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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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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姚文昌冷笑一聲,身軀一矮,像柁螺般轉近過來,左手一揚,又是一支判官筆從側點到。他原有一對判官筆,在蕪湖酒樓,只取用一支,此時已知這兩個年輕人不易對付,他一路上積壓著無比的氣怒,一古腦兒要發洩出來,雙筆齊施,立意要制住李雲龍,方洩他心頭之怒,一對判官筆使得快捷瀧歷,又穩又狠,出手像雨點一般,記記都朝李雲龍的全身要害大扎來。

李雲龍不想傷他,右腕揮動,長劍使出劍法,只是忽虛忽實,聲東擊西,和他纏鬥。舒雨霜很快就住手了,眼看李雲龍還在和姚文昌戰未下,口中叫道:“大哥,你讓我來好?”李雲龍含笑道:“我是要姚堂主自己知難而退,他究是領著我們來的,沒有他,我們還找不到這裡呢。”姚文昌聽得大怒,厲聲道:“姚某和你拼了。”雙筆驟然一緊,一記上下徵一個人直欺而上,右筆取眉心,左筆取小骯,當真是拼命的打法。

李雲龍大笑道:“姚堂主,你真不知進退,憑你能傷得了在下麼?”長劍同樣使了一記上下徵“叮”

“叮”兩聲,劍尖正好點在扎來的筆尖之上,把姚文昌震得後退三步。姚文昌心頭方自一驚,暗道:“此人劍法果然勝過自己甚多。”再定睛看去,這一瞬間,自己對面的李雲龍已然不見了蹤影。

突聽李雲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姚堂主,還是棄去手中雙筆,跟我們進去吧。”聲音入耳,背後靈臺上,已被一支尖利冰冷的劍尖給抵上了。

“不用進去了。”忽有人沉喝一聲,舉步從大門走出,嘿然道:“姓李的,你找本座何事?還不快把姚堂主放開了?”李雲龍目光一抬,這走出來的正是蕭成化。

李雲龍看到了,舒雨霜自然也看到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長劍一指,嬌聲叱道:“姓蕭的惡賊,你拿命來。”身形像風飄柳絮,倏然欺近過去,寒光飛灑,接連劈出兩劍。

這兩劍有如閃電一般,一劍直刺當,一劍反削項頸,快到無以復加。蕭成化雖有一身武功,但沒料到舒雨霜一見面就出手,而且欺進如風,發劍如電,他幾乎連仗劍的時間都來不及,急切之間,身子一個輕旋,避開第一劍,再急忙一個側身,避開第二劍,左手在匆忙之間,拍出一掌,但舒雨霜第三劍又急如星火,朝眉心點到。

蕭成化是紫衣煞神的大弟子,不但武功已得真傳,平裡也是見多識廣,看到舒雨霜手中長劍寒光奪目,劍風森寒,心知是一柄犀利名劍,自然不敢輕攖其鋒,只得再次偏頭旋身,避讓過去,右手在旋身之際,隨著斜拍一掌。舒雨霜一連四劍,都被對方避過,咬牙哼道:“惡賊,看你躲得過姑娘幾劍?”口中喝著,右手一緊,刷刷刷,又是三劍,連綿刺出,三劍之後,緊接著又是一劍,銜接而至。

蕭成化長劍在,就是沒有拔劍的工夫,一個人在一片綿密的劍影中,有如凍蠅鑽窗,連遇險招,直到第十一劍上,才乘隙斜掠而出“鏘”的一聲,掣劍在手。但他長劍堪堪出鞘,舒雨霜第十二劍也追擊刺到。蕭成化已是怒極,揮手一劍,橫掃而出。

他在這一劍上,用十成力道,劍勢如怒海狂瀾,匹練橫飛,志在硬砸對方長劍。如以功力而言,他自思足可把舒雨霜的長劍震得脫手飛出。但他劍勢甫發,舒雨霜長劍忽然一沉,身形下蹲,劍使老樹盤,貼地向左掃去。

蕭成化橫掃的一劍,揚空一閃,從舒雨霜頭頂劈過,舒雨霜貼地左掃的一劍,已將掃到蕭成化的腳踝。這一劍給她掃上了,蕭成化的雙足,就得立被削斷。蕭成化,此刻足尖點起地已經來不及了。他猛一口真氣,一個人朝上直拔而起。

舒雨霜劍尖上昂,一招舉火燒天朝上追擊蕭成化身在半空,口中大喝一聲,演了一式蜘蛛掛空,背脊一弓,雙腳往上提起,緊接著劍先人後,倒劈而下。舒雨霜手腕一振,變成三花聚頂,劍尖漾起三朵劍花,著對方長劍截去。

“當”、“當”、“當”三聲金鐵狂鳴,蕭成化吃虧在身在半空,舒雨霜是心切父仇,使全力,這一下蕭成化被震得一個筋斗往上翻起,舒雨霜也被震得後退了一步。但舒雨霜咬緊銀牙,又是一聲嬌叱,右腕一抖,把一柄長劍脫手朝蕭成化擲去。

本來雙方這場比劍,並未分出勝敗來,這脫手擲劍,實是不智之舉。李雲龍看得心頭一急,只怪舒雨霜太輕敵,因為你長劍脫手,不一定刺得中對方,但蕭成化翻了一個筋斗之後,很快可以瀉落那時向你搶攻過來,你豈非已空了雙手?

這情形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舒雨霜擲出的長劍果然沒有刺中蕭成化,蕭成化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雙腳一沉,以最快的速度往下瀉落。

李雲龍暗暗叫了聲:“要糟。”正待搶出,只見舒雨霜擲上去長劍,在空中掉了個頭,突然轉快,一下朝蕭成化當頭直劈而下,好像有人在空中發劍一般,這下大出李雲龍的意外。

不,更出蕭成化的意外,再待封架,已是不及,匆忙之間只好身形一側,避開劍勢,但他還是慢了一步,口中悶哼一聲,血光乍現,一隻左肩,已被劍光劈落,痛得斜掠出去。舒雨霜早已一弓身,飛掠過去,右手一探,就接住了長劍,身法之快,一晃即至。

李雲龍看得暗暗驚奇,突然想起舒雨霜說過的話來:她師父自稱賈太公,傳給她的輕功叫飛騰身法,劍是誅神劍。她方才祭起的長劍,豈非就是誅神劍,這掠出去的身法,豈非就是飛騰法?看來她師父果然是名符其實的賈太公了。

舒雨霜一下接住軟劍,柳眉一挑,鳳目之中冷芒飛閃,右手一抬,長劍又掙得筆直,指著蕭成化,切齒道:“惡賊,你殺了我全家二十九人,我要在你身上,連刺二十九劍,再挖出你的心來。現在只是第一劍,你小心了。”話聲一落,人已直欺過去,劍光連閃,左右分刺。

蕭成化左臂已斷,鮮血染紅了半身衣衫,他連止血都來不及,雙目通紅,厲笑道:“小丫頭,老子要砍下你兩條手來。”右手揮舞長劍,猛奔舒雨霜面門。兩條人影方自一合,劍光已如狂濤般湧起。

“住手。”喝聲未已,緊接著響起“當”

“當”兩聲金鐵狂鳴,兩個人只覺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劍光、人影乍然分開,兩人中間已多了一個高大人影,一手執著一柄又長又闊的青鋼劍,硬自把兩人分了開來。這人,正是白血幫的總護法逢老大。

李雲龍一直子首兩人,也只覺一條人影,投入兩人劍光之中,本沒看清他如何把兩劍架開的,心頭止不住暗暗一凜,忖道:此人身手果然非同小可。舒雨霜被震得後退了一步,一手橫當,鐵青著臉,冷笑道:“逢老大,是你,你是姓蕭的幫兇,姑娘正要找你,那好,我先殺了你,再找姓蕭的算清血帳,也是一樣。”話落劍發,一招乘龍引鳳,劍光直逢老大面門。

逢老大聽得一頭霧水,眼看劍光近,趕忙闊劍一翻,壓住了舒雨霜的軟劍,說道:“姑娘你說什麼?”舒雨霜道:“什麼都不用問,血債血還,難道你們還要賴麼?”刺的一聲,軟劍翻起,一記鳳凰點頭,又朝逢老大刺出。

逢老大闊劍一架,喝道:“姑娘且請住手,有什麼事,總得把話說說清楚了。”

“不用再說。”舒雨霜厲聲道:“姑娘今天對你們白血幫要大開殺戒。”她忽然往後連退了四五步,軟劍當直豎,和逢老大相對而立,雙目殺氣稜稜,凝視對方,久久不動,但她直豎的劍尖,卻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劍身寒光似乎愈來愈盛。

逢老大是當今劍術大家,這情形豈會看不出來?心中不大為凜駭,暗道:“這姑娘年紀極輕,居然會練成如此高深的劍法?”心念這一轉也不敢絲毫大意,闊劍橫,腳下不丁不八,全神貫注著舒雨霜。

李雲龍也已看出情形不對,心頭暗自焦急,看兩人的情形,不動則已,這一動,定然石破天驚,十分厲害,舒家妹子究竟是年紀尚輕,如果比拼劍上內力,又豈是練劍數十年的逢老大的對手?就在此時,只聽舒雨霜一聲嬌叱,右腕一抖,又把她那柄軟劍朝空中奮力擲去,她又祭誅神劍了。

李雲龍不清楚她此時祭起誅神劍,又有何用?方才蕭成化是身在空中,從空中瀉落下來,也許驟不及防,但此時逢老大手握闊劍,揮眈眈的就站在她對面,你祭起長劍,他只須闊劍一,就可把你軟劍震落了。

就在李雲龍心念轉動之際只見舒雨霜祭起的軟劍“呼”的一聲,直上去三丈來高,這一之勢,就寒光大盛,引用一句劍氣直衝牛鬥,差可相比,那劍光到三丈高處,忽然掉轉頭來,朝逢老大當頭直刺而下。

照說,逢老大隻須輕輕向旁一躍,即可避開,那柄直落的軟劍自會一下入地上,但逢老大竟然沒有旁躍開去,他臉上神似乎十分凝重,身形一伏即起,闊劍才同上出。但聽一陣錚錚連珠暴響,急驟如雨,幾乎有十數聲之多,然後“呼”的一聲,軟劍才被逢老大出,朝舒雨霜手上飛去,舒雨霜一把接住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