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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吳嫂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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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有些擔憂的問,她覺得吳嫂應該問問自己。從小她就喜歡擔心她,在學校擔心她被欺負,長大了,又擔心她喜歡邵川。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她,不要喜歡邵川,因為他不會喜歡她。

“如果你想說,吳媽媽就聽著,可楚楚不想說,吳媽媽也不會問,楚楚,吳媽媽相信你,你是我的孩子。”吳嫂輕柔的把楚楚擁抱進懷裡。從她十三四歲開始,因為邵峰,因為邵氏藥業的緣故,她就幾乎沒怎麼和楚楚親近了。尤其在邵川回來之後,她幾乎把心思全部投注在邵川身上,似乎有些忽略楚楚了。

楚楚看著吳嫂,一時間不知道怎樣解釋了。她忽然在那時候才明白什麼叫愛和親情,即使是親生的母親,也未必能給她這種愛吧?

門外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楚楚的神情頓時慌張起來,因為即使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她居然仍然聽出了有邵川的聲音。他從來都走的有些漫不經心,鞋跟和地面碰撞的時候,會有輕微但跳越的響聲。

她的表情並沒有逃過吳嫂的眼睛,拉住楚楚的手,吳嫂順勢帶上了臥室的門出去了。果然,邵川身後帶著不少人回來了。

“吳媽,生快樂!”他大方得給了其實仍舊有些偏胖的吳嫂一個擁抱,很典型的國外禮節式擁抱之後,是一個帶著些誇張的親吻。然後才轉身向跟進來的江蛟。

“我準備了你的生晚餐,還有他們,今天的子很特殊,因為你生的緣故,新藥的推出非常成功,僅僅在這個時間以前,就已經簽了十幾家代理公司的合同,吳媽,你真是我的女神。”很顯然邵川的喜悅不僅僅是吳嫂生,更多的來源於這次的成功。這不能算他人生中第一次成功,可是確實邵氏藥業重新走上領頭地位的開始。邵川的野心要比其他人想象的大的多,只有他最近的人才知道。

“少爺真是的,吳媽都這麼老了,還開這種玩笑。你高興就好了,何必非要拿我取笑,還說給我準備的生宴,是你們的慶功宴吧?”吳嫂笑著掙脫開邵川,卻還是很心疼的細心看了看他,在心中說他瘦了,瘦了太多,也有些黑了。然後就想到了做好吃的。

“算是吧,不過今天你不能下廚了。高陽、羽澤,吳嫂給你們,不許讓她做事。蛟,去我屋裡把那瓶威士忌拿來。”邵川大笑著吩咐這些之後,鑽進了廚房。

“麻煩你,夏小姐,請回屋。”江蛟並沒有去樓上,而是站在了楚楚面前,身上幾乎可以說冰冷的氣息,把楚楚心裡的熱凝凍了。

“夏小姐,你應該希望吳嫂過個快樂的生吧?”楚楚呆立的空蕩,江蛟進行了第二次威脅,他的氣息從鼻息間傳達到楚楚的頭頂,將那種冷氣從她的心灌穿到全身。

她明白了,邵川和她不可能同時呆在一起,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她的出現會讓邵川不開心不舒服。垂下頭,楚楚輕輕的點了點,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在通紅的眼眶中,仿若清晨的玫瑰。

“我明白了,請代我為吳媽媽祝福,還有,祝賀少爺和公司。”楚楚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委屈和悽楚,她淡淡的語氣中只是夾雜著些顫抖的無可奈何。轉身,在客廳柱子的遮擋下,她回到了自己的那間雜物室,那間從她進入邵家第一天開始,就註定屬於她的幽暗角落。

餐廳裡的椅子忽然響了一聲,江蛟迅速的回頭,關平澤的表情在此時沒有絲毫的無賴,他死死的盯著江蛟,似乎要跟他做一次眼睛的鬥爭。然而江蛟同樣沒有放棄,告誡的意味濃重的鎖在眼中,直到關平澤咬緊下,不甘的坐下。

歌的聲音響起了,楚楚依稀能夠分辨出高陽溫和的聲音和關平澤高昂的聲調,聽得到邵川加在在其中的氣息,是的,即使是他的氣息她也能聽的清楚。他是活在她的生命裡的,可他的生命裡,不會有她。

因為他的世界是明亮而乾淨的,而她的世界,就是這間雜物室。終年見不到陽光,黑暗,陰沉,溼,在下雨的天氣裡,雨水會把灰牆一次次的洗刷,無論吳嫂怎樣的修葺,那堵牆仍舊彷彿隨時都會倒塌。無論怎樣的夜晚,那盞被換了許多次的白熾燈,都會時不時的閃爍,帶著鬼魅的古舊氣息。

兒時的楚楚,曾經因為雨聲而徹夜不免,曾經因為幽怨的風聲怕得在被子裡發抖。而那時的邵川,或許正沐浴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陽光之中,而楚楚深刻的記得,那些年的夏天,夢琪總能從香榭麗舍帶回她從未見過的漂亮衣服。

她那個時候就明白,陽光不會照進她的雜物間,卻永遠會照在巴黎的大街上。所以她不奢望,不渴求。對邵川,她永遠抱著只有恩的心,只有默默的喜歡。因為她記得第一次她捱打的時候是他的手帶走了她的疼痛,她在黑暗中徘徊的時候,是他讓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雖然第一次清冷的目光相遇時,她曾經心跳過。

手中的鉛筆不知何時停下了,已經夜晚了,下過雪之後,雜物間的氣息比窗外還要冷,楚楚的手是被凍得僵硬的拿不起筆了。

歌聲早已經停止了,楚楚拉了幾次繩子,才打開雜物間的燈。邵峰曾經試圖給她換一間屋子,楚楚拒絕了,只有在這裡,她的心才會放下,因為這是屬於她的世界。腳步聲就在此時才靠近,楚楚甚至放開繩子的手也停住了。

門打開,透進的光讓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她退後了半步,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關平澤,手裡端著塊蛋糕。

“還沒吃飯吧。”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沒有原本興奮了。大概是累了吧,據說在這半年裡,他們都沒有好好睡過覺,幾乎把命也拼進去了。

“玩兒的開心嗎?”楚楚和善的笑了笑,卻並沒有讓出門讓關平澤進來。她的屋子此時已經狹窄到只能容納她一個人的地步,況且她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生活的如何。

“還不錯,你做的蛋糕還是那麼好吃,我吃了很多,不過這塊還是留給你,我記得你喜歡吃櫻桃。”關平澤的語調雖然儘量放的輕鬆一些,但他不是看不到楚楚身後雖然整齊卻簡陋的房間,也不是看不到她站在房門口時,落寞的神情。

“你的記真好。”挽起笑容,楚楚笑著低聲說。客廳裡已經沒有什麼聲音了,不知道邵川和江蛟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吳嫂是不是過的開心,只能看到似乎是高陽的胳膊,在柱子後面升起落下,‮腿雙‬併攏在一起,應該是在讀一書。

“邵川和吳嫂都喝多了,江蛟和其他人送他們回屋去了。剛剛下了雪,外面的空氣好的很,換件衣服,陪我去新的花園裡看看吧。”關平澤那麼衝動得渴望把楚楚帶出這個幽深的地方。曾經他是有能力改變她生活的,可是他沒有,不知為何,看到她這樣的苦難,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可是不行,終究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用意吧?

“稍等。”楚楚說完關上了門。她抬頭看了看能夠看到的天空,果然有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飄落,猶如暮時節的北渡山上飄落的荼蘼花,也曾經是這般的美麗過。只是無論雪花還是荼蘼花,漫之後,永遠是淒涼。

她的棉衣不多,因為夢琪冬天是從來不穿羽絨服的,而她褪下的幾件貂的棉衣,也自然有人趨之若鶩的渴望得到,永遠輪不到她。所以她只有唯一一件保暖的黑羽絨服,是五年前吳嫂買給她的,當時是為了好洗。

打開門的時候,高陽似乎已經走了,或者是睡在了樓上的客房。江蛟的房門也剛剛關上,只有關平澤靠在廊柱上,手裡的蛋糕已經沒有了,換了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站在那裡,用勺子細細的攪動。看到她出來,關平澤笑一笑,把咖啡遞給她。

“先暖暖身子,外面冷。”他頗為細心的囑咐著。然而楚楚只是搖了搖頭,把咖啡還給他。她從小就不喜歡咖啡,因為柳婷的緣故,每每看到咖啡,她的身體都會疼起來。

“下雪了,不能上山,否則天的山上,也是很美的。”楚楚在關平澤前面走著,她的腳步在潔白的雪上落下了新鮮的腳印,然後關平澤會小心的踩在上面,於是腳印會大上整整一圈。

“楚楚,你,那麼愛邵川嗎?”雪的吱呀吱呀聲音中,關平澤落寞的聲音卻那麼清晰透徹,彷彿一隻沉重的鐘,撞擊到了楚楚的心上。

雪花落在楚楚黑的羽絨服上,她停下了腳步,腳還呈現出走的狀態。彷彿怕破壞雪,她輕輕的回了自己的腳,放在另外一隻腳旁邊,然後轉身,抬起頭看著關平澤,雖然他本沒有看她。

“關律師,你知道嗎,暮的北渡山上,會開滿荼蘼花。白的,繁盛的花,飄落的時候,就像下了雪一樣。可是它的花期那麼短,它開放的時候,就意味著天也結束了,所有的美好,所有的花都結束了。”楚楚的聲音平靜、安穩,似乎她只是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她抬起頭看著關平澤,彷彿渴望從他幽深的眼眸裡讀出什麼。真奇怪,關平澤的眉腳,居然是自然下垂的,好像天就是現在那麼憂傷。

可是她記得關羽澤的眉很俊朗,顏和自己的有些像,微微的疏離,但是眉形卻漂亮的猶如深藏了百年的好劍,找不到絲毫的雜質。他的眼也是那樣,乾淨的,隨時都是亮的,不大深邃,卻寬廣,波瀾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