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轉之約①九轉之約.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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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邊，垂柳下，一位白衣女子撐著一把油紙傘，緩緩走過。清瘦的背影，在濛的煙雨中顯得更加楚楚動人，臉龐掩在傘下，只出墨的雲鬢。想來，擁有這般清麗背影和柔順長髮的女子，容一定是極佳。

楊柳岸，玉石橋，細雨扯出條條情絲，纏住了世人的心。這裡，正是煙雨江南。

女子蓮步輕移，漫步街上，毫無應有的慌亂之意，身後的翠衣小婢跟在她身後，亦撐著傘。

僅是這曼妙的背影，就足矣引滿街行匆匆的路人駐足。女子的油紙傘不由又向下垂了幾寸。誰都沒有注意，街角暗處的陰影裡，藏著一名男子。在女子經過他面前的時候，他眼中過意思驚豔和讚賞。隨即他拉下斗笠，遮住了臉，離去。

穿行於街巷間，女子宛如身處水墨畫間，她妍麗的身姿，為畫清雅地渲染上一筆。

駐足在一間小院前，女子柔弱的輪廓微微頓了頓，然後走了進去。收了傘，拂開眼前的秀髮，出她的臉，果真是傾國傾城。

看到上坐起的婦人，女子的神情第一次慌張起來。

“娘，不是說了要你好好躺著麼，怎麼又起身了？來，快躺下。”上的婦人面慘淡，芳華不再。但是緻的五官昭示著，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麗人。

“小芊…你爹…咳咳咳…”

“娘，您彆著急。茗兒！快去給夫人煎藥！”女子朗聲喚著小婢，聲音宛若瓔珞撞擊般清脆動人。

“是，小姐。”婢女茗兒應著，不見了。須臾，端來了一隻白瓷碗，裡面是濃稠的藥汁。

女子端過藥碗，輕輕吹了吹，視線又落到婦人身上，“娘，藥來了，您慢慢喝，聽我講。”

“小芊，沒用的。孃的身子自己知道，娘快撐不下去了。娘只盼能在死之前再見你爹一面。”婦人安然笑著，雖是這麼說，還是接過女子手中的瓷碗，輕抿一口。

“娘，戰亂未止。而且，戰火就快要燒到這裡來了。娘，我們搬家吧，逃吧。”

“不行，小芊，離開了這裡，若是你爹後來尋我們，怎麼找得到？小芊，你帶著茗兒快走吧，我這個老婆子不能做長途旅行了，死在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上，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倒是你，還年輕啊…”婦人態度堅決。

“娘！您說什麼呢，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去找爹…”說到最後，女子也忍不住垂淚。

北方的戰火，就要蔓延到這裡了。這樣柔弱的水鄉江南，怎得住這樣的摧殘？這樣嬌弱的江南女子，怎經受得了戰爭的金戈鐵馬？

女子的父親，早早被徵兵拉了去，至今生死不明。婦人是女子的母親，失去丈夫，過度勞，不多久就染上了癆病，整臥病在。

“茗兒，你走吧。”女子嘆息。

“小姐，你不走麼？”

“娘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死在這裡。”決絕的語氣，倔犟的眼神。

“小姐，婢子聽人說，被抓做戰俘，可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女子神微亂，揮了揮手，“茗兒，你伺候夫人和我多年，我沒理由再留你了，趕快逃命去吧。”小婢躊躇良久，還是收拾東西，匆匆走了。

屋子一下子空當起來。江南沒有朝廷的大量守軍，僅有不足五萬的尋常守衛，和敵人幾十萬大軍一比，簡直是九牛一，加之近幾逃走許多，士兵更是寥寥無幾了。這裡，連同這裡的人民，都被拋棄了。

每，都有人拖兒帶女地撤出這軟軟的江南，向後方防線撤去。

女子，固執地伴著婦人，留了下來。

那婢子茗兒走了十來天，敵軍就到了。

聽到消息，女子緊緊咬著，看向上的婦人，婦人遞來一個飽含鼓勵和讚許的眼神。

女子微微頷首，無言地走出庭院，走向城牆。

那裡的一眾軍士本都已經做好了自刎報國或者是投向敵軍的準備，忽然見來了一名貌美女子，都是詫異萬分。

“小女子請問各位軍爺，是想要拼死一戰，還是投降？”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不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