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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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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倩提著一大袋用品回來,見她起來了,陳上又去而復返,含笑說:“你要走來,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她挑眉說:“誰要你送,我不認得路嗎?你忙活了一晚上,早點洗洗睡了吧。”暗示她不要多管閒事,正說著話,她手機響,是肖正豐。她清了清嗓子按下通話鍵,一邊說話一邊往陽臺上走…“嗯嗯嗯,我這就回去”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

“那好吧,我在路口等著”

她掛斷電話回來,拿起包和外套。範從思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陳上,提議道:“要不,讓阿上送你回去?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說著喊了一聲“阿上!”唐譯還沒來得及拒絕,陳上扔下遙控器站起來,率先走出去,一臉的不耐煩。

聶文倩對她使了個眼,小聲說:“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請人做不成至少還是朋友,別失了風度,多年的老同學,怪難看的。”唐譯心中哀號一聲,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風度。兩人木然地站在電梯裡,她按下一層的鍵,打破沉默“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以為我真要送你?”他的嗤笑像針尖冷不丁刺了她一下。

唐譯的臉沉了下來,上前一步背對他說:“這樣最好。”幸好電梯很快到了,她不用再跟她呼同一個空間的空氣,不用再看他的臉,不用再聽他殘忍的話語,繼而凌自己。就在她要跨出去的時候,陳上似乎動怒了,扯著她的胳膊任由電梯門徐徐關上“你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腳踏兩條船就這麼有趣?”電梯繼續下行,叮的一聲,在地下車庫停下。唐譯甩手走出來,臉鐵青,用譴責的目光冷冰冰地看著他。

陳上視而不見“你能不能告訴我,勾引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刺?”那麼惡毒的話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從他嘴裡說出來!

“你侮辱我侮辱得夠了吧?”這叫她跟他怎麼“有話好好說”!她氣得渾身血,不甘示弱地直視他“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何必這麼作踐我?”

“你都做得出來,還怕別人作踐?離範從思遠一點,他經不起你的玩。”她難以置信,見他用鄙夷又防備的眼神看著自己,真個人猶如赤身體浸泡在冰天雪地之中,原來他竟是這麼以為的!她咬緊牙關吐出一句話:“你的警告我收到了。”她擦著他的袖子從他身邊走過,步履艱難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山,也沒有轉過身來。

唐譯渾渾噩噩下了電梯,被寒冷的夜風一吹,這才察覺到臉上的溼意,趕緊吃擦去了。她越走越快,到最後跑了起來,挎包上的金屬鏈一下一下敲打著她的口,她渾然不覺,心如刀割,只希望更痛一些,再痛一些,也許這樣她就可以痛改前非,重新開始。

肖正豐這樣的級別,公司自然有車子接送,順道來接她,見她跑得直不起,拍著她的背順氣,笑說:“急什麼,又不差這幾分鐘。”

“我怕你等。”

“等也不要緊,美女有讓人等的權利。”他調笑道。

她說話的時候一臉嚴肅,肖正豐不好再開玩笑,心道:你是美女而不自知。

第二天回北京,她開始了兩地奔波的生活,一個月加班高達一百多個小時。夏文倩問她何必這麼拼命,她在電話裡不以為意地說想升職,不加班怎麼行。她現在代何飛飛的班,只要表現得好,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升做經理。公司裡派系鬥爭厲害,她沒有靠山,心想勤奮肯幹的員工不會沒人要。

上臨分公司的女助理跟她說入駐商場的合同對方不肯簽約“這個項目一直是何經理在負責,條件都談好了,就差簽字蓋章,我們一切準備就緒,招聘的員工都培訓完了,對方卻突然反悔,說是要籤給cm他們。”cm是他們公司的頭號競爭對手。

唐譯聽得皺眉“怎麼會這樣?對方是不是想趁機要價?”

“對方也沒提加價的事,只推說場地不合適。”唐譯沒有參與談判,不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說:“你把合同拿來給我看一下。”女助理找來合同,指著重點內容說:“按說陳氏這麼大一個公司,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蠅頭小利出爾反爾啊,不知道cm的人使了什麼陰招兒。”唐譯看著合同上悉又陌生的公司名稱,心一點點往下沉,腦中各種念頭轉了幾轉,最後啪地一下合上合同,已不容商量的口吻說:“無論如何,我們要拿下這個合同。”聲音堅決有力。就差簽字的合同她要是都搞不定,以後還怎麼在公司立足?怎麼競爭市場部經理的職位?

陳氏負責合同事宜的是一位姓塗的經理,四十來歲,唐譯找了他好幾次,對方太極打得一,電話裡客客氣氣,就是每個準話。她氣得親自找上門去堵人。塗經理十分尷尬,無奈之餘只得告訴她:“這是陳總親自下的指示,我們也沒有辦法。”果然如此,她的擔心居然是真的!唐譯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過了一會兒說:“我想見你們陳總。”塗經理對她有幾分歉意,點頭說:“我幫你請示一下。”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說:“陳總現在不在公司,他今天一天都有應酬。你要想見他,恐怕得等幾天。”

“等幾天?”唐譯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一臉焦急地說:“太久了,我想盡快見到他,請問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你給他打個電話彙報一下?”塗經理有些為難“那好吧。”過了會兒他告訴唐譯:“陳總晚上在‘君悅’跟人談事情,他答應跟你見個面,不過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唐譯心裡五味雜陳,道謝的話說得很艱難。

本來約的是八點半,結果等到九點半她跟陳上的秘書打電話還是“陳總在談事情”十點差一刻,秘書打來電話,示意她可以進去。包廂裡的杯盤碗碟已經收拾乾淨了,屋裡的空氣彷彿被酒浸過似的,問著讓人頭暈。陳上手撐在沙發上菸,得很兇,一一大口,西裝胡亂仍在扶手上。

唐譯見他神情疲憊,眼下一片青黑,眼睛裡滿是血絲,剛才等待的憤怒和不滿突然發洩不出來,只得機械地說:“陳總,貴公司和我們公司的合同本來都談好了的,為什麼變卦?”他沒有抬頭,談了一下菸灰,不輕不重地說:“這個合同對你很重要?”

“當然,很重要。”她重重點頭。

“那我就更不可能跟你簽了。”唐譯臉刷地一下變得雪白,用力咬著下說:“我們之間的事,公是公,私是私,請你不要混為一談。”

“為什麼不要混為一談?以前你在北京我那你沒辦法,可是現在,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行,這是你自找的。在上臨,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怎麼,你不高興?”陳上似乎很欣賞她生氣的表情。

唐譯情緒十分動,就差破口大罵了“你這是惡意報復!”

“是又怎麼樣?”她說不出話來,直勾勾地瞪著他,滿腔的怒火熄滅了,用看路人的眼光看著他,搖頭說:“陳上,你真讓我失望!”陳上看著她甩門而去,走的又快又急,臨走前悲傷,放棄,絕望的眼神仿若一柄尖刀在他心口狠狠捅了一下。明明狠心絕情的是她,憑什麼他要心軟?

唐譯渾身無力坐在路邊的椅子上,身後是一株高大的雪松,濃重的陰影罩下來,把她完全包圍在夜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高掛種田的月亮淒涼而遙遠,此刻的她正需要黑暗、安靜,還有距離。做到渾身發冷,情緒冷靜下來,她給肖正豐打電話,報告他在工作上遇到的阻力。

儘管他沒有都說什麼,肖正豐還是聽出了此刻她的情緒低落,安她說:“世界上沒有談不成的合同,無非是多付出一些代價。明天我正好要去一趟上臨,屆時會一會這個年輕有為的陳總。

他並沒有直接干涉唐譯的工作,而是次在一個行業會議上碰見意氣風發的陳總的時候“順便”提了一下合同的事,當這種人的面很有幾分詰難的意思,語氣咄咄人。陳上裝作不知情,一臉驚訝地說:“哦,有這種事?下面的人怎麼辦事的?邱秘書,你回去查一下,儘快給肖總一個代。”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肖正豐再厲害也無可奈何。

陳上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實則大為惱火,喝酒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肖正豐紆尊降貴這是替誰出頭?越想越氣,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一衝動便跑到唐譯住的酒店,使勁砸她的門。

唐譯洗完澡正要睡覺,聽見敲門聲雨點般落下,一下比一下急,不知出什麼事了,一邊穿外套一邊往外跑“誰啊?”

“開門!”他聽出了是陳上的聲音,有些猶豫“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你給我出來!”他竟然伸腳踹門,聲音之大嚇了她一跳,顧不得拖鞋掉了,光著一直腳上前把門打開。

陳上咚的一聲反手把門甩上,眼神兇狠,像野獸一樣一步步近她“你什麼意思?示威?炫耀?還是得意?是不是你讓他來的?肖正豐他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唐譯漸漸明白過來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大概是今天肖總給了他一些難堪,他氣不過跑來找自己算賬。

“不關我的事”她的聲音很冷靜,夾雜著一絲委屈“你大可以放心,我什麼意思也沒有,包括對你。”她這番無辜又絕情的話徹底的怒了陳上,無力宣洩的怨忿、傷痛、嫉妒迫他採用最原始的武力征服眼前這個無比可恨的女子。他吻她,狠狠地,毫不憐惜,噬咬著從下巴一直到前,彷彿要把她吃入腹。疼痛如附骨之疽,唐譯掙扎,推拒,大喊大叫,確定沒有用後,最後認命了。

陳上察覺到她不再做無謂的抗拒,動作隨之慢下來。衣服在地上散開,赤、滾燙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鼻尖頂著鼻尖,呼近在咫尺,空氣中的氧氣似乎變得稀薄,呼是如此的艱難、急促。

像有魔力一般,怒火退卻,情慾高漲。陳上把身下人的雙手固定在頭頂,動作漸漸溫柔。他聽見她的啜泣聲,忍耐、壓抑、悲傷,時斷時續,整夜在耳畔響起,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卻依然不肯放開她。

這個並非你情我願的開始,只會將敵對的局面進一步惡化,儘管他們的潛意識裡並不是不渴望彼此。

唐譯忍著身體的不是一大早去上班,女助理過來敲她的門,一臉驚喜地說:“陳氏那邊來電話了,同意籤合同。”頓了頓又笑說:“肖總親自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馬到成功!”舉起手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她這麼認為也好,唐譯也不解釋,心下冷笑,這算什麼,賣身錢?女助理見她臉蒼白,神不太好,關心地說:“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搖頭“沒事兒。什麼時候簽約?”

“今天下午,讓我們帶上合同去他們公司。”

“行,你代我去籤吧。”事情既然定下來了,她去不去都無所謂。

女助理準時來到陳氏,塗經理領著她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問外面的秘書陳總在不在。她有些愕然“塗經理,不是跟你籤就可以了嗎?”這樣一個小合同,何須驚動陳氏的總經理?

塗經理說:“這是陳總對你們的重視。”秘書請他們進去。陳上見到她很失望,忍不住問:“你們主管呢?”

“唐主任今天下午的飛機回北京總部,她很抱歉不能親自來。”女助理場面話說得漂亮而得體。

陳上頓時興味索然,合同看也沒看,打電話叫來塗經理,讓他全權負責簽約一事。塗經理進來對她說:“走吧,我們去會議室商討一下具體細節。”女助理莫名其妙跟出來“塗經理,這怎麼回事?”塗經理聳了聳肩,也是一頭霧水“領導的心思總是深不可測。”算了,反正合同簽了就行,她懶得深究。

唐譯回到北京照樣忙得不可開,年底快到了,何飛飛不在,整個部門基本上就是她在負責。乾的是經理的活兒,拿的卻是普通員工的薪水,這更堅定她要升職的決心。這天下班,在電梯門口碰到肖正豐,她低頭打招呼,喊了一聲“肖總”一同走進電梯。肖正豐含笑看了她一眼,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說:“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他們公司很忌諱辦公室戀情,特別是不同部門、等級相差大的員工,以防洩密。可是除了辦公室,又沒有接觸其他異的機會,唐譯不傻,明白他的邀約是什麼意思,沉著不說話。

肖正豐以為她擔心其他同事看見,影響不好,便說:“晚上八點,touslesjours酒吧,離你住的地方不遠,你不會拒絕吧?”她想肖正豐是公司正宗嫡系,跟他多接觸,可以打聽到內部消息,對自己的職業前途有益無害,當下輕輕點了點頭。

電梯到了,她要走,肖正豐按著關門鍵不鬆手,把她困在角落裡,眸光晶亮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要不要我去接你?”她用力搖頭,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走了。她的這種矛盾的態度極大地發了肖正豐征服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