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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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渝看著滿目瘡痍的客廳，腦中一片空白。自從父親去世後，這兩個月來，發生了太多她從沒遇到過的事。對她來說，這一切與其說是現實，還不如說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龍少翼的目光掃過房子，最後視線落在她茫然蒼白的臉頰上。

“如果我沒來，你打算怎麼辦？讓他們把這裡全砸了，然後再答應他們的所有條件？”他的聲音尖銳如刀刃，狠狠扎進她的心裡。

“你是在指責我無能嗎？”深口氣，夏念渝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我還記得三天前你在我辦公室說過的一番話，意思不是說你有能力可以處理所有的事嗎？”他緊盯她的眼，表情滿是嚴峻。

“我…”她抿了抿嘴角。

“我以為自己可以…”

“可是你卻連到底是不是自己工廠的工人也認不出來。”嘴角閃過一絲鄙夷，龍少翼走到被人砸得亂七八糟的客廳正中央。

“龍先生，謝謝你剛才出手相救。可是，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而且，你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鬧事，連巡捕房都驚動了。”她雖然心慌意亂，可也發現他的到來有些蹊蹺。

“不錯，還沒有被完全嚇壞，思路清晰。”他那薄抿的嘴角竟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痕。

“現在告訴我，你要怎麼辦？”夏念渝微微垂下頭，雙手又習慣的絞在一起。

“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龍少翼挑眉。這女孩一臉蒼白，明顯已經被嚇壞了，可她嘴角的那抹倔強依然若隱若現。

“我會出現在這裡，的確是事先收到了消息。知道聶老六今天會找人來上門搗亂…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你父親一出事，各方債主就立即找上門來？為什麼你父親以前的老朋友都不願意伸手幫忙？還有，為什麼沒有銀行和錢莊願意借款給你度過難關？”看著她，龍少翼的眼神凌厲異常。

被他這樣一問，夏念渝呆了好久，彷佛有個窒悶的東西堵在口。他的意思她明白了，可卻有種不敢置信的覺。

“聶老六早就對夏記垂涎已久，你父親一向是個腳踏實地的商人，為什麼會突然投下鉅額資金在東北的礦場，結果導致損失慘重？這些其實都是聶老六在背後做的手腳。”龍少翼不疾不徐地繼續評析道:“你父親死後，他加快速度想要併工廠，可是你強硬的態度出乎他意料。就因為你怎麼樣也不肯出讓，所以他按捺不住，才會找王志強前來鬧事。”夏念渝的嘴微微顫動，她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