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她,不懂她指的是裝病這件事,還是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思忖了幾秒,淡聲道:“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
“騙人,你剛剛就生氣了。”她輕勾角,出一抹苦笑,“而且,你一定也氣我那時候沒有辦法替你澄清什麼,對不對?”陳士誠嘆了口氣,萬般無奈。
“真的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他回過身來,目光投向她,“更何況那時候你只是個孩子,你真的沒有必要放在心上。”聞言,韓思芳靜靜地不說話。
房間裡的氣氛凝滯了好一會,直到他懷疑自己就要窒息的時候,他深呼,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先下班了,如也早點休——”
“不能留下來陪我嗎?”她打斷了他的話。他頓了頓,一時之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晚上留下來陪我。”這回他聽得非常清楚了。
他再度嘆了口氣,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你開我玩笑嗎?還是你存心要惡整我?”
“我是認真的。”她端著熱茶,赤著腳,像只白波斯貓一樣優雅輕盈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將茶杯遞給他。
“我不想一個人…在醫院裡過夜。”她宛若挑逗般細語。
他垂眸俯視著她,接過那杯熱茶,對於她的撥完全無動於衷——不,是他命令自己只能無動於衷。
“你總有助理或經紀人可以找吧?”都已經是個如此高人氣的藝人,還怕會找不到伴來陪嗎?
“我讓她們都回家休息了。”
“那我就不用休息?”
“我的可以讓你睡。”
“你別鬧了。”他閉了閉眼,有些不耐煩地將熱茶又遞向她,“先這樣吧,我忙了一整天,真的很累,現在只想回家洗澡睡覺。明天我會找院長商量,看看後續怎麼樣,我再安排個適合你的醫——”韓思芳突然雙手伸向前,勾住他頸後,腳尖一踮,就這麼吻了上去,封住他那張不帶情的嘴。
突如其來的軟讓他震住,瞬間僵直在那兒,兩秒後立刻驚醒過來,下意識想推開她,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有杯熱茶,待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
五指一鬆,茶杯應聲破碎,灼燙的茶水潑灑在她白淨光滑的小腿上。
這魯莽的親吻以混亂收了尾。
“啊!”她吃疼,低喊出聲,下意識就要退後。
他沒忘記她赤著腳。
“你別動!”他喝止她的動作,扣住了她的手腕。
韓思芳一愣,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她清瘦嬌小的身軀已經被他打橫抱起,直往浴室走。充滿男氣息的味道撲鼻而來,令她在他的懷裡呆若木雞。
直到被放到浴室的板凳上,她才回過神來,嬌笑道:“士誠哥,你是一樣溫柔體貼呢。”
“你還有心情說這些?”熱茶燙紅了她白的小腿,因為撞撃而四散的碎片,在她的腿上留下不少割傷,鮮紅的血不停滲出,儘管他每天的工作都是在血泊中度過,看了卻仍然心疼。
這樣的情緖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只好板著一張臉。
“小傷,不礙事的。”她甜甜一笑,毫不在乎,“如果可以換來士誠哥愛的抱抱,那多割幾刀我都願意。”
“胡說八道什麼。”他訓斥了一句,拿來蓮蓬頭進她的手裡,“自己沖涼,我去護理站拿藥。要衝五分鐘以上,聽見沒有”
“嗯。”她嘟著嘴,水亮星眸無辜地眨了兩下,“我可以把全身溼你回來嗎?”
“你敢,就等著轉院。”扔下一句話,陳士誠立刻起身離開浴室。
聽見他的腳步漸漸走遠,她臉上的笑意才漸淡,甚至退去。
腿上是涼冰冰的水,她的雙頰卻熱烘烘的,像是剛從烈陽下的沙漠中歸來。
雖然小時候也被他這樣子抱過,如今受卻全然不同,那段空白的光陰就像是催化劑一般,將她那曾經冰凍的情加倍灌進了腔裡。
思緒飛遠,她低頭,看著水不停地自她的腳邊滑過。她盯著傷口發呆,如雷的心跳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陳士誠回到病房裡的時候,見她全身乾,規規矩矩地乖坐在邊,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燙傷的部分沒什麼大礙,倒是腿上的傷口比較麻煩。
他蹲在她的跟前,一語不發,低頭專注地替她處理傷口,那嚴肅的摸樣令韓思芳有些焦慮,一種無法言喻的忐忑在她心中滋長。
氣氛糟糕得令她彷佛全身長蟲、坐立難安,於是她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幹麼?生氣嘍?”他悶不吭聲,仍是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用銀尖夾將那些卡在皮膚裡的碎片給挑出來。他知道傷口一定又刺又痛,可她連一聲也沒叫,還能嘻皮笑臉,老實說他有些驚訝。
她看似嬌貴,其實很能忍耐。
見他不理會自己,韓思芳嘟了嘟嘴,也識相地保持安靜。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好一會後,他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哪種事?”她卻歪著頭,戲謔般地對他裝傻。
陳士誠抬眸睞了她一眼。
“…你自己清楚。”語畢,他低下頭,繼績處理傷口,卻打從心底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他記憶裡的韓思芳嗎?
她聽了,有意無意地出了一抹訕笑。
“不過就是吻一下而已,小氣。”
“所以你吻我就只是因為覺得好玩?”他的語氣自始至終都相當的冷淡。
“才不是,那是因為——”她努努嘴,終於吃疼地哀嚎出聲,“啊啊啊,會痛欸!你輕一點嘛…”
“因為什麼?”他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績手邊的消毒工作。
她靜了靜,像是在猶豫,也像是在釣他的胃口,她轉轉眼珠子,最後抬起頭,仰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以前我還小,所以不敢做;可是等到我長得夠大,你早就已經離開了我的生命…”她停頓了幾秒,收起下巴,淡然輕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說,我為什麼不做?”對於他的一切,她有著太多的懊悔。他若不信,她也不會怪他,要怪就只能怪她當初太過自卑、儒弱。自覺比不上他那些成又聰明的女友,是自卑;毫無勇氣身出來捍衛他的名聲,是儒弱。
從小到大總是如此,只要一遇上他,她就弱化了,是一物剋一物的道理嗎?不,不是這樣的,是她太在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