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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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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印徵德十五年。

不知不覺,秦芾來到北印已經五年了,算算子,南安也該是潛昌十年了。那年的冬天,她無意中從一個南安商人的口中得知,南安宮裡發生了政變,舅舅魏潛遇刺受傷。就在那個晚上,她作了一個夢,夢裡紅的火龍高高飛起,飛龍上坐著一個英俊的少年,手裡執著長劍,手舞動著山河,另一手攬起了月。

醒來時,也不知其意,只覺得那少年的長相與她的十弟一般。

忐忑不安了好久,終於又等來了南安的消息,舊皇魏潛駕崩,新皇魏昱登基,南安從此易主。

帶來消息的南安人憂心忡忡地說:“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能做什麼?”她則不出旁人看不懂的舒心笑容。她始終沒有忘記,那少年曾經那樣悲傷地送她遠嫁,他的眼裡帶著對於整個皇朝的置疑和不滿,在那一天,她就預測了他的未來必定不凡。

她說過,她會等待。

而如今,他果然踏上了五彩的祥雲,俯瞰山河,而她這個不在南安的南安人則第一次預見了桃花開滿南安的未來。

正當南安朝政新舊替之際,北印柄卻陷入了不小的麻煩。先是天,北印柄的西邊重鎮圍齊因為稅賦的加重而導致民暴動,直到顧徵殺了幾個貪官汙吏又多加安撫,才使得圍齊稍定。

而入秋之後,陰雨不斷,秦河開始氾濫,一時間秦河沿岸的許多村落被水淹沒,好多百姓都離失所,無家可歸。

北印柄深秋歷來有被水患侵擾的紀錄,秦河的泛濫也是常有的,可是像徵德十五年這樣令人心惶惶的災難確實是少見的,甚至是從來沒有的。

在不斷的壓力下,顧徵終於累得倒下了,病來如山倒,御醫們幾經會診也是束手無策。

顧徵不能上朝,就把所有的國事給了顧炎和顧放。顧放幾乎每天都到半夜才回來,看見他時,秦芾都會笑著問他境況如何,而他則常常只是回以苦悶的凝望。

水患嚴重,饑民增加,而他父皇的病情一點也不見好轉。

時間長了,秦芾也覺不忍,終於在一個下午向他細細問了顧徵的病況。

顧放說:“其實原本只是失眠,沒有胃口罷了,可是沒有想到會變成臥病不起的大恙。”秦芾說:“你若是信得過我,就讓我去給父皇看看。”

“芾兒也通醫理嗎?”接觸越深,他就越覺得在她身上有許多的不可思議。

“小時候無事可做,也會看看這樣的書。”她不敢告訴他,她從小就愛這些,孃親看她如此著就乾脆把她送入皇家的太醫院,若非後來的那些變故,此刻她說不定就是個了不得的名醫了。

“顧放,你可敢信我?”

“此刻我也沒了主張,不信你又能信誰?芾兒今就隨我一起入宮吧。”他們是駕著馬車去的,外面雨下得很大,而街道兩邊任何一個可以擋雨的地方,都擠滿了無家可歸衣衫襤褸的農人。

顧放不嘆了口氣,“天災如此,北印的百姓該如何生存呢?”秦芾卻只是掃了一眼,然後臉不變地說:“天災常因人禍起。”他不解,就問:“芾兒,這話什麼意思?”她凝視著那一雙雙充滿了怨恨卻又不敢言語的眼睛,心裡早就明白了七八分。

“為何年年都有水患,唯獨今年局面如此糟糕難以收拾?不是因為天,而是因為…”她在他的手心輕輕劃了兩劃,那分明就是一個人字。

顧放還要問,馬車卻已經到了皇宮,他只好把即將出口的問題又回去。

入了寢宮,顧徵正好睡著,顧炎的母后,那位清豔無比的顧娘娘守在一邊,看見他們進來,連忙豎起了食指,示意噤聲,不意,這微微的動靜還是讓那個老人醒來了。

秦芾行禮,顧徵只是面帶倦意地說:“算了、算了,北印人都是魯莽漢,不講究這個的。丫頭,過來坐吧!都已經五年多了,你還這麼生疏。”她也不推辭,就坐了過去。

“丫頭,怎麼好久不來朕這裡,悶在家裡做什麼呢?放兒有沒有欺負你呀?不要怕,告訴父皇,什麼都可以說的。你們也是,都成親那麼久了,也沒有生個孩子給朕抱抱,到底是從南安來的,身子骨弱,就連生兒育女的能力也比咱們北印的姑娘差了許多。”秦芾覺得他為老不尊,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別說她和顧放不過是掛了名的夫,就算是真的,也不該當面說這些話。她朝顧放使了一個眼,示意他說點什麼,轉移話題,沒想到顧放的臉皮比她還要薄,居然。已經紅了臉。

這下,她倒是在心裡偷偷笑了起來。

“徵哥,你呀就不要管這些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的。”顧娘娘雖然已經四十開外了,卻依舊丰姿楚楚的,只是帶滿笑紋的眼裡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心和怒火。

她曾聽顧放說起這位顧娘娘,她是王爺之女,先帝愛著的侄女,顧徵的堂妹,那種榮耀足以讓她如天上最亮的星辰,少女時,她已經豔名遠播,只可惜這位天之驕女心裡頭只有顧徵一人。

顧徵曾經偷偷爬過牆頭去看她,隔著小小的繡樓,她拋下心做成的錦衣,他捧著衣服高聲說,一輩子就只會要她一個!她則信任地紅了臉。他們的情事後來不知被哪個人傳了出去,一時間人人都在羨慕這一對幸福的金童玉女。

秦芾問顧放,那兩位娘娘,顧徵如今究竟最喜歡哪個?顧放那一回一直沒有回答,但是從表情裡秦芾已經可以看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