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封這般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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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衛纖如武功勝他一籌,又是身經百戰,劍招變化隨心,造詣已臻化境,即便吳羽連出險招仍是應付裕如、毫不動搖,換了旁人在連番失策之下,只怕早要敗下陣來。
心知此戰難以輕解,衛纖如心下既定,手中長劍愈發得心應手。善攻者氣旺,善守者心定,有了當死守黑道大軍進襲的經驗,衛纖如早磨練出旁人難及的耐,守得一絲不苟,偶爾還了幾下攻招。
雖難改攻守之勢,旁觀的姬夢盈難以參與其中,只有愈發提心吊膽,只是吳羽攻守連綿的手段不是輕易可以對付的,衛纖如愈打愈是痛快。
本門劍法裡許多微招式,平或有難解之處,在這攻守搏命之間竟是步步參透,若非吳羽攻招之間殺氣凌厲,絕無取巧之處。
即便以衛纖如的武功竟也時遇生死關頭之險,她可真想就這麼拚搏下去,將自己平難以索解的招中妙處分析開來,這般愈打愈進步的滋味不是平時修練可得的。
但一邊接戰,衛纖如卻難免心中生疑。這人招式奇詭,內功卻是玄門正宗,這等怪異配合也還罷了,畢竟武林中奇功異法所在多有,也算不得什麼。
但身為威天盟中人,他原為祝語涵勸和而來,照說與其負一時之氣不如委屈求全,說不定還得到授權,可以答應自己一些不太過分的條件,畢竟只要把自己這一路退去,說不定還能及時回援主戰場。
然而他一上場便威勢凌人,殺氣絲毫沒得偽裝,出手間招盡出,也不知是想探自己武功深淺,還是真的對自己下了殺心。這人之所以殺招盡出是為了身為威天盟一分子的責任心,還是為了祝語涵…
難不成他也對祝語涵有心?想到此處衛纖如心中微動。這人武功奇詭,看似處處求全卻是處處偏鋒,有道是所修功法影響心理,心理其實也影響武功。
若他的心理也像武功這般難以索解,像是一直在掙扎裡,這般子也真不易敖一…衛纖如心下輕嘆,招式卻愈發巧妙無方、大展威儀。她這一定心,吳羽可就不妙。
若論武功他本就輸衛纖如一截,若非一開始便搶了先手,加上主動出擊大出衛纖如意料之外,以兩人武功之差本來難撐百招,現在都已經一百五十招過去,光看他能磨得衛纖如招盡出,完全展現雲深閣大護法的高妙本領,換了任何人來看都算雖敗猶榮。
可在武林裡頭,要動手容易,要收招卻難,衛纖如看似只守不攻,但云深閣的高妙劍法豈是易與?守中隱攻,彷佛只要稍稍攻勢轉弱便即一招斃命,現在他也已是騎虎難下。
這樣下去除非分出生死,否則可很難了了,愈看愈覺不妙,吳羽鐵鏈雖仍縱橫飛舞,彷若蛛網般把衛纖如困在核心。
但衛纖如乍看之下只守不攻,招式卻仍運轉圓融,絲毫不顯破綻,甚至連旁觀的姬夢盈都已受到吳羽的壓力。她微一咬牙,緩步走到衛纖如身後,雖未使劍作勢。
但以衛纖如的修為,又早習慣了受人圍攻,姬夢盈才一動作便覺出其中的危險。方才她還可迫開吳羽攻勢避免腹背受敵,現在被鐵鏈困在核心,腳步要動難能,若姬夢盈也與吳羽一般難測,自己恐怕難以討好。一聲輕叱,衛纖如身形疾閃讓過吳羽進襲,拚得長劍硬接鐵鏈一招,退開了幾步,長劍退入身後,純以身形幻動避開鐵鏈。
長劍輕抹之間迫得姬夢盈想進招卻無隙可趁,只得任她退開,看似危險卻正好避過吳羽接下來的殺招,三人登時成了個三角形,吳羽也不得不停了手。
“先生還要繼續打下去嗎?”行家一出手便知高下,衛纖如何等眼光?一見姬夢盈動作便知她經驗火候還差得遠,但吳羽方才奇招迭出,迫得自己不得不全力相對,若他還有後招,自己腹背受敵,未必能夠討好,何況衛纖如自己也如吳羽先前所言。
對於與黑道聯盟連手,心中難免有所扞格,否則若她全力以赴,吳羽只怕也撐不了這麼多招。來此之前早已從圖像中知道幾個威天盟為首者的長相,一眼便知眼前人的身分。
這吳羽相貌雖醜卻是威天豐智囊,乃姬平意最為倚重的臂助,旁邊那女子雖說還年輕,武功眼光在江湖的後輩之中都算是不錯了,在她看來姬夢盈的實力,在黑道聯盟那裡可是大大的被低估。
不惜將這兩人擺在此處,專門為了對付自己,可見姬平意對自己此來目的的重視。可惜自己職責在身,便有愛才之心也絕無留手餘地,若非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連這句話她都不太想問呢!
但就算不論江湖上聲名,光方才手百多招戰得好生痛快,衛纖如已是招盡出。在她眼中吳羽的武功只怕已在祝語涵之上,即便在雲深閣裡也只自己和閣主足可穩勝,旁人都不行。這等事她都看得出來,吳羽若全無所覺也真對不起這智囊之名。
照說以吳羽身分立場,無論如何都不該選擇與自己硬碰硬,可方才手之中他的殺氣卻全無虛假,難不成自己真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細細尋思過往,衛纖如暗地裡搖了搖頭。吳羽面容雖毀,鐵鏈招式又詭異莫名,從外表上全然看不出來歷,可那正宗道門內功卻瞞不過明眼人。
此人便非名門弟子,其師傳也必非無名之輩,若他真和自己手過,自己絕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更何況衛纖如少涉江湖,最出名的一戰只黑道大軍強攻雲深閣之役,那仗的手對象也沒有跟吳羽的出手相似之人,無論怎麼看,這人與自己都是初識,一點恩怨也無,怎地他出手之狠、下手之厲,便如遇上仇怨之人一般?
若說無仇無怨,這人對付自己純只為了幫祝語涵解決問題,那就更難以解釋那高昂的戰意,尤其怪異的是,表面上為了祝語涵出手,但在她看來吳羽所為跟無一理取鬧之徒沒有兩樣,本只是為了打這一仗而向自己挑釁,怎麼看都與他身分有違。
“吾話先說在前頭,本閣之事由本閣中人處理,旁人若強行干預,吾也只能全力一搏,絕不令本門規令蒙羞,還請讓路。”原本在開始動作隔開戰中的兩人時,姬夢盈心中還有幾分猶豫。雖說以她的年紀難免年輕氣盛。
但衛纖如威名太甚,足以震懾像她這般的小輩,何況方才吳羽招式中的搏命之狠,旁觀的姬夢盈也看得出來,難得見吳羽這般舉措,要說姬夢盈不怕是絕不可能的。
即便是已迫得兩人停手,她仍不知自己的行動是對是錯,更不知道是否打亂吳羽的佈局,畢竟身為智者,對自己的佈局中出現了不聽命的棋子又或預料外的狀況,無論結果如何,總歸不會是很高興的。
可聽衛纖如話說得硬繃繃的,毫無商量餘地,吳羽還能不動聲,姬夢盈就忍不住了,雖說祝語涵與吳羽不睦。
但與她姑嫂之間倒還處得不錯,不然一邊是大哥、一邊是他,兩難間的姬夢盈還未必會決定與吳羽同路應敵哩!
沒想到衛纖如身為長輩卻一開始便把話說死,好像光只讓祝語涵活著就令雲深閣為之蒙羞一般。
自家哥哥好歹是武林中的少年英俠,任雲深閣再自以為高明,這般看不起人也實在太過分了。
踏前一步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吳羽一把拉開。姬夢盈一轉頭卻見吳羽嘴角含笑,神情冷靜平和、一如往常,方才那不惜與敵偕亡的狠命模樣彷佛已不翼而飛,可方才種種仍歷歷在目,姬夢盈真不知道是自己看錯,還是這人真有那自己全然不知的一面。
“在下想請問衛姑娘一句,這清理門戶之言,要從何說起?”面上微微笑著,不著痕跡地伸手理了理方才戰中微亂的衣著,吳羽神情平和,一點不像剛剛才經過一場大戰,彷佛剛剛那一戰只是衛纖如的錯覺罷了。
“各門各派雖有門規,但再怎麼嚴厲的門規總蓋不過道理去,少夫人與敝盟盟主情投意合,這才結為連理,便在貴閣眼中算不得天作之合,要說令貴閣規令蒙羞也未免太過。
若非強敵當前,敝盟盟主早會親上貴閣解釋,何苦令姑娘親移玉步來此問罪?”話說得雖平靜溫和,好像一點敵意也無,可就算衛纖如看不出情緒,姬夢盈也難免腹誹幾句:現在說得這麼溫和,方才卻打得那麼烈,好像把對手當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迫得衛纖如絕招盡出,大顯勝祝語涵一籌的高妙身手,怎麼看也不像想與對方好生商談的模樣。就算是想先壓服對手氣勢才好開言下說辭,這等反差也太離譜了些,怎麼看都像難以成事。
“本閣閣規自有定論,違規者自有本閣中人處置,無論先生如何解說,此事吾都不能輕放。”長劍輕指地面,表面不動聲,姬夢盈卻聽得出她正逐步調勻氣息。
雖說這代表吳羽至少迫出她的全力才讓她得花時間調勻氣息,但聽衛纖如不過幾句話閰氣息已回覆悠遠綿長,顯見功力深,也不由為之悚然。若衛纖如當真還想動手,自己與吳羽連手,勝敗之數也真無法確定。
“至於上雲深閣請罪之舉,請恕本閣不願沾染江湖風煙,這請罪之行…還請貴盟盟主止步。”
“你…”聽衛纖如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封的這般硬,姬夢盈不由中火起。不講理的女人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