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六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錯,這是范增的格。他了解范增,正如范增瞭解他。

在周圍一片冷淡和輕視中,惟有范增給過他安和鼓勵,也惟有范增讚賞過他的傑出才華,但這和情無關,這是為了他的啊籍的江山。所以,為了同樣的理由,範老先生也可以毫不留戀地將他置於死地。他知道。

因為如果他是范增,也會這麼做的。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慢慢地從身邊拿起“橫塵”劍,劍出鞘。

一道寒光撲面而來。好劍!

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得上這把寶劍。

真正的英雄?有誰這樣稱許過自己?他心裡一陣酸楚。

韓信趕上了漢王的大軍。那時大軍正行走在棧道上,兩側是無可攀援的絕壁,底下是目力勉強可及的深谷。走在木板架成的棧道上,彷彿走在半空中,令人膽戰心驚,不敢多往下看。

長長的棧道,終於走完了,大家都鬆了口氣。

忽然,隊伍後面有人驚叫起來:“不好!棧道著火了!”眾人回頭望去,果然見濃煙滾滾,烈焰沖天。

士卒們驚慌起來:“快!快去救火!棧道燒燬,我們就回不去了。”隊伍開始騷動。

“誰也不許去”一名將官道;“誰說我們要回去的?火是漢王命人放的,就是為了向項王證明咱們沒有異心!”士卒們面面相覷,愣了好久,忽然,一個小兵向東一跪,器喊道:“爹、娘,兒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哭喊聲旋即響成了一片。大家都是從崤山以東來的,沒想到仗打完了,家鄉卻順不去了,人人哭天搶地,痛不生。

除了韓信。

好計!他微微頷首,一把火就燒掉了項羽的戒心,也燒掉了楚軍追擊的可能,這下漢王安全了。

隊伍在一塊略為平坦的地方紮營休息一名校尉帶韓信去見漢王。

漢王正坐在一棵大樹下與他的丞相兼同鄉老友蕭何說話:“老蕭,我越想越不對頭。你說這張良會不會是在耍我?什麼‘消除項羽的戒心’!這擺明了是自絕後路,哼!我看他八成是見我落勢了,就把我往漢中一扔,跑回他的韓王那兒去了。”韓信心裡發笑。

蕭何道:“大王,別胡思亂想,子房不是這樣的人。燒棧道確實是利大於弊。燒了橈道。我們將來也許是麻煩點。可要不燒,現在就會有麻煩。棧道可以以讓我們去,也可以讓項心攻進來啊!以我們目前的實力,能擋得住項羽一擊嗎?”漢王道:“可棧道你民看了,修復起來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到人馬備足棧道修復,打回三秦奪取天下,該是哪年哪月的事了?老子今年可…

蕭何咳嗽一聲,道:“大王。”漢王道:“瞧你那臭講究!好!好!寡人今年可五十多歲了,難道叫寡人打一輩子江山,做一天天子?”蕭何道:“大王不要想得那麼悲觀嘛,只要子房先生找到的大將之才一到,一切就好辦了。”漢王嘀咕著道:“大將之才,大將之才,他自己不也有這份才嗎?還找會麼找?哼!我看他就是想開溜,找什麼藉口。”蕭何笑道:“大王,你講講理吧!他那張臉和女人一樣,體質又不好,連馬都不能多騎,能帶兵打仗嗎?”漢王用馬鞭撥著地上一隻甲蟲,嘟嘟囔囔地道:“孫臏還是瘸子呢,不一樣能當主帥?”蕭何道;“孫臏是副帥,主帥是田忌。就是因為他腿不好,才只能在幕後出出主意的。”見漢王還有點不甘心的樣子,怕他再胡攪蠻纏下去,就笑笑站起來,到一這指揮紮營的事去了。

校尉乘機拉著韓信上前;“稟報大王,這個人是從楚軍那兒投奔的。”漢王抬了抬眼皮:“叫什麼名字?哪裡人?”韓信道:“韓信,淮陰人。”漢王道:“你在項羽手下是做什麼的?”韓信道:“執戟郎中。”漢王道:“喇,秩三百石。那你就做個連敖吧,不升不降,還是三百石。”連敖?去計算軍糧出入?韓信有些好笑。橫塵劍就掛在他間,只要他拿出來…

那校尉推了了一下:“還不快謝恩?”算了,連敖就連敖吧。先幹起來再說,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現在人還沒想好出蜀入秦的計策,單憑他人的推薦百獲取高位,也沒什麼意思。這樣想著,韓信跪下道:“謝大王。”漢王揮手,繼續沒打采地用馬鞭逗那隻甲蟲。

韓信回到營裡,幾個人好奇地圍上來。

“你真做過楚霸王的執戟郎中?那你是不是天天能見到他了?他長什麼樣?”

“哎!聽說楚霸王是重瞳子,是真的嗎?”

“好運氣,一上來就俸三百石。我們這位老哥也是從那邊來的,就撈了個‘上造’的空爵。”

“咦!你這把劍不錯,哪裡打的。”

“別動!韓信道:“朋友送的。”到南鄭後,國為對東歸不抱希望,許多人都不思進取,開始渾渾噩噩地混子,包括漢王。南鄭城城逐漸充斥了鬥雞走馬、呼盧喝雉之聲。

管個糧倉對韓信沒什麼難的。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心算又快。成千上萬石軍糧的出入,他連算籌都不用,眼睛看,手中記,口中報,從無差錯。經年混亂的賬目,他兩天就理清了。幾個和他共事的人樂壞了,直誇他能幹。

做完這些例行公事,韓信還有許多空閒的時間,便常常一個人到外間走去,向當地老人、來往商旅詢問道路地形。回來後便在自制的地圖上添上幾筆,記上幾個記號。再有時,就是懶洋洋地坐在南鄭城頭,口中咬著一野草,遙望遠方那連綿起伏的群山。設想將來如何在那群山之外的八百里秦川上,排兵佈陣,進退攻守。

慢慢地,他坐在南鄭城頭曬太陽的時候少了,估案察看地圖的時候多了。他的臉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