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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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剛才哭的太劇烈了傷了聲帶。莫冰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只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卻緊緊的握了一握。***折騰了一個晚上,溫雲美終於睡著了,莫冰把她帶回家裡時放了洗澡水幫她清洗身體,然後又給她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基本上只是些拉傷與擦傷,擦了藥一過兩天就沒事了。
只不過因為情緒過於動消耗了太多體力又被風吹到,後半夜的時候女人開始發起了高燒。吃藥輸,換冰袋。作為唯一的大夫莫冰默默的照顧著她,直到她稍微退了點燒也不再淚哭泣這才走進浴室整理自己。一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直到現在才覺得餓。
吹乾頭髮出來的時候男人抬頭看鐘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於是自己走進廚房裡燒水泡茶,順便下一碗麵來吃。
練的繫上圍裙,莫冰切菜打蛋沒過多久就煮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食。他向來是不主張吃方便麵的,作為醫生在飲食方面要比一般人講究得多。
“溜──”一碗麵下肚,胃裡充實了身上也暖和了,原本他一直都覺得今天特別的冷,也許是發生在眼前的事過於讓他心寒吧。
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莫冰忽然間有種無力。一直以來對所有的事情他都勝券在握,當初升學試考也好,在醫學院的研究也好。他一直都是遙遙領先於別人,再難懂再晦澀的東西到了他這裡也能刃而解。
以他的成績和經驗,就算是不生在醫藥世家他也自信能找到一份跟現在的地位不相上下的工作。所以他繼承家業繼承的心安理得,年紀輕輕就當上院長也沒有誰能多說他一句什麼。
但是今天的這件事卻令他徹底的挫敗了,他很內疚。溫雲美的遭遇讓他開始質疑自己的冷漠。如果當初看到雷梟糾纏她,他能夠立刻給那個小子一點嚴厲的警告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從小在名門長大,他自然是知道那些小輩兄弟的放肆,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有點羨慕他們的沒心沒肺,然而他比他們早生幾年,在那個年代作為長子是要肩負很多東西的。
那種與生俱來的壓抑、使命、理想主義不是整天開著跑車到處泡妞就可以滿足的,他需要更多的認同與更多的成就來肯定自己存在的價值,滿足父輩對他的期許。
所以他不能做錯,不能心軟。做選擇時必須理智,面對不公必須冷漠。正如他一提到女人就會想到去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來相親一樣,能體面的帶來最大利益就可以了,情又算得了什麼?這就是富人的遊戲規則。
殘忍的世界裡,強者欺負弱者,男人欺負女人。看到雷梟強姦溫雲美,再看到溫雲美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就是一個傍大款的漂亮女人。
所以他從沒想過要跟她扯上什麼關係,見她和自己弟弟居然有些說不得的暗情時又是那般的生氣,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還真的就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些什麼。
癢癢的,抹不掉,揮不去。夜靡靡時,讓他渾身不得安寧。他知道溫雲美漂亮,但是漂亮的女人有的是。用雷梟的話來講,這女人也不是特別的美,美到非她不可。
但是除了美,溫雲美肯定還有點別的什麼東西正中男人的要害,讓誰見過她都不捨得不看第二眼。
他覺得那是慧黠──一種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擁有的靈在作祟。也許對於他這個才剛見過她幾次面的男人來說,這樣說太不負責任,但是他堅定自己沒看錯,這個女人是聰明的,懂事的,知進退的。
而且,據他的考慮也許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愛錢──愛到需要去傍大款的地步。因為他看得出來,分明就是雷梟和自己的弟弟死纏著人家,人家被纏的可一點歡天喜地的樣子都沒有。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令他更加頭疼的問題。方才給溫雲美輸的時候,他無意中嘆息了一句“真沒想到雷梟居然會做出這種事。”聽到這句話,女人的臉上明顯有了懼,接下來卻自我解嘲的發出一聲嘆息。
“真沒想到我這個應召女郎也能讓雷大少這麼費心…”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甚至連個難聽的髒字兒都沒有,但是那種赤的怨恨是不加掩飾的,含在語氣裡、在目光裡。他看得出她的咬牙切齒,看得出她恨不得將雷梟碎屍萬段的決心。
最重要的是,她又再一次的提醒了他自己的職業。這個引了他目光的女子,居然是個最沾不得碰不得的──女。
方才在藍夜魅他抱她的時候她也這麼喊過幾句,但是當時緊急他也沒太往心裡去。現在一切都安靜了,過往的蛛絲馬跡都拼揍起來,得出的結論令他不寒而慄。他一向品行優良的莫大院長,終於也濺上了…一身泥。
***按理說,一個人身上濺了泥那自然是渾身上下都彆扭的。恨不得立刻脫掉髒衣服跳進浴缸裡洗個乾淨,但是莫冰這一回沒有洗,確切的說──是他本就捨不得洗。
他原本只是個旁觀者,冷冷的在遠處望著發生在溫雲美身邊的一切,就像是在看電視一般,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樂、她的情、她的糾纏…都與自己身邊的人息息相關卻唯獨與他搭不上半點關係。
他也曾為自己的這種被動的地位而到懊惱過,儘管他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所以在第二次看見她背離自己而去的時候,他急匆匆的趕上前去將自己的名片進她的手中,希望自己能不再做一個她生活裡的旁觀者。
然後試圖來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系列奇怪的變化,然而他是矛盾的,比任何人都矛盾。因為她是個女,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碰她但是他不可以碰。他是好學生,乖兒子,盡職盡責的院長。
他不能犯錯,不能留下任何不良的記錄,甚至在有些人眼裡,他連躲在洗手間裡面自都是一種罪惡。
而這種觀點也漸漸的影響到了他──莫冰被神聖化了,被別人神聖化了,也被自己神聖化。他們推著他走,給他崇拜欣賞的目光,讓他一路耀眼的活到了三十歲。
他曾經為自己驕傲過,得意過。因為他也是個人,也會虛榮,但是溫雲美的出現,這個女人的嫣然一笑,這個女人的萬種風情卻摧毀了他的驕傲,看著她的漫不經心,看著她沐浴過後坐在自己上用自己的浴巾擦她頭髮時的嬌慵模樣。
看著她未著寸縷的腿雙若隱若現的在沙發上朝著自己叉、微張、叉、微張…那惹人遐思的陰影忽然間讓他開始覺到自己過去生活的死板和無聊。無聊,好無聊。書櫃裡厚厚的外文資料變得矯情,屜裡收藏的那些他發表的學術論文變得茫。
一顆心裡空落落的,他三十歲了,功成名就。好似什麼都有了,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而突然間,她出現了,讓他心裡的全部空茫化作劇烈跳動,他的耳膜被自己的心跳聲震得發疼。渾身上下電擊似的,火燒似的…熱血沸騰不得安寧。
誰說神是沒有慾望的,誰又能來滿足神的慾望?想當神是為了擁有一切,可是隻有放棄了一切才能當神。他是多麼多麼的矛盾!是多麼多麼的希望能去拯救一個什麼人,或者說被什麼人所拯救…
溫雲美的傷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畢竟是年輕,痊癒的能力很快,但是他沒有趕她走,連一句讓她出門的話都沒說過,而女人自己也像是什麼都不在意一樣。
米蟲一般的窩在他的家裡讓他照顧著、養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像一張彈極強的網,忽的一下拉開萬丈遠,忽的一下又縮成一小團。
他們本是陌生人,現在卻以一種奇異的默契同居在了一起。這種覺讓莫冰覺得自己很像是有了一個女人,但是他們之間卻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叫他莫先生。依然是疏離有禮的稱呼,就好像大街上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她卻心安理得的睡他的,看他的電視,吃他親手做的點心等他下班回家。他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她會穿的很少,洗澡的時候也會叫他進來擦背。他一個人全包了家裡的所有家務,包括給她清洗貼身內衣。
亂了吧…拎著新鮮的魚蔬菜和幾個商場的購物袋子上電梯的時候,莫冰推推眼鏡,斯文冷峻的面容上興起一絲惑。
他可以看懂很多東西,數據、報表、論文、病例,但是他卻惟獨看不清家裡這個女人。養傷的這段時間溫雲美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手機電話統統都關掉。
而且還一個朋友都不見,統統趕在門外。行李什麼的也不整理,在他家裡就穿他的用他的。有時他睡得糊糊的一推洗手間的們,就看見她好奇的坐在整理臺上玩他的剃鬚泡泡。
白的慕斯沾了她一臉,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個調皮又純真的小女孩。真是…個讓人心的妖孽,但是她很乖,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兒,她身上原先那種骨子裡透出的傲勁兒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消失殆盡了。
她變得不獨立,很喜歡粘著他,吃他做的飯。穿他燙過的衣服。只不過話依舊很少…難道說,她的心境也在慢慢的改變著麼?
“我回來了──”用鑰匙打開家裡的門,莫冰一邊換鞋一邊把東西隨手放在腳邊。溫雲美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大。他知道她沒有聽見自己這一聲招呼,不過沒有關係,他只是很想說而已。
“餓了沒?”將食物帶到廚房,又將另外幾個袋子拎了過來。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莫冰開始將袋子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拿。
“我下班後去商場了,給你買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