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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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驀然出一抹淺淺的暖意,俊逸的臉上出現了溫和的柔意。伸出手撫摸著我瀉香肩上的一縷髮絲,隨後便圈我入懷,用那悉到不能再悉的聲音中帶了一抹令人難懂的複雜意味:“今生,註定負你。”心口像是極細的銀針慢慢在那裡刺著,眼底的酸楚幾奪眶而出,卻輕輕笑道:“慕雪明白。”他是理智的。能為我背叛兄弟,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我帶離那個皇宮,卻仍舊是理智戰勝情。
脫離他那溫暖的懷抱,我看了看他的傷口笑道:“大哥你傷的這樣重,還是快去休息吧,慕雪也去睡了。”不等他開口,我便用盡全力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倉惶而去。步伐漸急,星月微明,走入那深深的小徑,我穩住自己的呼,深深吐納著夜晚的寒風。
突然想起今夜還未給他煎藥,本不願再去,可是想到他的傷我的心底卻甚是擔憂。繼而轉入灶房為他熬碗藥再回去歇息。
邁入灶房之時正好遇見一名丫鬟鳳兒,聽她說自己是在夜鳶身邊伺候的丫鬟,而夜鳶有個習慣,每天睡前必飲一碗燕窩蓮子羹。其香撲鼻而來,與我正熬著的藥汁味夾雜在一起,又香又苦,她嫌惡的皺起了眉,一臉不滿的衝我道:“你哪來的丫鬟,苦味若是沾著燕窩的香味,殿下會吃的不舒服的。一邊煎藥去。”看她一臉傲氣凌人的表情我笑道:“喲,在殿下身邊做個丫鬟就這樣頤指氣使,怎麼?殿下對你很好嗎?”她得意一笑:“知道就好。殿下可離不開鳳兒呢,所以你最好識趣點閃開。”我佯裝很好奇的問:“看來你與殿下關係匪淺。”她愈發笑得得意:“殿下說了,過些子就收我為妾…你知道吧,若是殿下做了皇上,我可就是…”不等她的話說完,我便含笑而截斷:“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她嬌媚的撫摸上自己髮髻上的玲瓏簪,輕蔑的問。
由袖中取出一枚雪白通透的白玉晶石,那上面刻著耀目的‘鳶’字,這是與夜鳶大婚那會華貴嬪親自給我的,說是每位王子的王妃都會有這樣一枚白玉晶石。
“認識這個嗎?鳶王妃專有玉石,知道我是誰了嗎?”她有那片刻的怔神,稍即臉慘白一片,猛然跪下,連連磕頭道:“王妃恕罪。鳳兒有眼不識泰山,王妃饒命…”她一遍哭喊著求饒,一邊用力磕頭。額頭與地面相擊,悶響聲聲,我卻未喊停,冷眼看著她這樣自殘。步伐微微後移,摸索上小罐裡的鹽,悄悄將那鍋正煮的沸騰的燕窩蓮子羹的蓋打開,將大半罐子的鹽倒了下去。
隨即將一切放好,若無其事的看著依舊瘋狂磕頭的鳳兒,心中卻是一片慨。聰明如夜鳶,怎會在身邊養個這樣傻的丫頭,是別有用心還是掩人耳目呢?
“好了,我不會和你計較的。燕窩蓮子羹已沸,送去給殿下吧。”鳳兒聽到我這話才停止了磕頭,睜著淚眼由地上爬了起來,見她額角略帶血跡,我掏出絲絹為她輕拭額頭:“伺候好了殿下,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謝王妃,謝王妃。”她點頭如搗蒜,拿起銀盤上的碗快速將燕窩蓮子羹盛了出來:“那…奴婢先告退。”看著她恐慌的表情我點點頭,隨即她便托盤離去,落荒而逃,彷彿當我是地獄來的魔鬼,隨時可能吃了她一樣。我勾了勾嘴角,轉身也將已煎好的藥汁倒入碗中,邁出了灶房。
清風將徐徐冒煙的藥汁吹散撲上我的臉頰,濃郁的苦味充斥在鼻間,當我轉出幽寂的小徑,突一個黑影由灌木中飛掠而過。我步伐一頓,舉目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以卓絕的輕功飛躍出硃紅的高牆。
手微微一顫,端著的藥灑了些許在手背,滾燙的藥汁於我絲毫沒有影響,只是怔怔的凝望高處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黑夜。
天光泛金,雲淡星疏,風帶起一陣暗塵,衣角捲起。
良久,我自嘲一笑,捧著藥悄然轉身,順著來的路折了回去。
次我便聽聞一個消息,昨夜大王子身邊的丫鬟鳳兒因做錯事而被仗二十大板,逐出鳶王府。鳳兒一路的哭喊聲讓一府的奴才心驚膽顫,心驚於夜鳶對待伺候多年的鳳兒竟如此無情,膽顫於某一若是得罪了夜鳶自己的下場是否也這樣。
今夜的夜鳶又帶我入宮了,此次要見我的卻是華貴嬪,走過莊嚴壁壘的大道,踩著雪白的石階,夜鳶問:“昨夜那一碗燕窩蓮子羹真鹹。”聽他突然一語我的險些沒笑出聲來,忍住笑意問道:“哦——原來今被殿下趕出府的鳳兒是因為做錯了這件事。”看我一直慢的更在後面,他停下步伐轉身等我,別有深意的衝我道:“其實一碗蓮子羹也不至於,重要的是…有人討厭她。”臉上出一抹笑意,不同於往常的冷笑,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個人討厭她,所以你就趕她出府了?”漸漸走近他,末的陽光洋溢的傾灑在他肩頭,將他那淡紫的華袍映的閃亮異常。
他飄忽的衝我一笑,轉而上前兩步向我,一手摟住我的際笑道:“誰讓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看著他摟著我際的手,我有那一刻的不自然,隨即發現並無害,故而鬆弛下來。又聞他道:“也不知哪個該死的下那麼狠手,加了有大半罐的鹽吧。打死賣鹽的了。”沒想到一向冷漠的夜鳶會有這樣一面,再也忍不住,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摟著我際的手一緊,垂首附在我耳邊道:“笑的這樣開心?”他溫暖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酥酥麻麻,我向後躲了幾分。
“喲,我當這是哪對小夫在這甜呢,原來是王弟。”一聲柔美卻帶著尖銳的聲音傳來,我與夜鳶齊目而望那個盈盈走來的女子,是夜翎的姐姐夜綰公主。
我立刻由夜鳶的懷中掙脫,他也順勢鬆開了我,笑意悄然而逝,如往常般淡漠喚了聲:“王姐。”她在我跟前停下,一雙魅惑的眸子審視著我:“王弟你不認為大婚當王妃逃跑是件恥辱的事嗎?現在回來,你非但不對她嚴懲,反倒是甜的如膠似漆。真是讓王姐我不可思議啊。”一聲冷笑,似在嘲諷又似在看笑話般,隨即又說道:“鳶王妃的手段真是不容小窺,不但將夜翎的神魂顛倒,就連一向玩世不恭的夜鳶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此等媚術怕是一般人學不來的吧。”
“王姐。注意自己的身份。”夜鳶聲音雖低卻有濃烈的警告意味。
她終於收回了始終放在我身上的視線,嗤鼻一笑,隨即邁著輕盈的步伐高傲而離去。
“走吧。母妃在等著呢。”絲毫不介意夜綰說過的話,拽著我的手腕便朝蓮華宮走去。
蓮華宮亭臺樓閣水榭倒影參差相,河蓮盛澤翠綠滴,白玉雕欄翠微依依,綺窗樓迥廊長,柳絮紛鋪如雪白的毯筆直延伸在這條小徑之上。
遠遠朝亭內望去,華貴嬪身著淡粉紅繪紗女衫,身下系淡青鳳湘裙,滿身的珠圍翠繞,襯的她高貴卻不顯庸俗。其光華四絲毫不減風華,可想而知當年是如何的豔冠後宮,也唯有如此美貌才能生出夜鳶這樣一個‘禍害’出來。
“楚寰?”待看清亭內還有一位筆直立在華貴嬪身後的男子時,我驚叫出聲。
這一聲呼引得亭內華貴嬪的側目,她嬌媚一笑:“鳶兒,你們來了。”
“母妃。”夜鳶牽著我的手依舊沒放開,我對上華貴嬪的眸光,恭敬的頷首道:“華貴嬪。”
“哦?還叫本宮華貴嬪?”她柳眉一挑,嘴角含笑。
我一愣,覺夜鳶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似乎在提醒著我。我忙反應過來,忙說:“母妃。”華貴嬪滿意一笑,望望我與夜鳶握的手,目光意味深長:“未央,你在大婚那逃跑之事大王沒有追究,本宮也就不追究,只要你與鳶兒好好在一起,本宮絕對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