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分配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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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門神見問,笑了笑,說:“一般都在家,不到外面吃。我做飯,給老婆吃。老婆有病,沒辦法。”
“這樣的人難得,真難得!”德志說“一般的家庭,都是女的做飯,男的不用做,好一點的,男的要洗碗。”蔣門神不說什麼,他可能默認了,但是,他的情況很特殊,就是女人有病,這個是大家都清楚的。畢竟夫一場,更重要的是,男人還是要盡到做男人的責任,這一點,蔣門神做到了,讓德志覺得蔣門神就是不做支書,也值得尊敬,因他作為男人,引人的主要特點還是責任心。
吃完了早餐,門口就是汽車站,從山上下來的班車,還有花兒街上的始發的客車,都可以帶走一些要進縣城的人。他們到縣城,主要是進城買一些在鄉鎮上買不到的東西,或者是送孩子上學,或者是走親戚或者送禮,大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不會外出。
早晨的花兒街,比較忙碌,這是小鎮居民新的一天的開始。附近的村莊的村民還沒到,在外活動的,大部分是小鎮上的學校、醫院、郵局、電信公司還有政府部門、派出所、司法所、超市、農資、種子等商店的人,開始忙碌。
上了車,蔣門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真是難。走的話,就得罪尹懋他們,不走,就得罪了他老婆。
德志看出來,就說:“蔣支書,你回去吧。想必嫂夫人還在等你呢。”德志沒有說“做飯”的話,蔣支書是爺們,免得有人聽見,他臉上掛不住。雖說苗族地區的人,沒有漢族地區的人更重視男尊女卑。但是。起碼的家庭,都是這樣。男主外,女主內。讓蔣支書回家,在家裡忙。外人看不出來。就無所謂猜測了。
蔣支書笑著說:“行。我先走了。你們到了縣城和我聯繫,也讓我放心,來之前。先和我打電話,我也可以給你們安排。”
“好的,謝謝蔣支書,我們會的。”尹懋接過話說。
蔣支書走了,看著他肥碩的背影,德志到心酸,這位支書,為了什麼要拼命維持和機構的關係,原因很可能是對機構滿懷希望,他對政府也抱有希望,但是,多一份希望更好。他早就打聽了機構的背景和做事的原則,知道機構說了就會做到,不會變卦,這一點,連德志都很有信心。
車開始發動,等車過了橋,售票員就開始售票,看著橋下的水,非常清澈,想必裡面還倖存的有些小魚。三峽大壩一攔截,很多洄游產卵的魚就沒辦法上來了,那些小魚,只能就地繁殖了。
票價是規定好了的,沒有辦法討價還價,再說,尹懋和餘哥本沒有還價的意思,反正能報銷,也就無所謂討價還價。再說,山裡人淳樸,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不用磨嘴皮子,到最後還是沒有讓步,愛坐不坐,不坐就走,想坐車的前面還有。即便沒有,跑了一趟空車,也無所謂,虧了錢,賺了聲譽,還是值得的。因為他們的車沒有不跑,沒有讓想坐車的人空等。
德志也不還價,他們倆一個人買了票,沒給德志買,德志有錢,自己買,這就是拉幫結派。德志心想,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也難不住我,無非就是好的沒話說,到最後還是要分道揚鑣的。
道理很簡單,機構的錢不是總有的,因為你做的事不蒙上帝悅納,就沒有人願意捐錢。既然上帝不喜悅,捐款人也不會喜悅,如果捐款人捐款讓你去殺人,那麼,這件事,如果機構願意去做,這機構就是殺人組織,本不值得有正義的人去做。
買了票,車就搖晃著向前走。山裡的路,每到雨季,就會出現問題,挖掘機很忙碌,剷車也不閒著。因此,狹窄的路上,總見得到施工場地,堵車也是常有的事。遇到堵車只有耐心等待。
有時候車上會有電視機,播放一些無聊的節目,掛在車的前方,可以打發一些時間。但是,在搖晃的山路上看電視,的確是對視力和腦力的一種考驗,本沒辦法得到休息,有人反對,司機就會關閉。沒人反對,司機就繼續看,因為司機駕車疲勞,需要看看,加上司機喜歡音樂的話,就格外注意把音響設備給好一些。
德志上車喜歡睡覺,另外,車一停,就再也無法入睡,看無聊的電視節目可以打發一下時間。前面的車不走,後面的車也過不去,實在沒有辦法。
等前面的車動了,後面的車才能動,要等時間,還要等前面的指揮人員的素質了。
有些乘客不耐煩,下車開始菸,找個地方撒,或者說說閒話,拿手機拍照,這些活動,就是讓旅途更加豐富。有些人喜歡風景,有些人早已經麻木,看到名山大川,也視無睹,早已被世俗所纏累,需要掙錢養家,或者讓自己過得更幸福些,對於風景,覺得沒什麼,彷彿是上天應該給的,沒有什麼謝的意思在裡面,也覺得受之當然。
回來的風景,覺得沒有才來的時候看的過癮,不過,如果有動,在何時何地都有動,這也是信念的力量,看到一花一草一木,想到這是神的創造,是藝術品,就有一種莫名的動,這是上帝給人類的禮物,知道神的大能和生命的意義,就行了。
但是大多數考慮到還是現實的利益,比如錢,錢能促成一些事,錢能帶來暫時的滿足,就認為錢是萬能的,很多人就是這樣想。本真地認為,錢就是一切。因為考慮到的還是最重要的是怎樣賺錢,眼中有錢,就沒有了美麗世界。
車終於搖晃到了平路上,走起來格外順暢,大家心情也好起來了,看來,人人都喜歡平坦的路,走起來特別過癮,特別舒服;人人都不喜歡坎坷的路。走起來磕磕絆絆、磕磕碰碰的。心情不,看什麼都不順眼。但是,人生不是一件順利和完美的旅程,而是坎坷的路。註定是要經歷苦痛的。
到了縣城。大家上樓。到了宿舍,放下揹包,看看時間。已經是11點半。
尹懋說:“餘哥,到了晌午了,午飯要解決嘍。以前,李局長不是說,到了縣城,就和她聯繫嗎?你也答應了,那麼,現在我們該兌現諾言了吧?”
“好啊!好啊!”餘哥說。
餘哥沒腦子,他聽了尹懋的說法,覺得對自己有利,反正大家都要吃飯,聯繫就聯繫,總比不聯繫要強。到了吃飯的時候,當官的也要吃飯,藉著招待基金會的同志的名義,正好可以解決這個午飯的問題。再說,現在宿舍裡到處都亂糟糟的,要收拾好,恐怕需要一天或者幾天的時間。
德志有心理準備,萬一人家不請客,或者另有應酬,就沒辦法解決問題,大家的工資都不高,在小縣城吃飯,並不比在德志的家鄉的城市便宜,反而有些接近於沿海大城市的水平,這個現象沒辦法解釋,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通不便,外地的菜一到小縣城,就漲了價。本地的菜當然好,但就是有些接濟不上,誰知道本地的菜早已跑到外地人的餐桌上了,人家大城市的人都喜歡高山蔬菜。
這就是一場皮影戲,給人展示的是好的,但是,背面的,只有自己才清楚。
餘哥掏出了電話,給李局長打電話,李局長說她在外地,沒有辦法趕回來,不過,她會安排其他同志負責接待。
放了電話,大家有些失望,只有暫時收拾東西,剛開始,餘哥就接到了電話,是民委的分管項目的王書記打來的。人家稱他為書記,是因為他以前在村裡任支書,後來教書,再後來政府招聘公務員,他就考取了,進入公務員的隊伍,從小科員開始幹,一直幹到了科長。
人一旦出名,就不容易收回,像他這樣,書記大名在外,叫他科長,恐怕沒有書記響亮。在內地,書記遠比科長的官大,從中央到地方都是這樣,書記是一把手,其他都靠邊站。
明白這個道理就好。總之,餘哥在電話裡點頭哈,他說:“黃書記,黃書記,你好啊!我們回來了,啊,你好啊,啊,想見你啊,啊啊——”德志聽得差點背過氣去,這方言讓人聽得身上起雞皮疙瘩,怎麼得“王”
“黃”不清了?可能,王姓和黃姓以前都是一個姓,至少到了餘哥那裡,還是一個姓。
最後,餘哥興沖沖地掛了電話,說:“好啊,好啊,搞定了,中午的飯解決了。”
“是啊,餘哥的功勞最大!”尹懋豎起大拇指,不停地讚美,恨不得地球人都知道,是餘哥的電話,解決了一頓飯。
這時候就去餐館等著,顯然不合適,興奮過後,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整理內務,要將房間收拾乾淨,但是,個人的物品收拾好了之後,才發現,如何分配房間成了難題。
房間說起來有三個,兩個有窗戶,一個沒窗戶。沒辦法,這是一個難題。大家都清楚,有窗戶的當然好,沒窗戶的,連外面天亮了都不知道。還有,就是需要開窗的時候,就要近乎哀求別人了,關鍵是沒有自由。要想開窗,必須要經過人家的房間。這就麻煩了。人家嘴上不說,心裡是老大的不樂意,勉強別人的事,德志從來不幹。覺得幹了就是一種負罪,一種麻煩。
他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想得罪人。假設這間沒窗戶的黑屋子給了德志,就只好這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