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雖沒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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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車裡的幾人都是君山派的貴賓,他一個小小車伕可是絕惹不起的,偏生他們都急,要暫歇的話車伕可都開不了口呢!在大車之中,姬平意雖坐得平穩。
但看他眉頭緊皺,身旁的祝語涵不住體貼地為他拭汗,卻始終擦不幹額間汗漬,便知姬平意心中有事,一時難以索解:另一邊的吳羽沉眉斂目,手指輕輕地扣在車壁上頭,頗有節奏的聲音令車內頗有些漸漸入睡的氣息。
也不知正在考慮些什麼:邵雪芋也是柳眉深蹙,車內氣氛沉抑得讓姬夢盈與夫碧瑤都不敢出聲,只任難堪的沉默繼續下去,本來便發生再大的事,姬平意和祝語涵、夫碧瑤終是新婚,無論如何也該在君山派待上個把月,尤其祝語涵堅持要親上雲深閣請罪,連夫明軒和拂雲子都差點攔不住她,照說是不該在這路上出現的。
沒想到君山派雙喜臨門的歡悅還未平息,緊接著的壞消息便傳了過來。威天鹽眾結義兄弟中排行第二劉濠的明石山莊,竟也被人所滅!山莊之中不僅無一人逃生,劉濠的屍身也在火場中被燒得焦黑,連面目都看不清楚,若非石漸仔細勘查屍身,怕還找不出兄弟的屍骨哩!
雖說與劉濠的關係,遠遠不若與已故姬園的關係深厚,但劉濠終也是一方名家,即便在其獨子死後頗為灰心喪志,明石山莊的故人早已星離雲散,但在姬園與石漸的努力之下,這兄弟還是重新振作了起來。
現今明石山莊的人手,絕大多數都是姬園安排過去的,沒想到竟也遭了毒手。若光只是劉濠被殺、明石山莊被滅,也不該打斷姬平意的甜新婚。
但數月之間,棲蘭、明石兩山莊先後被滅,怎麼看都覺得是針對威天盟而來的陰謀,教姬平意如何在君山派坐得住?
尤其傳言之中,威天盟的五弟、遠雄堡堡主全極中已率了門下弟子,進了老三石漸的怡心園,準備找出強敵一舉擊滅,身為棲蘭山莊的後人,姬平意自然非得馬上趕去集合,才是人子之道。
只是冤有頭、債有主,敵人既有能力一舉擊滅棲蘭及明石山莊,就算算上棲蘭山莊自姬園死後人手散離,明石山莊東山再起,勢力並不穩當的因素,其實力仍非泛泛,照說絕不是無名之輩所為。
可就算邵雪芋與姬平意再怎麼腸思枯竭,仍是想不到對手的身份:原先還以為與黑道聯盟脫離不了關係。
但自君山派一戰之後,在吳羽的進言下君山派上下雖是慶祝,戒備之心卻沒放下,黑道聯盟確實沒有出動,只隱伏著等待反撲之機,那又是什麼人對明石山莊下的手?
“娘,”猶豫了許久,姬平意終於開了口“兒子實在想不出來了。江湖上能有一舉覆滅明石山莊能力的門派著實不多,可這裡頭與威天盟有隙,會下狠手滅門的卻沒有幾個:何況…
何況二叔武功不弱,卻仍戰死在來人手下,江湖上有這本領的便非屈指可數,也沒有多少個,究竟是誰下的毒手?難不成…難不成也是與攻擊家裡的同一夥人?那…那三叔豈不是…”
“那批敵人。也不知與你三叔有沒有關係,”邵雪芋柳眉緊皺,美目不由望了望仍自叩指沉思的吳羽,頭卻不由搖了搖。
她也想了許多可能的敵人,明擺的、潛在的都有,偏偏可能出手的卻沒有幾個,更不要說是與石漸有關係的了:偏偏先前為了棲蘭山莊之事,石漸早與全極中協調會合當中,連極少現身的老四楊都去找劉濠商量了。
可說各兄弟都沒有嫌疑,線索如此稀少,令人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嘆。
“雖說是洪濤無盡的功夫沒錯…但身形實在差得太多…哎…”
“會不會…是錯了?”看了看一旁沒說話的辛婉怡,姬平意微微一怔。
雖然辛婉怡沒什麼反應,但聽到這話邵雪芋卻已怨怪地瞪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不能不說清楚,這樣下去誤會可不成“辛姨的眼光平意自然相信,娘所中的也該是洪濤無盡沒錯:可是…
可是當兵兇戰危,會不會…會不會是敵人故佈疑陣,刻意誤導孃的眼光,或是用什麼擴骨秘法來舒展身形?”
“可能太低,”回想當戰況,邵雪芋搖了搖頭“除非那人武功真已登峰造極,與娘一戰時還能保留功力運使秘法,否則娘當所見,該是那人的真實身形:而你三叔…
那身形你也看過的,你爹與他兄弟做了幾十年,從沒聽說過你三叔有什麼擴骨秘法,何況那“洪濤無盡”功力使來有些似是而非,又像是刻意擊出,如果不是那掌力已有“洪濤無盡”六、七分威力,顯系受此功真傳而非偷學,娘也懷疑不到你三叔身上,如今仔細想來,栽贓嫁禍的可能著實不少…”
“既是如此,那就該是旁人栽贓了。”進嘴來,夫碧瑤得意地瞟了一直沉默的祝語涵一眼,心想你武功較高沒錯,但久在深山,對武林事可就不及自己了。
“若說到威天盟曾經遇過最強的對手,又是最有可能偷學這功夫的…恐怕就是當年被擊落崖的段翎,那廝據說才智過人,又對威天盟有深仇大恨,若是他暗裡佈置報仇,偷學洪濤無盡好分化威天盟,可能還高上不少。”聽夫碧瑤這般說,姬夢盈本想破口大罵∶這段翎與你同坐一車廂,還幫你君山派退去強敵,一直都與自己這夥人同在一處,如何有機會行兇?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邵雪芋已暗中扯了扯她衣袖,著她安靜下來,便連一邊的吳羽也向自己打了個眼。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姬夢盈才想到不妙,若自己真脫口而出,也不知會否暴了吳羽身份?
夫碧瑤只知瞎猜還好,祝語涵和大哥可都沒有那麼笨,若出了破綻,只怕車廂中人就要反目成仇,哪還能齊心對付那未知的敵人?
“若沒有證據,還是別亂猜才是。”好不容易壓抑心中的波濤起伏,若非當眼見崖下段翎的慘況,加上這段子他一直與自己等人在一起,顯然絕無動手可能,說不定邵雪芋也會懷疑到他身上。
想到當是自己等人將他迫入崖下,現在卻得幫他辯明,還不能明說兇手不是此人的原因,邵雪芋心中也真是百集。
她搖了搖頭,似是不滿夫碧瑤的亂猜“猜對了也不知該怎麼找此人的行蹤,若猜錯了…豈不讓真正的敵人暗中得意?事關重大,碧瑤得小心說話才是。”暗中啐了啐舌,嬌貴慣了的夫碧瑤哪被人這般數落過?偏偏對方是自己婆婆,即便棲蘭山莊已滅,威勢遠不若君山派強悍,但長幼有序,即便心下再多不服,知道無論邵雪芋或姬夢盈,心裡都向著祝語涵。
但這口夫碧瑤卻是不敢回的。咬了咬牙,她只能乖乖點頭受教,不敢多嘴。讓夫碧瑤閉上了嘴,邵雪芋卻沒有半分喜意,君山派的夫明軒何等人物?
即便姬園在世,對其也是禮敬有加,沒想到生了這麼個女兒,竟沒遺傳到其父半點溫厚儒雅。
雖知便不論君山派的實力和自己亟須助力的現況,光看夫碧瑤與姬平意的情誼,這段姻緣邵雪芋便不想破。
但不比不知道、一比氣死人,同在車廂中的夫碧瑤與祝語涵,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差得太遠。
“當年那段翎雖來歷神秘,卻向來獨來獨往,在這世上消失了十幾年,即使他再出江湖,照說也糾集不了此等勢力。”伸手過去,輕輕拍了拍夫碧瑤玉手以示安撫,姬平意也知兩個子之間必得一碗水端平之理。
只是夫碧瑤剛剛那話說得太匪夷所思,孃親教訓得很是。他雖覺得妹子的表情有些怪異,就連一旁的辛婉怡表情也都怪怪的。
一時間卻想不到什麼,只皺眉尋思∶“何況那洪濤無盡乃三叔獨門秘學,屬內家心法,那段翎想要偷學也難,此事該當與他無關…咦?”伸手推開了車廂門簾,驚得車伕急忙勒馬,姬平意卻沒理會車伕,只凝力於耳,專心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響,雖說距的遠了。
但那兵刃擊,混著人聲,顯然就在不遠之處正有人在動手。雖說家事纏身,現在絕非該管閒事的時候。
但敵人的身份相關線索實在太少,姬平意的腦子都已轉進了死衚衕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煩躁的心自需要尋個出口,連個招呼也不打,他飛身出外,向著聲音來處衝了過去,耳邊只聽著吳羽和祝語涵不聲不響地也跟了過來。
車內的邵雪芋一邊令車伕原地停車,算是稍稍休息一下,一邊按捺住了想跟過來的姬夢盈與夫碧瑤。無論發生什麼事,有姬平意與祝語涵兩人一起,總不會拾奪不下,更何況還有吳羽跟著呢!
衝入了林中,只見不遠處幾個人正戰成一團,立在當中被圍攻的錦衣女子形單勢孤,額上已然見汗,一人一劍在幾名綠衣人的圍攻下不伉一聲地默默苦戰,已漸漸難以支撐。
但她劍法高明,雖說已是守多攻少,圍攻她的人數雖眾,身手也相當不差,但要取勝還得再花一番功夫。眼見勝敗將分,綠衣人也稍稍鬆了口氣,顯然這一戰雖以眾凌寡,卻是耗了不少氣力,雖沒停了手,口中斥喝之聲卻是不停。
“爾已無力逃出,再戰下去也是徒費氣力,還不快快束手就縛。若你棄劍投降,說不定吾等還可留你一條生路…若還負隅頑抗,當心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