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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開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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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忘記一個人無外乎兩種原因:時間不夠長或是新人不夠好。她是哪種?

因為她的分心,兩人輸了遊戲。馮雯雯氣得扔下鼠標“你做錯了什麼我不管,總之,我錯的是不該跟你搭檔。”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陳上,他不能再任由事態這麼發展下去。單靠他一己之力無法贏得美人歸,他只好動用集體的力量曲線救國。

唐譯打了個電話給謝得,告訴他辛意田的事“謝得同志,本人冒充你女朋友的事到此為止,請你以後不要再出類似的餿主意,以免後患無窮,害人害己。身為學妹的我,言盡於此,可謂是仁至義盡。”謝得在電話那頭討好地說:“我現在在國外,回去請你吃飯。”剛掛下沒多久,電話又響起來。宿舍電話沒有來電顯示,唐譯以為是謝得,快速接起來,哼了一聲說:“你以為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請你吃飯。”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怎麼不說話?唐譯同學,你該不會把我忘了吧?”唐譯聽見這悉的聲音,驚喜地喊道:“範從思!今天吹的什麼風,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範從思笑說:“沒良心的東西,一上大學就把我們忘了。”

“哪有,我把你們的聯繫方式丟了,平時又不愛上網。你在北京過得怎麼樣,天氣冷不冷?”

好的,已經適應了。北京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雪,早上出門,門口的積雪有小腿肚那麼高。”

“那豈不是很冷?”

“屋裡有暖氣,一點都不冷。”

“真羨慕。那你們夏天是不是也有冷氣啊?”範從思哈哈笑起來“唐譯,你還是這麼可愛。”

“我頂討厭別人說我可愛——可憐沒人愛。”

“算我說錯了話,請你吃飯賠罪怎麼樣?”

“這個要求嘛,勉強可以接受。什麼時候?你可不要口惠而實不至,哄得我白高興一場。”

“就怕你不賞光。我聖誕節回上臨,要不要出來聚一聚?”

“當然要。”她喜滋滋掛了電話。

乘著範從思回來的這股東風,陳上趁機來找唐譯,和她商量怎麼為範從思接風洗塵。範從思這次來上大,他們是東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恰好謝得回來了,大筆一揮,由他做東,訂了鼎鼎有名的“君悅”大飯店。

唐譯和範從思兩年半沒見,見了面自有一番驚喜和慨。範從思戴了一副時下免費的黑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而又時尚。唐譯和陳上的關係十分尷尬,吃飯那晚把高明瞭也帶了去。

範從思見到和唐譯同進同出的高明瞭,對陳上搖了搖頭,嘆氣說:“我說你怎麼回事?”他忙打躬作揖說:“你這回說什麼也得幫兄弟我的忙。”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麼缺德的事,我不幹。”陳上急起來“你還是不是兄弟?追老婆要是講厚道,到嘴的鴨子都能飛掉,我才不幹這傻事呢!”

“嘿,你要是這麼能耐,早上哪兒去了?有本事你永遠躲在英國別回來,那才算本事。哼,你這樣子,連我看了都寒心。”

“我要能回來早就回來了,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差點沒把我打死。等下你可得幫我,姓高的哪配得上唐譯啊。”

“這麼說,你就配得上啦?”

“那當然——”陳上頓了頓,懷疑地看著他“難不成,你對她還有什麼想法不成?”範從思打了他一下“一邊兒去。”席間大家照例玩起了“九九乘法表”的遊戲,只有高明瞭一個人不明白。唐譯解釋說:“遊戲規則很簡單,對方說1和2的時候,就是乘法,你要說2;說2和1的時候,就是加法,你要說3。輸了的人要喝酒。”高明瞭擅長的是體育類的遊戲。他的對手是謝得,在他連喝了五杯酒、打了一個酒嗝之後,謝得把酒瓶一推,懶洋洋說:“跟你這種負分級對手玩,一點意思都沒有。唐譯,你來。”謝得認為唐譯和陳上在一起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可是比起高明瞭,他還是寧願鮮花在牛糞上。再不好,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

高明瞭覺得很失落,他看到了跟自己所認識的不一樣的唐譯。他們歡快談論的那些人和事,他們玩的那些遊戲,他統統被摒棄在門外。她的過去沒有他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是——她的吻裡也沒有他。她喜歡他,僅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唐譯興奮地跟他講他們高中時候的趣事:第一次翻牆被抓,鬧得很大的偷拍帖,以轟臺為樂的“天籟杯“,約會錯了南北門,食堂中毒事件…,裡面永遠有陳上。高明瞭靜靜地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真的嗎”、“很有趣”這樣的話。

他不忍打斷她的快樂,分手改在第二天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時候提出來。

唐譯沒有說什麼。

他也沒有說什麼。

大概因為彼此心裡都明白,所以才能這麼平靜地分手。

範從思下午的飛機回北京,大家去送他。機場里人來人往,女廣播員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來儼然變了調。領了登機牌,幾人站在候機大廳說話。唐譯問他:“夏文倩也在北京,你跟她有聯繫嗎?”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範從思有些意外“夏文倩?哦,上次一個北理的學長辦了一個十九中的同學聚會,我沒見到她。”他對他的印象早已模糊,只記得她不怎麼愛說話。

唐譯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美的禮盒“1月2號是她生,你幫我把這個帶給她,行不行?我把她的電話號碼給你。”她撕下一張便籤條,把夏文倩的電話號碼寫在上面。

他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陳上嘆了口氣說:“真羨慕,同樣是同學,我的生就從來沒有人記得。”唐譯瞥了他一眼,沒好氣說:“你這是提前問我們要生禮物嗎?”他笑嘻嘻看著她“也要人家給啊。”唐譯忍不住罵他:“您這臉皮,還真是刀槍不入啊。”他不但不以為意,反而有幾分得意。

謝得催促他們“走了,我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呢。”他一進市中心就把他們倆扔在路邊“我趕時間,你們自己回去吧。”兩人頂著寒風站在大街上,呆呆看著他的車子匯入快速移動的車中。陳上有幾分不滿“早知道,我就自己開車來。”唐譯鼻子,把散開的圍巾圍緊“這是哪兒?”一眼望去,既沒見公車站也沒見地鐵站。

突然從暖氣充足的車裡出來,陳上縮了縮脖子,指著一家電影院的大門說:“外面風大,進去再說。”電影院規模不大,桌椅、櫃檯都很破舊,大廳裡光線黯淡,等候進場的觀眾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大多是情侶。兩人買了熱咖啡禦寒。陳上看著貼出來的電影場次,拉住要走的她“要不要看電影?”

“我晚上還有課呢。”唐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陳上不依不饒跟在她身後“一場電影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晚上選修課‮試考‬,我得早點回去。”唐譯突然停住腳步,使勁推他“出去,出去——”面走出來的女生大驚失叫起來“啊——”陳上這才發覺自己一路跟著她跟進了女廁所,滿臉通紅退出來。看電影的興致頓失,他踢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解氣。哪知哐啷一聲引來管理員,不輕不重說了他幾句。他見唐譯出來了,如遇救星,拽著她就跑。

兩人坐公車回去。車上人不少,只有最後一排還有兩個座位。陳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突然說:“那天晚上,我們也是這樣,坐在最後一排。”一語起無限傷心事,第二天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去四年,不曾帶回來片言隻語。想到這裡,唐譯突然心生怨恨,淡淡說:“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陳上直直看著她“你口裡說原諒我,心裡其實還是在怪我。”她怪的更多的是自己。

元旦一過,傳來高明瞭入伍的消息。她一開始以為是謠傳,然而沒過幾天,學校在圖書館前掛了一幅大紅的橫條,上面大書“歡送高明瞭同學投筆從戎,為國效力”她很吃驚,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他,她沒有像前段時間那樣躲開,而是上去問:“你真的要去當兵?”高明瞭頭髮剪得很短,寒冷的天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運動外套,看起來很神。他見到唐譯,眼神有些複雜,笑著點了點頭“好男兒志在四方,去部隊鍛鍊鍛鍊不是一件壞事,我父母也很支持我的決定。”以自己如今尷尬的立場,唐譯不知道說什麼好“當兵好像蠻有前途哦。那,那就祝你一路順風,心想事成。”兩人錯身而過的剎那,高明瞭突然喊住她“唐唐。”唐譯再次從他口裡聽見這個悉而又陌生的稱呼,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無限留戀地說:“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唐譯沉默地看著他,此刻無論說什麼似乎都不妥當。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高明瞭衝她揮了揮手,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他也許還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但是同樣有自己的尊嚴。

期末‮試考‬前的教室和圖書館人滿為患。蔡婉婷沒有佔座的經驗,無論她去的多早,每次去圖書館都沒有座位。自從唐譯幫她佔過一次座,她就學聰明瞭,此後便黏上了她。

平時覺得她跟身邊的同學沒什麼分別,親切,隨和,禮貌,然而唐譯跟她去逛過一次街,發現她買東西沒有看標價的習慣,看見中意的衣服,試都不試,刷卡就走,她這才記起她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她想到一個詞形容蔡婉婷——淑女。她不需要說什麼,做什麼,炫耀什麼,本身就已經在那裡。

然而唐譯要做的很多:‮試考‬,升學,畢業,工作…,其中的任何一環都不能出錯。她雖然不向往做一個淑女,然而在蔡婉婷的襯托下,難免有灰頭土臉之——她甚至養不起小花。小花是蔡婉婷送她的那條名貴品種的玉米蛇,最愛吃小白鼠和小蜥蜴。她到哪裡去找這些東西給它吃?它之所以能平安活到現在,多虧了大家的救濟,吃的是不折不扣的“百家飯”馮雯雯養它比自己上心多了。她準備放假回家送給唐賜去養。

唐譯心想,她們是什麼關係呢——朋友嗎,不完全是;情敵嗎,好像也不完全是。

有一次她跟唐譯說:“我是換生,本來過完年就該回英國,不過,我現在想留下來。”是因為陳上嗎?唐譯不敢問,只說:“英國不是比國內好嗎?”

“在英國,身邊的人都是白皮膚、藍眼睛,只有你一個人是黃皮膚、黑眼睛,覺很孤立。可是在這裡就不同了,我和大家是一樣的,覺…覺就像是找到了組織。大家對我都很好。”說完咧嘴一笑。

唐譯暗自琢磨,她這是挑釁嗎?對自己不動聲的挑釁。

蔡婉婷就像是一朵高貴的玫瑰花,又紅又香之外還有刺。她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你察覺不到她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