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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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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對於未能及時取出藏經盒一事,反覺泰然,當即走往門邊,尋著一個拉環,用力一位,石門應手而開,出得門來,即見一片蘋果林映在眼前。身後“格”一聲響,石室已自動關閉。看起來卻是兩塊糙的岩石,並沒有半點痕跡。

白剛還未敢決定那蘋果林是旗峰谷那一座,但他往林裡走不多遠,即見蘋果堆積遍地,旁邊排列有許多方壇,而且酒香撲鼻。

一點不假,這地方正是何通曾經酒醉酣眠的旗峰谷,但何通往哪裡去了?為什麼還沒有到來?

白剛推想他這位至友,可能在前次入谷的路上等候,急定一定神,好尋找方向,那知他才一定神,即聽有人喝道:“傻小子別走了!”心裡一驚,情知何通遇上了敵人,急忙飛奔而去。

在路上又聽到何通哈哈大笑道:“又是你們這夥半死人,攔你爺爺的路想要怎的?”一個洪鐘似的聲音喝道:“傻小子!你只要說實話,本堂主決不為難你,那枚朱藤翠果是不是九尾狐偷吃了?”何通笑道:“狐狸偷吃果子,難道也有罪?”那人厲喝一聲:“不許打岔,我只問是不是她吃?”何通傲然一笑道:“你管得著是誰吃了?那果子又不是你家種的!”那人怒極反笑,冷森森道:“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本堂主面前裝瘋賣傻,今天不把你打成個白痴,量你也不知本堂主的手段!”白剛恰好趕到,見一群勁裝漢子,將何通裹在核心,一個豹頭、金睛、獅鼻的怪人站在何通面前,舉手打,忙叫一聲:“且慢!”上前拱手道:“閣下追問朱藤罕果的事,究竟有何用意?且請先說,在下一定將事實奉告!”那人正是火睛豹明衝,在怒氣衝衝的時候,見一位少年書生飛步到來,並且以禮為先,只好忍下一口氣造:“朱藤翠果乃本幫轄區內之仙物,任何人都不得盜為己有,即使是九尾狐竊去,同樣也要受幫規嚴厲的制裁!”白剛萬料不到天龍幫一個幫會組織,居然霸佔地盤,自劃區,一個小小堂主就嚴然好比封疆大吏,縱生殺予奪的大權。這事如說是九尾狐所為,正好讓他自相殘殺,不過九尾狐對自己有恩,怎好無故栽陷她?何況那翠果是自己吃了下去,自己受益而使別人受害,怎麼算是正人君子?

他心意一決,當即身答道:“貴堂主無須胡亂猜疑別人,在下白剛前次路經這裡,吃過一顆綠的藤果,後來經人說是朱藤翠果。”火睛豹明衝一聽之下,氣得眼若銅鈴瞪著白剛臉上。

他回想當時,因見紅影一晃而逝,疑心是胡豔娘所為,並將此事稟告幫主,不料反被胡豔娘說他監守自盜。這口氣沒處可消,只好找那時在場的人作證,料不到偷吃仙果的人,竟是這位少年書生,不容分說,一伸長臂,向白剛前抓去。

驀地裡“轟”一聲巨響,火睛豹頓時頓坐地上,震得他頭昏腦漲,眼暴金星。一位白衣白髮、白眉垂肩、手持柺杖的老婆婆,不知什麼時候已擋在白剛面前,向火晴豹喝道:“汝等的事,與我老婆子無關,但這白娃兒是我要尋的人,你敢動他一頭髮?”火睛豹霍然躍起,怒道:“你是何人?膽敢幹預本堂主的事!”那老婆婆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道:“你一名狗爪也配稱孤道寡,和我老婆子通名通姓?”她一步一拐向前進,步聲拐聲隆隆作響。

火睛豹猛可記起一人,驚得叫起一聲:“遵命!”慌忙率眾奔去。

老婆婆眼見火睛豹去遠,回頭卻不見白、何兩人,也不再去追尋,望著果林微嘆道:“想不到睹了一生的狠勁,今天還會失敗一次。唉!總算是完了一場心願了!”腳下微頓,獨自破空而去。

果林裡,何通問道:“那白眉姥姥正是要找你,你怎不和她相見?”白剛道:“我早知是她,並非不願和她相見,而是怕糾纏不清,耽誤摘取靈果的時刻…。”接著又把在修真室所見的事一一說出,並道:“白梅果出世的期已快到了。我們得先往五梅嶺覓地藏身才是!”當天傍晚,二人一馬到達一座千仞高峰。這一座高峰全是焦土,找不到岩石,也沒有半點冰雪,熱烘烘如同三伏天氣。敢情因炎熱之故,竟是不長一草一木,光禿禿成了不之地。

登此高峰,再看雪梅峰彷彿就在眼前。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焦土山,將帶來的蘋果餵飽了馬,任它自己馳騁,然後聯袂走進山,以蘋果當作糧食。

白剛一心懸念著白梅靈果,想起一兩天內就決定了得失,更加擔心道:“武林裡的神算名手,都算那白梅靈果是在今夜子時正,但修真室中,藏經盒上所顯的字,卻說要在明天卯辰相的時刻,不知究竟是誰算得準?”何通由“子”字起,屈指哺哺算了好一陣子,忽然笑起道:“你們總說我傻,其實你才傻得厲害,子時到辰時不過相隔四個時辰,那有什麼要緊?”白剛好笑道:“你怎知雖然相隔幾個時辰,關係我們成敗卻是很大?假如靈果是在今夜子時成,你我就得立刻趕程,而遇上武林群雄在那邊爭奪鬥殺,我們那曾有多少希望?如果是在明天破曉之後靈果成,那夥爭奪的人當然早已散去,我們再去檢個便宜,豈不十分容易?”何通恍然大悟,急道:“這事怎麼辦?不如先往那邊守著!”白剛思忖多時,才道:“先去守候也好,少算不如多算,我們既不會算,也只好用這策方法,聽天由命了!”他話聲剛落,忽聽到一聲嘆息起自身旁,回目四望,又不見有人影,何通忽記起醉丐說那碧眼鬼的事,以為是碧眼鬼到來,厲喝一聲:“打鬼!”便要躍身而出。

那知他剛站得起身,忽有一張紙片飄來,恰好遮在他臉上,氣得他一手抓下紙條,即要撕毀。

白剛情知有異,急接過手來,見是一張黃紙條,上面以硃砂畫了一個“虎”字,下端並有“丙丁”兩字,一時不解其意,翻過背面,即見寫有:‘今非明是,匆出此,呵氣化符,可保平安。”等十六字。

這時知道已有神明指示,賜符保佑,急端整衣冠,向外膜拜。忽聞一個蒼勁而和藹的口音道:“小娃兒不必多禮,得果之後,趕快回家!”白剛心頭猛然一震,四下打量,仍然不見人影,見何通又要身出,趕忙攔阻道:“不可魯莽,那人定是高人異土,特意來指示我們,既然不肯相見,怎好強求?”說吧,對那“虎”字黃符呵一口氣,虎符居然無火自燃,化成一團白霧向口飛去。

何通鼓掌大笑道:“好耍子,那人要是肯多送幾張,我們就可以變把戲了。”白剛既好氣,又好笑,薄斥道:“你光是胡說,不怕冒瀆了老前輩?”何通連來緊張過度,這時獲知靈果在明天結實,就地一倒,已呼呼大睡。白剛雖也覺十分疲乏,但他一閉下眼簾,更覺諸般往事擾得他頭昏腦漲,索盤膝枯坐,模仿皇甫碧霞那樣俯首垂簾。

沒有多少時候,白剛彷彿聽到有人輕“咦”一聲,急開眼一看,即見一個身材奇高,削骨立,長髮披肩,碧眼灼灼的人,站在口,向裡張望。

白剛不由得一怔,暗忖:“這個莫非就是碧眼鬼冷世才?”他由上官純修描述的形相,認為來人即是碧眼鬼,知道那惡鬼心狠手辣,何通會吵會罵,不便把他叫醒,急擋在他身前,準備應變。

那知碧眼鬼張望一陣,臉上顯出惑之,喃喃道:“我分明記得這裡有個山,怎地忽然不見…?”他擰轉身軀,想是打算離去,忽又折轉回來,冷笑道:“我從來沒有記錯針大的事,就不信這團濃霧後面,是一座懸崖石壁,到底是那一路朋友的鬼八卦?”白剛見對方邊走邊說,看看就要闖進濃霧,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聲獅吼,即見一個金絲長髮的人奔來,高呼一聲“冷兄且慢步”!

碧眼鬼回頭笑道:“你這獅頭老怪,不在雪梅峰,來這裡幹什麼?”獅頭老怪哈哈笑道:“你這碧眼鬼見不得大神大煞,那醉鬼還沒和你動手,你就先來個溜之大吉,你以為一瘋一醉還能執武林牛耳麼?哈哈!要不是了空禿子及時趕到,雙方未曾真正動手,否則,單我一個獅頭太歲,也管教他們兩人挫骨揚灰。”白剛聽獅頭老怪說一瘋一醉到雪梅嶺,先是一喜,待聽到對方並未將一瘋一醉放在心上,又是一驚。又聞碧眼鬼冷森森冷笑一聲道:“虧你好意思自吹自擂,你如無顧忌,為何來這祝融峰?我冷某有的是千毒芒峰針,縱使一瘋一醉藝高一籌,他能奈我何?只因天龍幫…”他頓了一頓,又道:“老怪物,你看單曉雲這人如何?”獅頭老怪哈哈笑道:“真正是光遇上沒皮柴,你也不必說單曉雲心懷叵測,就說你自己又何嘗不是掩耳盜鈴?你憑良心說,此次加盟,你為的是什麼?”碧眼鬼一眨眼,陰笑一聲道:“彼此雖是為了那枚白梅靈果,如憑手下功夫,決定靈果應該屬誰,冷某自無異議。無奈那通無毒龍竟是陰毒無比,居然對那醉鬼頻送秋波,企圖嫁禍於我。你不見他對醉鬼說:‘師門大仇,時刻在唸,如知白師妹昔年所中之毒,出自何人之手,誓必赴湯蹈火,洗雪此恥。’他既然存心害人,我又何必替他賣命?是以…”獅頭太歲一怔,接口道:“狄氏三代四義當年之死,難道是閣下打發的麼?”碧眼鬼遲疑半晌,嘆一口氣,道:“白梅娘娘當時在墨硯峰上,確曾中我的寒毒陰功和千毒芒蜂針,但狄氏祖孫三人,並不是我所害。後來聽說,白梅娘娘在那一次並奉喪生,而且還和乾坤劍皇甫雲龍結為夫婦,後來她如何致死,冷某不得而知,也與冷某無關。但一般人總以為她既中芒蜂針,必死無疑,極容易誤會到冷某頭上。”獅頭太歲道:“我倒相信你碧眼鬼說的是真話,但依你看來,這件事是否通天毒龍所為?”碧眼鬼想了片刻,才道:“是不是通無毒龍所為,我沒有親眼看見,也不便說,但除了他本人之外,恐怕再也沒有第三人知道了。白梅娘再度出現,也是他親自告訴我,不然,連我自己也認為白梅娘不可能治癒千毒芒蜂針的傷。”獅頭太歲確算得上老好巨滑,他抓住碧眼鬼的話柄,問了一大套,才彎轉話題,笑道:“閣下恐怕通天毒龍把狄氏的事栽往你頭上,這時一走了之,白梅靈果還想不想要了?”碧眼鬼格格一陣怪笑道:“白梅靈果功奪天地造化,誰不想趁此機運?今天的來人裡面,北起羅剎,南到天方,東自猴磯島,西達沙湖,在雪梅峰擠做一團,老匹夫雖然以結盟一事拘束各人,但八荒邊陲,誰肯聽命?冷某來此,不過是暫避鋒頭,讓他們鬥得九傷十死,那時也快到子午時刻,然後突然下手攫取,豈不省力得多?”白剛聽說雪梅峰有那麼多奇人高土,恨不得去看看熱鬧,但他又自恨無能,只好聽那隱身前輩的命行事,心知群魔擾擾,多半是百事難成,說不定機緣巧合,靈果反落在自己頭頂…他正想到還有幾分希望,又聞獅頭太歲哈哈笑道:“你這說真方,賣假藥的事,在老夫面前大可不必。老實告訴你吧,事情由了空禿子調停之後,已不比前時緊張,各方已經同意在靈果成的時候,各展身手,捷足先登,誰先得到,靈果就算是誰的,其餘的人不可掠奪。”碧眼鬼急道:“通天毒龍同不同意?”

“他敢不同意?因他自忖實力不足,不但難獨敗各方高手,連到一瘋一醉也要取他老命,是以首先贊同,其他門派當然更無異議。但我等考慮的結果,如是靈果落入外人的手,必須立即奪回,然後由我們會盟的人,公議誰是得主,如靈果落在已方手中,那更是求之不得。不論保果或奪果,人手自然越多越好,所以我特地跑來找你,你到底願不願趕去?”碧眼鬼主意尚未拿定,九尾狐胡豔娘忽然如飛而到,嬌籲道:“豔娘奉幫主之命,恭請二位前輩回去商榷大事!”獅頭太歲見她神有點慌張,詫道:“事情發生變化了麼?”九尾狐回頭一望,急道:“本來大家議定只要一子正,便可決定靈果是屬誰,不料天籟魔女誇下海口,說可用‘移陰種陽’之法助靈果立即成,當時大家不明就理,任她施為,不料她竟是以無心妙音的藥助長,反使遍山梅花不凋自謝。各人還以為花落才可結實,那知頃刻間連梅樹都枯萎而死。這樣一來,就引起群雄大鬧起來,特請兩位立刻回去助陣。”碧眼鬼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哈哈”狂笑一陣。也不知是愁是喜,瞪了九尾狐一眼,一晃而逝。

獅頭太歲聽說梅樹已枯,大失所望,還待問個詳細,忽聽九尾狐“噗嗤”一笑道:“老前輩不必擔心,其實天籟魔女施展移陰種陽的時候,早將白梅靈果攫取到手,惟恐群雄爭奪,立即施縮地成寸之術,迅疾穿過梅林,同時暗用真力摧毀各樹。現得靈果三枚,老鬼一走,只有前輩,天籟魔女和敝幫幫主各分一枚到手。”獅頭太歲聽得心花怒放,正要起步奔去,忽覺背心一麻,猛一回頭,已不見九尾狐的蹤影,心知已遭暗算,狂吼一聲,疾奔下峰。

白剛親眼看見一幕勾心鬥角的活劇,已是不寒而慄,再想到白梅果樹已毀,靈果又被天籟魔女得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想到自己千辛萬苦來此守候,頃刻間即起這麼大的變化,虎叔的病必定難治了。一時悲從中來,在神恍惚中,似已看到家裡停著一具靈樞,不住扶樞大哭。

那知他所扶的靈樞,卻是扶在何通的身上。

何通在睡中被白剛抓住癢處,倏地驚醒,見他滿面淚痕,不訝道:“白剛!你又怎麼了?”同時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白剛腿上一痛,清醒過來,才知誤把何通當成棺木,不由慘笑一聲。

但這時何通又另有所見,歡呼道:“你看,她已經看見我們了,怎麼還在東張西望?”白剛回頭向外望去,卻見白梅女皇甫碧霞站在口,眼睛向裡面張望,心知是那虎符的妙用,裡面雖然看得出去,外面就無法看得進來,位高呼一聲:“皇甫姐姐!”由皇甫碧霞神情上看來,她好象已聽到裡呼喊,卻張開眼睛向四下打量,不知道向前再跨兩步。

白剛在哭泣之後,自不願被她看見。何通卻因對方向別處張望,覺得十分好要,雖是叫嚷,卻不起身接。

皇甫碧霞在口愣了一會,忽然人影一晃,上官純修也到了口,詫問道:“師妹你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