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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二意渾沌摜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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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輕忽,是他太託大;第二次輕忽,算他愚蠢吧。

在他毫無防備且最最“虛弱”時,女子被綁縛的雙手捻出藏在烏髮中的細毫金針,落針迅雷不及掩耳,刺點他耳後位。

雷薩朗暗暗苦笑,像要將她撕入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他身軀僵麻,連指節都無法活動,猜想那金針定是煨過葯。

很好,極好啊…當真陰溝裡翻船。

氣不過,乾脆任由身軀如鐵球般沉沉壓落,聽見底下人兒發出悶呼,他多少藉啊…三個時辰後,雷薩朗獨自醒在一團凌亂中,榻墊上有點點落紅。

他疾奔而出,園中再無那可惡女子的身影,然而,教他更驚恨的還在後頭…

她把新調入閣樓服侍的兩名周府丫環昏,把蘭琦兒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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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偌大的所在全鋪設了慄木地板,溫潤且光可鑑人,以層層疊疊的紫紗簾有意無意地隔出空間,紫紗簾從頂端迤邐而下,每季皆薰以不同的香氣,至於整排鏤花刻紋的遮陽板子和門窗,小婢們除勤拂拭外,每季一樣都還得上油,並薰以檀香。

“薰香”這門學問在這“飛霞樓”裡,也算“獨門秘技”之一。

說實話“飛霞樓”的“秘技”百百種,但只要有本事通那麼一、兩樣,這輩子哪怕沒出路,也足以掙錢餬口兼養活一家老小了。

此時,通往外頭天台的蒲草簾子高高捲起,在連下好幾雨後,今兒個終是放晴,有風如歌,懸在天台外的鈴蘭花風鈴叮叮咚咚作響,而裡頭紫紗飛揚,盡是素馨的淡香。

女子慵懶斜倚在榻椅上,這種榻椅沒有腳,像加了椅背和扶手的長形坐墊,擱在慄木地板上最恰當不過,倚累了,滑下身子便睡,怎麼舒展都行。

“霜姨,打不開的,我請十二金釵們瞧過了,連四娘這等開鎖好手都奈何不了它。就這麼擱下吧,反正不痛不癢,時候到了自然找得到人解開它。”足蹭了蹭,踝間的細銀煉發出微脆聲響。

斂裙坐在她腿側的中年美婦似有若無一嘆,終於從她足間收回視線。

“還是個當大姐的呢,底下三個妹妹可全都拿你當榜樣,做事卻總這麼莽撞,一出門兩個多月不見人影,回來除了拎回一個不說話的病姑娘,‮腿雙‬還多出一條怪鏈子。那病姑娘也就算了,總歸‘飛霞樓’又多收留一名可憐女子,倒是這條銀煉…”略頓,吐氣如蘭又嘆。

“咱們‘飛霞樓’名氣越響,我就越擔心你,就怕一些人瞧咱們不入眼,要去與你為難。”女子耍賴般嘻嘻笑。

“我舒心子過太久啦,有人來同我為難,我才歡樂呢!”

“胡說!”美婦曲指朝她額心輕敲一記。

她作勢閃躲,乾脆張臂抱住美婦,往柔軟脯蹭呀蹭。

“唉唉,好霜姨,我在外頭這段時候,最最想念的還是您香香軟軟的身子,抱起來好溫暖,連作夢都在想哩!”

“你這孩子啊,都正式當家作主了,還越來越胡鬧。”美婦本抵擋不住她的撒嬌、撒賴,心發軟,角滲笑,但那朵笑尚未全然綻開,眼角餘光已被某個不尋常的小地方引過去,忽地怔問:“大香,你的守宮砂不見了?”

“什麼?!樓主的守宮砂…”

“不、見、了?!”

“真的嗎?”

“我瞅瞅!快給我瞅瞅啊!”

“別擠啊!疼疼疼…誰踩著奴家的三寸金蓮啦?唔,樓主抱抱奴家,替奴家呼呼,奴家好可憐吶…”霜姨剛把疑惑問出,層層紫紗外,奉行“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的六、七位金釵客忙搶近過來,團團把衣襟鬆弛而出大半香肩的大香圍住,那位可憐的“奴家”甚至以撲跌之姿霸佔最佳位置,蔥指一抓,狀若無意地扯掉大香掉不掉的外衫,讓巧肩在眾女眼前盡現。

金釵們定睛審度,又捏、又撫、又嗅一陣後,個個眉開眼笑。

“樓主大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待會兒咱就昭告咱們‘飛霞樓’眾姐妹!嗚嗚嗚~~吾家樓主初長成啊…噢噢噢,不,咱不能哭得梨花帶雨,那太美了,太美也是一種罪…”

“樓主離家這段子就是尋男人去的,是吧?如何如何?那貨可合用?唉啊~~樓主好討厭、好不夠情義,竟然啥兒也沒提。上回‘柳紅院’那場五十對五十的百人‘牙大戰’,還是咱跟裡頭的老嬤嬤猛套情,才有辦法領您進去偷窺,後來還讓你連看其他三場,連大老爺們‘龍陽歡’的場面也帶你去,咱掏心掏肺盡心教導,你、你…你騎上男人了,竟然不拿出來經驗分享,還藏私啊?”教她這位金釵既喜又傷心吶…

“我沒要藏私。有啥好提的?又不是什麼驚逃詔地的大事。”大香一臉無奈,瞥見被金釵們擠在外圍去的霜姨正斂眉沉思,她內心更是大嘆,就曉得霜姨定又為她掛懷了。

金釵們持續七嘴八舌地鬧著…

“你首次和男人合,元陰了元陽,咱們練的就是這門功,從此樓主晉身到新的領域,往後的路就越走越坦蕩啦,怎不是大事?”

“樓主把男人的元絞在身體裡了嗎?嗯…這也不是不行,但咱們得算準月事,子一旦接近,便不能允男留在體內,那收縮出之法,你也已曉得,我就不再多說啦!”大香下身陡地一涼,一位金釵姐妹把頭探進她裙底,鑽呀鑽的。

“讓奴家嗅嗅,奴家鼻子好靈的,這位留的大爺身子骨好不好、持不持久、耐用不耐用,奴家嗅了他的氣味便知!”

“夠了!”都過去多少天了,哪還有男留在裡頭?不發威真當她是紙糊老虎啊?大香雙頰微熱,險些沒一腳把“奴家”金釵踢飛。

她唬地立起,乾脆把一干吱吱喳喳鬧個沒完的金釵客全部趕出樓主香閨,圖個清靜。

“大香…是那個用銀煉鎖了你的人嗎?”飄搖的紫紗中,霜姨靜問。

聞言,她抿抿角,眉眸間有些異樣,竟近似忸怩。即便不語,光她這麼一個難得的表情便已道明一切。

“霜姨,我曉得自個兒在做些什麼,您別擔憂嘛!”

“你喜歡他嗎?”嗄?!喜、喜歡…他?!

她微怔,眨眨眸子,再眨了眨,忽而笑開。

“唔…是吧。”那男人體魄過人、渾身是勁,好教人垂涎,她自然喜歡。只是她對男女閨房之術懂得雖多,卻是頭一次親身上陣,再加上她選的男人尺寸巨大,教她幾乎不能承受。

第一次又痛又熱、既溼且亂,但仍是有值得回味的地方。

她想啊,往後再加強練習,有好男兒就多多把握,務求將“飛霞樓”的“玉房秘術”一一使將出來,待練就一身馭男的本事,真正在江任逍遙了,她這位“飛霞樓”樓主也才當得名正言順。

霜姨見她頰畔紅撲撲、眸光晶亮,也不清楚那顆腦袋瓜究竟轉悠著什麼,只得嘆息搖頭。

此時際,鏤花扇門外來了一名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婢,跑得好急似的,扶著門輕個沒停。

“樓、樓樓主…樓主啊…”

“發生何事?”

“底下來…來了一群胡人漢子,個個既高又壯,氣勢…氣、氣勢可真驚人,全是生面孔啊…是澱山首富孟老爺子領進咱們‘飛霞樓’的,金釵姐姐們要咱來問,趕不趕他們出去?”一群…胡人漢子?!

他也在其中嗎?

“飛霞樓”樓主的俏臉忽而一亮,柳眉飛挑,眼角、逸著濃濃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