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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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悅子，不要再讓我催了，把東西給我！”仲間早繪威脅的說，散發著惡的目光，彷彿緊盯著獵物，教人動彈不得。

“姐姐，不如我分期付款買一隻給你吧！你知道我真的不能給你。”悅子壓下心口的驚跳，勉強開口。她知道姐姐沒拿到鑽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人的租屋非常狹小，大約只有兩疊大小，吃喝拉撒睡幾乎都在同一個空間，連多站一個人都覺得擁擠。東京昂貴的房價不是她們負擔得起的，許多薪水階層的人都只能租這種鳥籠似的房間。

“分期付款？你知道你那隻以碎鑽襯底的表要多少錢嗎？”仲間早繪從手提包裹拿出自己那隻用了十二顆星鑽裝飾的手錶，舉到悅子的面前。

“是我這隻普通鑽表的二十五倍！你就算不吃不喝也要花三、四年才買得到。更何況哪間銀行會借錢給你？你有還債的能力嗎？”被她這麼一說，她手上的鑽表好像比黑市的仿冒品還廉價。

仲間早繪好笑的白了悅子一眼，又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魅力，也許你功比我了得，但是顯然你蠱惑了萬子亨的心，他願意以這種價碼饋贈與你。但現在，它是我的了！”她大步跨過榻榻米，霸道的搶過悅子所有的行李。

“不要！姐姐！我答應過於亨的！”悅子尖叫著阻止。

“萬子亨不會來，你別做夢了！”仲間早繪開始努力翻找目標。

“他會來！他說他愛我！”悅子仍堅信。

“跟我上過的每個男人都說愛我，但是我們會當真嗎？不會，因為這只是一種禮貌而已，畢竟我們做了原本只有婚姻才被允許的行為。”仲間早繪邊找邊說，呼的速度有些詭異的急促。

“手錶不在裡面，別找了！”悅子說沒有就是沒有，她一向說實話。

“這麼說就是在你身上嘍！”仲間早繪踢開行李，用力甩了悅子一巴掌，生氣的道:“為什麼不早說！”

“對不起。不然讓我問過子亨，然後再給你，這樣好不好？”悅子撫著疼痛的臉頰，邊說邊往門口退去，就像隨時準備逃跑一樣。但事實上她並不會逃走，因為如果下次還得重新面對，不如現在就解決。

“你想敷衍我？萬子亨討厭我，我有自知之明。他是故意這麼安排的！他故意擺一隻昂貴的鑽表在你身上，讓我只能幹瞪眼，以為我會因此而痛苦嗎？”瘋狂的仲間早繪想法早就不太正常，想當初要買鑽表可是她的主意，子亨不過是順了她的意才另外挑選一隻送給悅子而已，誰想過要誰痛苦了？

“不是這樣的，子亨不是這樣的人！”善良的悅子還在為子亨抗辯。

“別吵了！”她忍不住又甩了悅子一巴掌。

“你是要自己給我還是要我打到你出來？”她覺得悅子的聲音好吵、好煩！惹得她好想讓她永遠閉嘴。

“不要！姐姐，我求你！”悅子哭著跪倒在地。仲間早繪這一巴掌的力道不輕，打得血水滲出悅子的嘴角。

“你就是故意要惹我生氣嗎？”她出在勞伯峰當地購買的紀念品，用子亨的錢買回來的整組滑雪用具中的一滑雪杖，朝悅子奮力揮下！

“啊！住手！姐！求你住手！”悅子到一股灼熱的痛楚襲擊著她的體，接著又是另一股，她真希望能當場暈死過去，可惜她沒有，只能指望厚厚的冬衣多少發揮一點抵擋的作用，以減輕她的痛苦。

“是我的！我的！”由仲間早繪的喉嚨深處響起一陣咳咳咳的怪笑聲，在害怕的悅子耳朵裡聽起來，就像鬼魅一樣遙遠而不真切。

仲間早繪打累了，甩開滑雪杖，用力踢了悅子一腳，看見掛在牆上針線盒中的剪刀，起刀來就往悅子的頭髮上亂剪。

她邊剪邊叫道:“我最討厭你的頭髮！看起來像活的一樣，你一定是餵它吃了活的東西吧！惡的頭髮！惡的悅子！”她洩恨般的折磨著悅子的頭髮，可是悅子的頭髮就像她說的一樣，特別有生命力，韌極強，她剪了半天也只能剪下一小部份，有一些還是她硬扯下來的。

她還開始剪悅子的衣服，狂亂的眼神，簡直比鬼還可怕。悅子畏懼於她的刀尖，只能儘量閃躲，不敢反抗，冬天的白外套夾雜著黑的髮絲散落一地。

然而在悅子不斷的哀求聲中，仲間早繪卻越來越瘋狂，好像早已忘了原來的訴求，只以折磨悅子為樂。

房內的吵鬧引來鄰居的手，可是這只是家務事，目前也沒鬧出人命，剪剪頭髮和衣服而已，死不了人，所以沒多久鄰居都沒事般的回自己的房間去。

被這麼一打岔，仲間早繪恢復少許神志，她突然丟下剪刀，從櫃子裡搬出棉被鋪，接著狀甚疲憊的倒頭大睡。

悅子呆愣的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稍後開始整理房內的混亂，將棉絮及頭髮收拾乾淨。她渾身是傷，不敢去公共澡堂清洗身體，只能躲在房間窄小的廁所裡，用冰冷的巾清潔傷處。

可是事情並沒那麼容易解決，當悅子膽戰心驚的入睡後，仲間早繪突然將她搖醒，一把利刀穿過她的頭髮，進她身下的榻榻米里。

“悅子…”她的聲音透著死亡的笑聲，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