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鴉片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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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願意無緣無故的豎敵。官場之上尤其如此。
許多斥責官場黑暗的戲劇裡面都唱“官官相護”其實,這“官官相護”並不是單指某一個派系或者一些關係較好的官員相互勾聯,而是指的幾乎所有的官員。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這種話也不是平白就能出現的。官場之上,除非特殊情況,官員們一般都會相互結個善緣,那樣,以後做事也就輕鬆了許多。至於他們的善緣會對老百姓們有什麼影響,並不在考慮之列。
富勒渾給何貴送禮,其實也是為的這種目的。雖然他身為兩廣總督,是廣東廣西兩省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官員。可是,他不是李侍!他沒有李侍堯的聖眷,也沒有李侍堯的能力,更加沒有李侍堯的功績,所以,面對和琳、孫士毅以及何貴這三個人所組成的小團體,他並不希望與之鬧得太僵,甚至於是對著幹!要知道,光是何貴三個人聯合起來的勢力就已經足夠撼動他的地位了,何況人家背後還有一位和中堂?
君不見,李侍堯在雲貴總督任上被和珅拿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以往“兒視和珅”的傲氣?雖然他也並不願意屈從和珅的威之下,但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所以“和氣生財”才是王道。自己擺出個好臉來,礙著面子,和琳、孫士毅、何貴三人怎麼著也得陪出幾個笑模樣兒,這樣。大家以後相處起來也方便了許多。而且,他在三人之來之前推行了保商制度,已經算是“示強”了,再“示弱”一回也不算什麼。
可是,富勒渾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卻會引得何貴火冒三丈,不僅把東西派人給送了回來。還讓人把呂梁晨給打了!二十大板下來。好端端地一個人。股被打得血模糊,按郎中的估計,沒有三五個月下不了。
呂梁晨是富勒渾甚為倚重的幕僚,是心腹,被打成這樣已經惹得這老頭十分不高興,再加上呂梁晨趴在上一個勁兒的哭訴在布政使衙門所受到的委屈,所以。他很自然的就火了。在富勒渾看來,何貴這麼做不僅是掃了他的面子,還等於是反過來狠狠又打了他一巴掌!
老子看得起你才送你點兒好東西,和琳、孫士毅地位都比你高,也都好模好樣兒的收了,不僅如此,兩人還都附贈了回禮,可你何貴倒好。居然把送禮地人都打了?不給你點兒顏瞧瞧。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然而,富勒渾才剛剛發完怒,還沒來得及點齊兵馬“殺”到布政使衙門。何貴就已經出乎意料地“攻”上門來了。順便,還帶上了和琳、孫士毅兩個同伴。…“制臺大人,下官初來乍到,自問沒有得罪之處,您為什麼要派人送毒品來害下官?”很“囂張”地三個人,一上來,不等富勒渾發難,孫士毅就先向著這位兩廣總督質問起來。語氣很可憐,很委屈,但氣勢十足。
“你說什麼?我暗害你們?”一句話,就把富勒渾給氣得渾身發抖!
富勒渾,章佳氏。先是自舉人得授內閣中書,又遷戶部郎中。乾隆二十八年,授山西冀寧道,之後又出任過山東按察使、山西雁平道、浙江布政使,浙江巡撫,陝西巡撫、湖廣總督,四川總督,禮部尚書、工部尚書,鑲藍旗蒙古都統,閩浙總督等職務。身份不可謂不顯赫,雖然這中間他也多次因罪被黜,可無論哪一次罷官,他都沒有受過這個氣,何況他現在還是兩廣總督,還沒有被罷官呢!
“本制臺見你們遠道而來,身體疲乏,好心好意送你們些解乏的禮物,你居然說我要毒害你?”
“制臺大人您送的什麼東西與下官?”孫士毅又問道。
“福壽膏!”富勒渾冷哼著答道。
“那就是了!”孫士毅也是一臉的悲憤“制臺大人,您也是朝廷的老人了,自當知道這福壽膏就是鴉片煙,自先帝雍正爺開始就已經下旨嚴。為什麼還要送來給下官食?”
“你…你這是在說我有違先帝旨意了?”乾隆愛用老臣。這個老當然不是年紀老,而是指跟隨他的子時間長。就像李侍堯、阿桂這些人,都是在他手下做了幾十年官的。富勒渾也是如此,在乾隆手下已經當了二三十年地差,雖然因為多次犯錯而並不怎麼受待見,可也是屢下屢上的牛人之一。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算,都不是孫士毅這種“後來者”能相比的。所以,聽到孫士毅不依不饒的質問之後,富勒渾本就積攢著的火氣再也忍不住,當場爆發了出來,鬍子一翹一翹的對著孫士毅大聲吼了回去:“那你去向皇上告我呀!就說我有違先帝旨意,送了幾盒福壽膏給你們,想結你們這幾位‘大人’,啊!
…
去啊!”
“制臺大人!”看到富勒渾發了火,何貴上前一步擋在了孫士毅的前面,向這老頭拱手說道。
“哼,何貴何大人?名字不錯嘛,那你以為你是和珅,還是阿桂?”富勒渾瞪著何貴就是一陣冷笑“早知道你了不起!本事大,手段狠,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玩兒這一手!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算,連送禮的人都能給打個半死!
…
厲害!老夫佩服呀!”
“制臺大人,下官當時也是一時義憤,所以才會按捺不住脾氣。可是,福壽膏這種東西確有大害呀,”何貴說道。
“是啊,是有‘大害’!要不然地話,你們也不會這麼就找上門來了!”富勒渾拂袖怒道。
“制臺大人,您這麼大光其火恐怕沒什麼作用。依下官看。咱們還是好好說話地好!”和琳面目陰沉地說道。
“好好說話?好啊,不知和軍門有何指教?”富勒渾麵皮一抖,對著和琳就是一抱拳,冷哼道“制臺大人,您食過鴉片煙沒有?”富勒渾的態度太差,和琳卻又是那種你敬我一分,我也才敬你一分地人物,自然也不會還過去什麼好臉。眼看著兩人就要當場就掐起來。何貴只好再次站了出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有些反應過度了!不過。剛剛從香港島回來才沒多久,就有人給自己送上兩斤鴉片膏,估計只要對那段歷史有點兒瞭解的都得發個飈,耍個脾氣!也活該那個呂梁晨倒黴,自己跑過來往槍口上撞,怪誰?可是,他反應過度之後還能再恢復回來。孫士毅、和琳兩個人卻已經過好幾天的鴉片煙了,已經“初步上癮”再聽到他陳述的食鴉片煙的後果,能保持現在的態度已經算是不錯地了。
“啊!為什麼不?本制臺了那煙之後很舒服,覺飄飄仙…可就是不知三位大人所謂地‘毒’在何處?”富勒渾冷哼道。
“大人,你覺得飄飄仙地時候,神智可還清醒?”何貴又問道。
“自然清醒!而且是神百倍,渾身上下。睏乏盡去!”富勒渾冷笑一聲。
“不知這藥效可就是何大人你所謂的‘毒’?”
“這不是毒,又是什麼?”何貴苦笑道。
“哼,哈哈…”富勒渾先是冷哼。接著大笑,竟然對著何貴連連抱拳:“何大人,老夫服了你。果然生就一張顛倒黑白的利口!提神袪乏的良藥,居然成了你口中的毒物!了不起,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布政使之位!就連我這老頭子,都忍不住要說一聲佩服啦!”
“制臺大人,如果您是清醒的,就請想一下,下官有必要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兒來冒犯您麼?
…
”何貴盯著富勒渾的眼睛,又慢慢地說道:“鴉片,俗稱大煙、煙土、又稱阿芙蓉。可用作麻醉鎮痛之藥,是從一種叫做罌粟地東西之中提煉出來的。福壽膏亦是如此。其通常呈或金黃,食之時,可發出強烈的香甜氣味。據下官所知,一般最初的幾口鴉片的會令人不舒服,可使人頭暈目眩、噁心或頭痛,但隨後就可以讓人體驗到一種伴隨著瘋狂幻覺的欣快。而為了達到這種近乎麻木的瞑想狀態,食者需要紋絲不動和安靜。食鴉片者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尚能保持理智,在平時與常人相比也看不出什麼太多地異樣,但如果菸太多,人就會變得瘦弱不堪,面無血,目光發直發呆,瞳孔縮小,失眠,以至於對什麼都無所謂。長期食鴉片,可使人體質變得十分衰弱,因而鴉片成癮者極易患染各種疾病。而且,食鴉片成癮後,不僅會讓人神頹廢,壽命也會縮短;過量食鴉片甚至還會讓人因為窒息而亡…制臺大人,不知下官所說地這些,您受到了多少?”
“我一樣都沒受到…”富勒渾還在發怒,可是,他並沒覺察到,自己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衝了!何貴提過食鴉片會讓人產生幻覺,產生讓人如墜雲端的飄飄入仙地覺,這可是他親自受到的。而且,似乎自己最近對什麼事兒也都提不起勁兒來,難道,這鴉片真個兒有毒?
…
不會不會,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會有毒呢?食之後產生幻覺,睏乏盡去,那都是因為自己太累了!人累了,自然就會產生一些幻覺了。先帝雖然食鴉片,可如果這東西真的不是好東西,為什麼沒有幾個人遵守令?而且,以先帝那種個,或許是把鴉片的害處誇大了也不一定!再者,誰又知道這何貴是不是故意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想嚇嚇自己?富勒渾暗暗安自己。…人就是這樣,一旦先入為主,就很容易把不同的意見當作耳旁風,或者別人的有意為之。而且這時候鴉片的害處也沒有多少人清楚,要不然也不會有越來越多的食者。雍正年間,海關歲入鴉片才兩百箱左右,可到了現在,已經達到了四千多箱,每箱一百斤,足足四十萬斤的量!
“制臺大人,您怎麼就不相信呢?”何貴有點兒急了。
“哼,無憑無據,老夫憑什麼相信你?”富勒渾冷哼道。
“好吧,既然大人不信,下官也沒有辦法。不過,食鴉片不能上癮,一旦上癮,若無外人以殘酷手段幫助,能夠戒除的可能便微乎其微。這也是為什麼有人稱罌粟為魔鬼花的原因。…”何貴還想再勸一勸這個富勒渾。其實他也知道,這時候的鴉片危害沒有那麼嚴重,這些達官貴人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意識到其中的危害,要不然也不會讓鴉片貿易越來越猖獗。不過,既然有了源頭,就要消滅,富勒渾這邊不行,那就只有從別處動手了。
“哼,說得真嚴重。你想嚇唬誰?”富勒渾冷哼道。
“制臺大人,何大人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才會如此。不過,既然您不相信,我們何不做一個試驗?”孫士毅突然站出來說道。何貴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菸得,心裡還覺得以後應該跟富勒渾好好相處呢。結果卻被何貴衝進來把煙具給砸了個稀八爛,現在想起當時那小子雙目圓睜,對著自己咬牙切齒的大吼大叫,有如厲鬼的模樣,他還心悸三分。可這也正說明了這大煙的可怕不是?要不然,何貴何至於那樣?與富勒渾不一樣,他相信何貴,因為他知道何貴不會害他,更加沒理由在這種事情上胡說。想到自己有朝一真成了何貴口中所說的“大煙鬼”上了毒癮之後生不如死,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還好有個清醒的朋友在邊兒上,要不然,後上了癮,那還得了?就算能戒得了,恐怕也要受不少的罪。何況,何貴還說十有“九九”戒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