他,讓狄慶槐馬上趕到西客站。

有了剛才狄慶槐那番肺腑之言,炳也來勁多了;他跟著狄慶槐下了樓,發動了桑塔納轎車,飛速往西客站趕去。

自行車群、行人、商店,星般從白“桑塔納”窗外飛馳掠過,坐在副駕上的狄慶槐摩拳擦掌地說:“這兩個‘職業殺手’真他媽的能耐,我看這事今天可以徹底解決了!”炳也點頭道:“這麼看來,八萬塊錢確實花得不冤。在上海這一年多,我也算學到不少東西:你越是捨不得花錢,就越是沒錢花;吝嗇鬼從來是發不了大財,闊佬都是大進大出、大起大落的。八萬換回三四百萬,這賬怎麼都划算…不過呢,要我們自己出,再怎麼還是有點心疼啊。”狄慶槐說:“炳,我想好了,這賬,我們可以算到東亞公司張福林的頭上。”

“別做夢了吧!張福林那小子比狐狸還狡猾,他認你這個賬?”

“跟你說實話吧:我答應過他,一旦抓到黎老闆,追回了全部損失,我可以給他一些賠償金,這八萬辦案費就從這上頭出,他會不答應?”

“說了半天,羊還是出在羊身上嘛。”炳驚異地回頭瞟了他一眼“慶槐,你他媽的才來上海幾天,比我還呀!”進站後泊好車,狄慶槐買了兩張站臺票,就跟炳急急奔進車站。他讓炳守在檢票口,他自己進去在列車旁邊堵,這樣可以萬無一失。雖然炳並不認識黎老闆,但狄慶槐說,那兩個業餘偵探你總認識吧,只要看見他們,就等於找到黎老闆了,必要時,你還可以幫他們一把。炳點頭答應下來,於是狄慶槐匆匆直奔向站臺。

一列剛從杭州開來的電氣火車緩緩停靠下來。剛下過一場雨的地面很滑,無數旅客湧出車廂。狄慶槐來回跑著、張望著,臉上充滿興奮與焦急。可是他並沒有看到要找的人,急急出站的旅客,倒時常擠得他站不住腳跟。狄慶槐不免有點著急了。

突然,車頭前方響起了噼哩啪啦的巨響,像放槍一樣,驚得旅客們張皇失措,一些人回頭張望。更多的人嚇壞了,急迫著奔向出站口,整個站臺一片混亂。緊接著,一隊值勤的武警,如臨大敵地直奔發出巨響的地方…那裡,已經冒出了濃濃藍煙霧,人們更加驚慌,水般向這邊擁擠過來。

狄慶槐被人衝得直往後退。突然,前邊一個拎著沉重提箱的胖老頭摔倒了,他的箱子一下甩出老遠,發出很大的聲響,正好滾到狄慶槐腳邊。老頭穿著花格襯衣,繫著花格領帶,他在地上掙扎著,同時又想伸手去揀箱子,跌跌撞撞的,一時競未能站起來。啪啪的炸響不絕於耳,不明真相的旅客仍然十分驚慌,四處亂跑,無數雙腳急匆匆從老頭身旁跑過,沒有任何人想起要去扶地上的老頭一把,他再也別想站起來了。

狄慶槐愣了片刻,立刻飛奔過去,用身體擋住人,扶起老頭大叫道:“別擠別擠,有人摔倒了!”人仍未停下,只是避開了他們。在狄慶槐的幫助下,胖老頭終於站了起來。他已經成了一個大花臉,汗水滿面,連聲向狄慶槐道謝,一邊伸手入懷。狄慶槐一邊焦急地望著前邊,一邊問,老先生,前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頭用手絹擦汗,臉卻越擦越花,嘟嘟噥噥地用難懂的寧波話說“大概有人違章攜帶鞭炮上火車,下車一擠一碰,就響了…”狄慶槐鬆了一口氣,說聲:“老先生,好啦,你慢走!”扭身要走,哪知胖老頭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不放,滿懷地將兩包東西到他手裡:“年輕人,真太謝謝你啦!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像螞蟻一樣,給人踩死啦!一點小意思,收下吧。”狄慶槐低頭看他到自己手裡的東西時,老頭已經拎著箱子,走得老遠。原來老頭給了他兩包“marlbro”香菸。狄慶槐不啞然失笑,想,他把我當成外地民工啦。他從不喜歡外菸,但還是收了,繼續穿過人,找他的目標去了。

由於武警及時維持秩序,混亂的車站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出站口狹窄的門,吐出黑壓壓的人。炳很負責任地守在那裡;努力打量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幫他們索債的歐先生和齊先生始終不見人影,倒是有張花裡胡哨的老臉引了他的注意力,炳好奇地盯著看了一陣,撲哧一聲笑了。旁邊的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都笑了:這拎著大皮箱、穿著花格襯衣的胖老頭,那張花臉太好笑了!老頭覺察出異樣,走到廣告櫥窗欄對著玻璃照照,立即加快步子,沒入廣場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