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太傅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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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昌二十年十月,河東節度使奉旨出戰,平息寇之亂。河東節度使兵強馬壯,行軍有度。對付寇亂賊不過是手到擒來。
待到當年年底,為禍一方的寇亂賊,除了最後幾個垂死掙扎之輩,已經徹底被消滅乾淨。捷報送到京城,舉國歡呼。孝昌帝在早朝上哈哈大笑,並且當著朝臣的面,連說了數個好。也因此,最初獻策的裴顏卿也再次得到了嘉獎。
亂民已平,災荒卻沒真正過去。朝臣們顧不得這些,當天就有朝臣站出來,請孝昌帝下旨命河東節度使領兵回到駐地。該有的賞賜朝廷自然會給,但是也不會放任他們繼續在外蹦躂。這話正好印證了收放自如中的收。在朝臣們看來,節度使就是陛下手中一條狗,指哪打哪,等打完了就該乖乖回家繼續看門去。
孝昌帝很是贊同朝臣們的意見,並沒有問過裴顏卿,當天就下了旨意讓河東節度使領兵回原駐地。至於嘉獎,稍後就會送到。反正虧待不了他們。
卻沒想到河東節度使接到旨意後,並沒有遵旨行事。而是給孝昌帝上本哭窮,一說軍餉不夠,大軍無法開動。而是天寒地凍,兵部得將今年的棉襖補上。否則士兵們回不了駐地。
孝昌帝接到題本,看過之後,臉頓時垮了下來。關起門來大罵:“跋扈,實在是太過跋扈。”當初擔心的問題果然發生了,這些節度使放出來容易,想要讓他們回去,卻難上加難。
孝昌帝命重臣們商議方略,無論如何不能放任河東節度使在外溜達。這些兵痞,一個不好,其禍害比寇災民更甚。
重臣們商議來去,最終結果就是捏著鼻子忍了,先滿足了這些兵痞的要求,將他們送回去。
孝昌帝似笑非笑的看著諸位重臣,問道:“戶部能拿出多少銀子?棉衣又從何而來?”
“這…”銀錢問題果然將大家給攔住了。今年本就是災年,加上局部打仗,要說戶部有結餘,那是騙人的。如今國庫空得能跑馬,到了年底四處都需要要錢,還需要賑濟災民,預防雪災,總之要讓戶部一下子拿出幾十萬上百萬的軍餉以及禦寒的冬衣,實在是辦不到。
“沒有銀錢,沒有禦寒的冬衣,如何能讓河東節度使乖乖率兵退回駐地。大家好好想想吧。”孝昌帝甩袖離去,顯然是氣得狠了。
重臣們也是無法可想,最後東拼西湊的湊了個十萬兩出來,又東挪西借的一萬套棉衣,這還是在災民手中搶食,才擠出這麼點銀錢物資。指望著靠著這點物資,將河東節度使給打發了。
孝昌帝嘆了一聲,真正是國事艱難啊。國庫怎麼就這麼窮,下面的人怎麼就這麼無能。最後孝昌帝從內庫中拿出十萬兩,湊足二十萬,派人領著這些物資去勞軍,爭取在過年前將兵痞們全部趕回駐地。
河東節度使很痛快的收下銀錢物資,卻半句不提何時啟程回駐地的話,依舊佔據府衙,就食當地,驅使災民為其勞役。使臣見狀,大不滿。旁敲側擊數回,都沒得到正面回應。最後乾脆撕破臉,直接問河東節度使何時啟程。
河東節度使哈哈大笑一陣,只說快了快了。被急了,乾脆出刀子,裝作隨意的說道:“天寒地凍,如何行軍。等到暖花開之時,不勞使臣催促,自會拔營啟程。”
“節度使不回家過年嗎?”
“哈哈,當兵吃糧,沒這麼多講究。再說了,京城的官老爺也沒見回鄉過年。咱們當兵的更不在乎這些。”無法,使臣只能將所見所聞據實稟報,請孝昌帝裁奪。反正他一個小小使臣,是沒有辦法。
孝昌帝接到題本,看完之後,遲遲沒有說話。只是沉著一張臉,不給任何人好臉。
最後孝昌帝召見裴顏卿,希望裴顏卿能想出對策,解決河東節度使。裴顏卿沉默良久,這才說道:“不如讓臣親自走一趟。”
“不可。眼看年關將至,哪能讓太傅舟車勞頓。”孝昌帝還是很愛護裴顏卿的,真正將裴顏卿當做了心腹重臣對待。
裴顏卿一臉動,卻堅持要親自走一趟。當初是他提議讓節度使出兵平亂。如今亂子已平,節度使卻不肯奉旨回駐地,可見狼子野心。既然事情由他而起,自然該由他來終結,也算是有始有終。
孝昌帝卻不忍裴顏卿走這一趟,他怕將節度使急了,會拿裴顏卿開刀立威,威脅朝廷。這種事情,過去曾發生過,將來當然有可能再次發生。孝昌帝的態度很明確,他可以等,就等到暖花開。他倒是要看看,屆時河東節度使還有什麼藉口留著不走。
裴顏卿暗暗嘆氣,若是河東節度使打定了主意不肯回那苦寒之地,自然能找出許多借口。甚至幹出養寇自重的事情也不稀奇。而且這種可能極大,只因為災情還在,災民也還在,這便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朝廷有心賑災,奈何有心無力,加之老天爺不開眼,整整一個冬天不曾下雨。很顯然,明年的情況只會比今年更會糟糕。
裴顏卿將這份擔心如實稟報孝昌帝,引來孝昌帝的擔心煩心。打仗要用錢,賑災要用錢,朝廷運轉要用錢,處處要用錢,可是錢從何處來?孝昌帝不敢輕易開口加稅,就怕老百姓活不下去,跟著造反。可是不加稅,國庫每年就那麼一點固定收入,面對如今境況,該如何是好。
裴顏卿倒是替孝昌帝想了辦法,可以從東南食利,比如海貿。奈何,還有個南陳虎視眈眈,大周想從海上食利,絕不會比平亂更輕鬆。
君臣二人商議了半宿,也沒商議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出來。
孝昌帝無奈之下,只好到後宮尋找消遣,派遣煩悶。裴顏卿則加緊了私下裡的動作,只待一朝發難。
林月音心懷不安,一直盯著朝中動靜。張永前來稟報,“啟稟娘娘,陛下去了永福宮。”
“知道了。”林月音不在乎孝昌帝去了何處,她如今只在乎這個天下大勢要如何走。
張永又道:“娘娘可是在擔心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