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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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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不在乎自己會如何,卻放不下寶兒,他心裡、腦海裡想的都是愛笑、活潑的寶兒,唸的是搶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天真地想幫他鍛鍊身子的寶兒,想她究竟如何,是不是正受著普,還是正像他一樣想著她?

“寶兒,你在哪裡?寶兒。”水溶低喊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幾道人影已經無聲無息來到牢房前。

“水溶,皇上來看你了!”水溶一驚,忙站起身看去,來人可不是當今天子朱棣嗎?

他忙行了個禮“罪臣水溶,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棣對身旁的隨侍太監說:“把牢門打開。”水溶忙退後,讓朱棣進來,並把自己脫下的外衫成褥子,鋪在上讓朱棣坐下。

朱棣點著頭坐下,動也不動地瞅著瀟灑出眾,如玉樹臨風的水溶“果真美丰儀,善姿容,又這麼會款待人,難怪連你的二孃都要對你大為傾倒了。”水溶臉一變,忙跪下道:“皇上,臣是冤枉的。”

“冤枉?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說自己是冤枉的?”

“敢問人證為何。物證為何?”

“人證就是你的弟弟水鴻,他說他親眼看到你婀荷玉,不成,遂以此匕首殺婀荷玉滅口。”朱棣將一把匕首丟在水溶面前。

“皇上,臣承認確實和婀荷玉在一起,但那是因為臣被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藥?可是水鴻說整個金陵城無人不知水溶二孃、氣死父親的事情,這件事你怎麼說?”

“臣的父親並不是被巨氣死的,而是被婀荷玉和水鴻下毒毒死的。”朱棣銳眼一瞪“你說什麼?你父親是被毒死的?”

“是的,臣起先也以為巨父是病死的,可是後來經過杜康開棺驗屍後才確定,臣父確實是被人毒死的。”聽到“杜康”這兩個字,朱棣顯得有些驚訝“杜康?你是說開封那個鬼手華佗杜康?”

“是,正是他。”

“你怎麼會認識杜康?”於是水溶將自己如何認識杜康的經過說了出來,聽得朱棣臉微變,低頭對身旁的太監說了幾句話,那名太監馬上銜命而去。

“朕聽說他每醫好一人,必取走一樣東西,是這樣嗎?”

“沒錯。”

“既然如此,你給了他什麼?”水溶臉上微微一紅“臣…臣認他做師父,他教臣武功。”朱棣很是詫異“你認他做師父?這倒是個奇怪的易。”說話的同時,那名太監去而復返,同時領了個太醫進來“皇上,劉真帶到。”

“嗯!劉真,你幫水溶號號脈。”

“是。”水溶知道這是朱棣在測試自己的話究竟是真與假,當下毫不猶豫伸手讓劉真號脈。

劉真把了一會兒脈,又翻翻水溶的眼皮、看看他的舌頭,好半天才說:“稟皇上,世子身子並無大礙,只是世子似乎曾經中毒,雖然已經解過,但因當時中毒極深,拔除此毒耗時費,所以世子至今仍會咳嗽氣,需得再行調養才是。”至此,朱棣相信了水溶的話,揮手示意劉真退下。

“水溶,朕相信北靜王確實是中毒而死,但你和婀荷玉的事怎麼說?”

“臣已說過,臣是讓婀荷玉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了藥?有誰可以證明你確實讓婀荷玉下了藥?”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當然有,而且這個人現在就在這裡。”侍衛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誰?是誰在說話?”但聽得一個女子咯咯笑道:“是我啦!真是一群笨蛋,連我在哪裡都不知道。杜康哥哥,咱們下去吧!”一道瀟灑的身影從屋頂一躍而下,兩手各提了樣東西,然後又從屋頂將一個女子抱了下來。

只見那女子一落地,咚咚咚便往牢房裡衝。侍衛忙想阻止,可哪擋得住呢?早被那男子—一打倒在地。

那女子就這麼直截了當,衝過大明朝皇帝朱棣,撲入水溶懷中“水溶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水溶一個站不住腳,居然讓她給撲倒在上,可他的嘴角帶笑,雙手緊摟著“寶兒,你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原來這個當著朱棣面前從天而降的一對男女,竟然是薛寶釵和杜康。

“我神通廣大,再加上一個杜康哥哥,當然可以找到你。”薛寶釵親著水溶的,也不管皇帝正在身邊。

可水溶就不像薛寶釵這麼大方,他畢竟還記得君臣之分。所以他輕輕咳了聲“寶兒,別放肆,皇上在這兒呢。還不起來向皇上行禮賠罪?”薛寶釵哼了一聲“殺侄奪位的混賬,有什麼好賠罪的?”水溶登時臉大變,忙喝道:“寶兒,不得放肆!”至於朱棣的臉則更難看了,他眼神閃爍地看著薛寶釵“你就是水溶的子?”薛寶釵放開水溶起身,冷冷瞅著朱棣。她討厭他,討厭這個殺侄奪位、濫殺無辜的朱棣,雖然他算是個好皇帝,可她就是討厭他。

“我是不是水溶的子和你無關,我只問你一句話,放不放我水溶哥哥離開?”朱棣也冷冰冰地說:“水溶母殺母,罪無可赦。”

“水溶哥哥已經說了,他是被下藥,身不由己。”

“那是水溶的片面之詞,況且婀荷玉已經死了,把罪賴到一個死人身上,對嗎?”薛寶釵用鼻子一哼,轉身對杜康說:“杜康哥哥,讓他進來吧!”杜康一語不發,將嘴裡被著裹腳布的水鴻推了進去。

朱棣一愣“這是誰?”

“他就是水鴻,害死北靜王的兇手就是他。”朱棣應了聲“把他嘴裡的布拿開。”太監應命,上前把水鴻嘴裡的布拿開。

口中的障礙一除,水鴻當即大口大口著氣,惡狠狠地瞪著薛寶釵和水溶,忙跪在地上對朱棣說:“請皇上為臣主持公道。”

“水鴻,你要朕如何為你主持公道?”水鴻一磕頭道:“皇上,臣母為水溶所殺,臣為水溶之所辱,臣請皇上主持公道。”朱棣抬起頭對水溶說:“水溶,你聽到了嗎?你的弟弟親口說是你殺了你的二孃,你還有什麼話說?”薛寶釵氣得七竅生煙,冷笑連連“人家都說永樂皇帝雖然篡位謀反,得到皇位,卻不失為一個好皇帝,而今看來也不過爾爾,竟然會聽信一個下胚子的片面之詞來陷害大臣。”朱棣眼睛一眯,已然動了殺機,因為他最聽不得人家說他篡位謀反“你說什麼?”薛寶釵指著水鴻“我說他是下胚子!他說水溶哥哥母,我看他才真是好兄嫂的禽獸!”水溶霍地仰起頭“寶兒,你說什麼?”薛寶釵於是將桂靈兒如何為婀荷玉陷害,先遭人凌辱失身,後遭水鴻姦至死的經過說了出來。

水溶聽得全身發抖,雙手握得緊緊,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寶兒,你說得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連我都差點被他欺負去了。若不是杜康哥哥及時趕到,只怕你已經見不到我了。”說著,薛寶釵作勢掉了幾滴眼淚博取同情。

水溶一把掀起水鴻“你這禽獸,你…”水鴻冷冷笑著“你有證據嗎?這丫頭是你的子,當然為你說話,但是她所說的話有證據嗎?”水溶氣得臉鐵青,終究想不出話來駁倒他,因為他確實沒有證據,靈兒和爹都已經死了,死人是無法作證的;而婀荷玉也死了,再說即使她活著,以她的毒辣,她肯為自己作證嗎?

想到這兒,他幾乎心灰意冷了。

就在水溶心灰意冷之際,一個他悉、也是他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傳來…

“我就是證據。”水溶和水鴻同時一震“這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康彎下,將那口麻布袋解了開來,裡頭赫然是大家都以為已死了的婀荷玉。

婀荷玉走到朱棣面前,風情萬種地福了個身“婀荷玉請皇上安!”朱棣微微一愣,他早聽說北靜王的側室婀荷玉嬌豔無雙,雖已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而今看來半點不假。

“你就是婀荷玉?”

“是。”

“你不是已經死了?”

“臣妾是死了,但杜大夫妙手回,又將巨妾救活了。”又一次聽到杜康這名字,朱棣忍不住看向杜康。

哪知杜康竟眼瞧遠方,對他視而不見。

朱棣忍著怒氣,勉強回過頭“你剛剛說你能作證,你要做什麼證?”

“是我下毒毒死了王爺,也是我讓水溶吃下藥,強迫於他,甚至連桂靈兒都是我害死的,請皇上治罪。”

“喔?這麼說來,並沒有所謂的母殺母的逆倫之行了?

“沒有,一切都是巨妾一廂情願,請皇上饒了水溶。”

“這只是母之行,那麼殺母之罪呢?”

“那是…”婀荷玉看往臉慘白的水鴻“他!是這個逆子做的,他想殺臣妾,臣妾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居然想殺臣妾!求皇上為臣妾做主。”水鴻抬起頭咬牙恨恨開口:“做主?你求皇上為你做主,那我死去的爹求誰為他做主?”

“鴻兒,你…”水鴻哈哈地慘笑起來“你說啊,誰來為爹做主?他好好一個家,就這麼被水溶和你這個賤女人給拆散了,身為他的兒子,我為他報仇有什麼不對?你們說啊,有什麼不對?”一名侍衛眼看水鴻張狂的模樣,忙喝道:“放肆!皇上面前,竟敢作癲狂之狀,你不想活了嗎?”水鴻叫嚷,雙手用力擺動著:“我是不想活了!打我看到我的親生母親為了一個小她十歲的小白瞼神魂顛倒,連丈夫、兒子都不要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活了。但我不是一個人走,我還要帶另外一個人一起走。”話聲剛落,水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那名侍衛,拔起他的刀。

眾侍衛大為緊張,忙團團將皇上圍在中間,以防他對皇上不利。

豈料水鴻的目的不是皇上,而是站在皇上前面的婀荷玉。

但見水鴻那一刀直接扎人婀荷玉的心窩,婀荷玉連叫都沒叫,便氣絕當場;而水鴻在殺了母親以後,也舉刀自盡,結束了他才二十歲的年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