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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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別的約會嗎？

不，不是因為這個。是阿夫直起身子走下巨石，似乎不太經意地把手放到頸部，摸了摸微微起伏的垂，你不該坐在我的上風處，默克蕾博。

素太多了？她的語氣略顯無辜。

我得我得走了。阿夫說。在旁邊曬太陽的高克看到阿夫站起來，就走到他身邊蹭著他的腿。阿夫摸索著抓住它的組繩，我得走了。他又說了一遍，走開了。

昆特格利歐恐龍的平均壽命為四年，一年有十八千。娜娃託即將步入中年，她的生命旅途已走完了一半。近一年來，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

至今她已生過十六枚蛋:八枚阿夫的，八枚嘉瑞爾斯的。

她還記得生蛋時的情形:她去了傑爾博部族的育嬰堂生第一窩蛋。她蹲在沙裡，將外殼光滑的蛋一枚枚生了出來。沒有人教過她，但她卻知道每生完一枚蛋就往旁邊邁一小步，以便讓它們排成圓圈，並讓其長長的中軸線對準中間的空隙。生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她很高興自己在為昆特格利歐種族的繁衍作出貢獻。

其他人的蛋也擺放在那裡。當她站在出口時，她最後一次回頭望了一眼。要不是她留下的那排通往她那窩蛋的腳印，她是無法辨認出來的。

她從沒期望過還能見到它們。但很快傳來消息，一個名氣並不比瓦爾克尼爾小的人說，阿夫可能就是魯巴爾預測中的那個人。於是，這些蛋被人從育嬰堂中拯救出來（後來發現是育嬰堂的媽媽們作了細緻的記錄），連同娜娃託一起被送上了戴西特爾號，前往首都同阿夫重聚。

這樣一來，那八個小孩子就得以存活下來，而娜娃託也認識了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一開始覺很奇怪，這同她接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馳。據第十八部《聖卷》所說，孩子們都是部族的孩子，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孩子。但這些孩子卻是她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是誰毫無疑問。

她認識自己的每一個孩子:克爾布、託雷卡、戴納克司、德羅圖德、亞布爾、加爾普克、哈爾丹和可憐的小黑爾巴克。

她的孩子們。

不僅僅是部族的。

她的。

娜娃託才剛剛十六千大就同阿夫配了（當時阿夫十三千大）。在接下來的兩千中，她一直在想，等自己到了正常發情年齡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她還會發情配嗎？

結果答案是:會。

那時娜娃託已經在首都定居，並擔任了出逃項目組的指揮工作。當娜娃託再次需要配時，已經失明的阿夫正遠在千里之外，同迪博國王一起遍遊陸地，為出逃項目尋求群眾支持。

於是她同登嘉瑞爾斯進行了配。他是個不錯的人，一個好人，各方面都很出，但他如今想到這點仍讓人揪心卻不是阿夫。

她為嘉瑞爾斯也生了八枚蛋，這次是在首都的大育嬰堂裡。

但這些蛋並沒什麼特別的。八個小孩子中有七個被囫圇了下去。由於娜娃託如今是迪博政府的一名重臣，他們得到的惟一特殊待遇就是，讓首席血祭司美克麥裡登親自進行篩選。

這樣，一個小孩子活了下來。

但幾乎同時進行孵化的約有十七窩蛋。

也就是說，有十七個小孩子可能是娜娃託的兒子或女兒。

十七個。

要得到數據是很容易的，這些孩子中有九個女孩，八個男孩。但關於他們父母的細節卻不得而知。娜娃託想過，要是父母資料被保存下來了的話，她就用新得到的權力來調查。迪博說過她能下達任何必要的命令。但人們肯定想知道她為什麼需要這些信息，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娜娃託思考誰是她第九個孩子的時間越來越少，雖然她一直在追蹤瞭解這十七個孩子的情況。有兩個孩子在童年時期就夭折了，其中一個死於跟小黑爾巴克早年一樣的高燒。此外，一個孩子在第一次狩獵時死去，另外兩個離開了首都去別處生活。但她仍很興趣地追查著留在首都的十三個孩子的生活。

當娜娃託快兩歲時，發覺誰是她末知的孩子這個問題一直在煩擾著她的思緒。是瑞特拉絲嗎？不太像；她皮膚的顏不像娜娃託。吉德哈？不，他寬寬的圓臉既不像娜娃託也不像嘉瑞爾斯。科爾布穆？也許是。他是一名很有天賦的藝術家，跟娜娃託一樣，而他長長的突起的鼻口又極像嘉瑞爾斯。但最終她意識到一定是卡茜爾，一名女建築工程師。卡茜爾不光是身形和麵部輪廓跟娜娃託有著驚人的相似，而且背部和尾部也有著明顯而少見的藍斑點，跟娜娃託一樣。

娜娃託能要求任何人為出逃項目做出貢獻。因此她靈機一動，向首都報告她需要卡茜爾到弗拉圖勒爾省來。

這麼做真是瘋狂。他們確實需要一名工程師的協助來揭開藍金字塔的秘密，或研究飛船中各種儀器的功能。但把卡茜爾招到這兒來實在太瘋狂了。娜娃託也許同她毫無瓜葛。

當然不會了，娜娃託不斷地告訴自己，當然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