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血朒紛飛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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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稱得上有名的門派,約有三分之一都與少林派有所淵源,只是或多或少而已。當中雖不乏佛法有成、溫柔謙讓之輩,但倚著少林派的聲威與旁的門派有所衝突的,亦是所在多有。遠雄堡也向屬作風囂張的一方之霸,兩個囂張的勢力碰到了一處,自然難以和諧相處,先前全極中在,遠雄堡跟少林派屬下的幾個小門派偶爾也有衝突,翔風堡與汙衣幫雖有隙,與遠雄堡的關係也下見得就好了。
便不說翔風堡與威天盟往無、近無恩,光看遠雄堡眾人趕路至此,多有疲累者,既然本堡人員未受威脅,一心只想回去好生休息一番,無論如何也下該繼續強撐下去,偏偏吳羽卻說要往援翔風堡,怪不得金賢宇要叫出聲來,遠雄堡眾人心想著這人也未免太愛多管閒事了。
只是金賢宇身為堡主,就算天資原與眾人相當,可這段時間的磨練,也讓他的眼光開展了不少,呼叫出聲之後,隨即想到了吳羽的打算: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翔風堡此次受汙衣幫突襲,勝敗之數也不知如何,若翔風堡能勝,也還罷了。
若翔風堡正處下風,苦苦支撐中被威天盟所救,恩戴德之下,以往的些小樑子也都拋了,多半可為本盟添一臂助,以現在威天盟的情況,多加一些人手總比沒有要好。
而若眾人趕到時翔風堡已滅,最多也只是又白跑了一趟而已。翔風堡本身雖不足論,但範榮音身為少林派的掛名弟子,若是透過此等關係,賣了個好給少林派,搭上線後威天盟也可多一支援兵。
即便少林派不想牽涉威天盟與黑道聯盟之內,但憑著少林派的面子,便馬軒如何驕狂,要動手之前也得頭忌幾分。換作原本勢盛之時,金賢宇自看不上此等手段,可現在敵我之勢太過懸殊。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思考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可能。就算前面的目的都無法達成,但葉謙率師輕出,汙衣幫中雖多有好手。
但相較之下,比之遠雄堡在此的眾人,可要差上一截,更不用說姬平意與吳羽兩個高手,有心算無心之下,被自己這批人突襲一把,想必可以一戰而勝,便不能當場擊斃葉謙這首惡,好歹也送他個幾十人的死傷。
雖說這等傷勢對黑道聯盟而言算不上傷筋動骨,但首戰得勝,總算是把威天盟的氣勢打了起來,兩軍戰首重氣勢,氣勢鼓起之後,要戰要和都有餘地可供迂迴,這等好機會確實不能放過。
只是看著眾師弟們不顧顏面的唉唉叫,一副打死了都不想起來,更不用說去援救翔風堡了,金賢宇不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慨,雖知這些傢伙十有八九並沒怎麼累到。
只是不想聽姬平意的命令罷了,可這回應援翔風堡,最主要的倒非出力,而是作個好給少林派,如果可以的話將少林派拉到自己一方,便不行也給黑道聯盟一點錯覺,遲滯對方的腳步,偏偏幾個師弟們竟似沒人發現此點,只為了對姬平意的命令陽奉陰違,竟連這種醜態都做了出來,教他如何不火上心頭。
可在耍賴的都是自己人,在姬平意麵前他縱心中有火也難發洩,金賢宇中怒火充盈,卻也不得不暗中自嘲:若非本堡弟子雖說武功高明,腦子裡的內容卻是有限,自己也沒法大權在握,可若容忍自己的師弟們個個笨成如此,間中還給自己找點麻煩,永遠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就是成為堡主的代價,金賢宇可真下知道,自己當這個堡主,究竟算好還是不好。
聽姬平意順水推舟,索讓遠雄堡的眾人或是留守此處,或是與自己前往和遠雄堡人員會合,只他和吳羽兩人前往援救翔風堡,金賢宇雖氣兩人一心只想自己出頭,這般賣面子給旁人的好事都不留給自己,可便不管遠雄堡眾人的鋼鞭均屬沉重,說到進退如電的兵家要務,第一個便被排除在外,光看自己的師弟們都軟綿綿地耍賴,便還有力氣的也不想起身,金賢宇也非不知,這種情況下要自己的人手去援翔風堡,只怕是難上加難,這個啞巴虧也只能硬下了。
***與吳羽在山道上飛掠,一開始姬平意還存了比較之心,畢竟吳羽雖說武功勝於自己,卻是勝在那鐵鏈的變幻無定、無可捉摸,要說到真實本領,比內功底子,要和君山派這等名門正派的弟子相比,自己雖是年輕,底還稱不上雄厚。
但比較之下該當還有幾分勝算。可自己雖是努力以赴,只為了怕衝到翔風堡時已然無力拚戰,因此保留幾分。
但跟在自己身後的吳羽卻是一臉悠閒平靜,彷佛跟的一點也不累,趕在前頭的姬平意雖覺山風颳面生寒,自知衝速極快。
但別說拋下吳羽,就連想跟他拉開一點半點的距離,都比登天還難,顯然身後半步的吳羽還遊刀有餘。他微一咬牙,漸漸放慢了速度,畢竟先前趕到摩雲道時,已耗了不少力氣,現在還得趕到翔風堡救人,雖說身無長物,沒什麼累贅。
但若在趕路時就耗光了體力,那怎麼成見姬平意調整了腳步,吳羽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耳朵突地一動,似是聽到了什麼,他一把拉住急奔中的姬平意,帶著他向旁邊的樹林裡奔去,速度漸漸減慢,卻是調節得恰到好處。
等到姬平意終於停下步子時,不只沒覺得腳下痠軟,甚至還覺體力稍稍恢復了些,顯然是吳羽帶出節奏的餘緒,本來開口想問,但目光一飄,見到遠方高處,姬平意登時噤了聲。雖說趕路難免消耗體力。
但他正值年輕,修的又是名門正派內功,熬得耳聰目明,那處的人影雖不明顯,可汙衣幫的標誌卻是清清楚楚映人眼簾。
姬平意轉念一想,便知葉謙這回是意在必勝,竟在這般遠的地方都佈下了探子,顯是鐵了心一口氣解決翔風堡的問題,絕不容任何異變發生,若非吳羽見機得快,在對方還沒發現自己之前,就一把拉了自己入林,避開敵方探子耳目,怕早就被敵人給發現了。
“確定…沒有被發現嗎?”
“該是沒有…若被發現了,那人若非發什麼煙火信號,就是回到戰場去通知葉謙,俾便早有準備。
如今對方毫無動作,想來該是沒發現到我們這邊…不過葉謙這廝也真是小心謹慎,探子派的這般遠,難不成…他是顧忌著什麼人來援?怕有人來壞了汙衣幫的好事?”吳羽嘴角淡淡一笑,帶著姬平意在林間奔行,彷若猿猴一般在林木之間竄上跳下,時而斜行、時而橫走,若非林木蒼鬱間還可遠眺敵方探子,姬平意還真要以為自己被吳羽帶入歧途,險些要在林間路了呢。
這樣奔行一會,姬平意本還存疑,可身後林木搖動恍若猿猴亂跑,對吳羽的目的也就瞭然。雖說有林木掩映,正常情況下該可掩飾身形,可一來敵人居高臨下,視界正是最好的狀況,二來能被葉謙派作探子,想必眼力亦是極佳,若是沒想法子騙過敵人耳目,就這麼施施然晃過去,十有八九在找到翔風堡時,就已經暴了蹤跡。
若自己帶了大軍來也還罷了,偏偏來的就只兩人,想要派上用場,不能出奇致勝就毫無勝機,隱蔽自己乃是此行成功的最先決要件。
若要騙過敵人耳目,要嘛徹底地掩住身形,不讓敵人有絲毫察覺,要嘛就是製造混亂,趁亂瞞過敵人。要說前者雖是萬全,可在不知敵人底之下,貿然而行也不知有沒有效。
吳羽所想的方法乃是後者,在林中恣意奔行,還不是直接朝敵人衝過去,若敵人沒注意到自己身上衣物,又或兵刀的反光,光看林間林木搖動,從方向看來又非直衝敵營,怎麼看都像只是猿猴嬉戲,除非敵人當真小題大作到連猴子在玩也想管,否則自己兩人該當可以騙過敵人,暗中潛行至近處。
跟著吳羽左轉右轉,一路避過了幾處敵人崗哨,姬平意只覺背心冷汗直。以他的想法,當湊近敵人探子的時候,就該暗中出手,把敵人的崗哨給拔了。
可吳羽卻制止了他,只隱在暗處避過哨探者的目光,本來姬平意還沒發覺,但在經過敵人幾處探者之後,連他也發覺不妙,原來汙衣幫競放的是明暗雙哨!
若真依他所想而行,只怕兩人的身影早要被發覺了,所謂明暗雙哨,指的是除了明處的哨探者外,暗中還留個人,不注意遠處、不暴身形,只專門注意守哨者的異動。
不只可以監視自己人,免得放哨者偷懶貪睡,更重要的卻是小心謹慎,若明哨被敵人偷偷給拔了,暗哨正好發出警報,避免被敵人偷溜到近處,給予自己人致命一擊。
只是這等哨探法子需人甚眾,一般江湖幫派可派不出這許多人手,同時江湖漢子多屬大大咧咧的子,與這等謹慎作派大相逕庭,無論君山派或威天盟,都沒搞得這般麻煩,看到汙衣幫竟如此小心謹慎,光這一路上明哨暗哨的組合配了至少三組,姬平意不由暗自嘆,汙衣幫這回確實盡了全力。
而且這種配置法大有商月玄智士遺風,想來葉謙雖已成汙衣幫幫主,但商月玄遺留下來的影響,一時半刻間卻是去除不掉,也不知威天盟能否利用此點,給馬軒偷偷地找點麻煩。
走的愈近,戰場廝殺之聲也愈近,兩人都是耳聰目明之人,不一會兒已聽到了兵刀擊之聲,顯然汙衣幫與翔風堡正自大戰,聽來還戰得頗為烈,絲毫不似已近尾聲,兩人該是趕上了。
轉過了山角,雖說兩人猶隱在林中,眼界卻是開闊,戰場種種登時映入眼簾,血紛飛的模樣,令姬平意不由中一窒,差點沒想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