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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醉會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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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德志和尹懋回到住處。賈友牛也參加了會議,他要回到他自己的家裡,必須要經過德志的住處,德志看見他,連忙說:“賈師傅,我們該給你結房租、和電費了。”賈友牛說:“不慌,不慌,這個月的電費單子我沒帶,等一會兒再說吧。”德志說:“好吧,等一會兒我們下去到您家找您吧。”賈友牛說:“好的,我先回去了啊。”賈友牛走了之後,尹懋對德志說:“你估一下多少電費不就行了,何必還要跑下去呢?反正是公家出電費,你心疼什麼?”德志說:“還是按規矩來吧。有電費單子總比估計的準確,給錢少了,人家已經先墊付了,不好意思欠人家的。”尹懋說:“他們抄電錶的還不是估的嗎?哪裡有準確的數字呢?”德志說:“抄電錶的人是村裡的電工,也是賈新意的弟弟。這人比賈新意要公正厚道些,老百姓還比較信賴他。電費是村民自己去信用社,在櫃檯上,然後打了發票給村民。我每次都是在結房租的時候,問賈友牛要發票的。”尹懋說:“電工也有親戚,沒有一個完全公正的。”德志點點頭說:“是的,村裡有了好電工,就是老百姓的福氣。不出冤枉錢,還能享受電帶來的便利。”他倆正說著話,賈友牛上來了,他說:“我屋裡的要我來請二位到我家,吃頓便飯。”尹懋說:“不、不、不,我們有紀律,不準在農戶家吃飯的。”德志心裡想笑,但忍住了,心想,你又不是香港人,將來也不會去那裡,因為你年紀大了,又不是人才,不會因著人才引進計劃而進入港島的,本來是土生土長的大陸人,應該懂得大陸的人情世故,為什麼要故作清高、裝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呢?

德志不知道尹懋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就說:“尹大哥說得沒錯,我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不能佔你們的便宜。”賈友牛急了,他脹紅了臉,說:“我來請你們吃頓飯,你們卻拿大道理來壓我,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來家裡吃頓便飯,也不算啥的啊,山裡人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們,你們如果嫌棄,不去算了。如果不嫌棄,啥都別說了,跟我走吧。”賈友牛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尹懋倒也靈活,生怕將來領導知道他和村民的關係不好,在年終評估的時候,給他打低分,他立馬改變了主意,趕緊說:“好吧,我們去,但是,我們不能白吃,以後給你孫兒買點東西吧。”賈友牛說:“尹先生真是見外了!我不圖你們彙報啥子,你們大老遠的來,不是為我們做好事嗎?我請你們吃頓便飯,也是算是做好事,人做好事做多了,會增福添壽的,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接著,跟著賈友牛下了山坡,到了賈友牛家,剛落座不久,就聽見賈友牛的孫兒哇哇地哭了,大家正疑惑間,看見了宮支書,他正笑眯眯地逗賈友牛的孫兒玩呢。

賈友牛見了宮支書,連忙拉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賈友牛問:“宮書記,您吃飯沒有?沒有吃的話,和我們一起吃點。”宮支書說:“沒有,我是來找姚先生談事的,看到大門已經鎖上,我猜想到了你家,下來看看的,真是太巧了,在這碰到,怎麼,你們還沒吃飯。”德志說:“我們準備做飯的,剛好今天要和賈師傅結算房租和電費,他們講客氣,非要我們來吃頓便飯不可,實在拗不過去,我們就下來了。”大家都開始吃了,宮支書不動筷子,賈友牛明白了,趕緊去裡屋找出苞谷酒,拿出一次的杯子,給宮支書斟滿,宮支書開始笑眯眯地吃喝起來。德志和尹懋沒有端杯子,德志想喝一點,但怕尹懋舉報,這時候,他對尹懋陰陽的兩面還不清楚,暫時要有所保留,也讓尹懋看不透德志。

宮支書邊喝邊吃邊說:“姚先生,我剛才和水利站常劍站長打電話了,他下午派丘灣鄉水廠的技術員唐睿來,我們下午要派人配合他測量管道路線長度。”德志見宮支書此時還沒喝醉,連忙問:“這樣很好,他什麼時候來?”宮支書說:“說是下午2點,我們吃完飯,就要安排人協助唐睿完成任務。”尹懋問:“請問宮書記,您告訴管委會主任了嗎?”

“管委會?主任?”宮支書突然被尹懋這麼一問,突然到有些意外,德志估計宮支書酒下來肚,開始犯糊了。宮支書畢竟幹過多年的幹部,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很強。他立馬想到尹懋是才派過來的,肯定還死抱著老一套在做事,他對尹懋說:“哦,是這樣,我們已經成立了飲水項目管委會,專門機構,專門來監管水利項目的。管委會主任賈明珠,就是上次去歸州水管市場考察市場的那位,賈友牛是管委會成員,這個組織運行的很好。鍛鍊了大家,提升了能力。”宮支書的三寸不爛之舌,將尹懋說服了。尹懋不再嘴說什麼了。

宮支書繼續說道:“我先來給你們通個信,然後再去找賈明珠和宮華髮,找一些人幫助唐睿來測量。有些路線不好走,需要一些砍刀,將雜樹叢和刺槐樹枝砍斷,免得掛破了衣裳。”德志佩服宮支書想的周到,可惜,他是個酒麻木,喝多了,說話不可信,都是帶著幾分酒氣,酒壯人膽,說話無邊,怎麼能靠譜呢?

他喝完了一杯酒,還沒有停住的意思,看著他嘴裡的黑牙齒,德志只想嘔吐,但他忍住了,畢竟宮支書還在位置上,很多方面還要他支持。德志只能忍耐,尹懋還不明白宮支書的厲害,他信他說的。

賈友牛趕緊又給宮支書斟酒,宮支書假意說:“行了,行了,不喝了。”手卻拿著杯子去接酒。賈友牛用雪碧喝完之後的空瓶子來裝苞谷酒,他一隻手端著瓶底,另一隻手扶著瓶頸,傾斜這瓶嘴兒,對著宮支書的一次塑料杯,汩汩地將酒倒了出來。

宮支書兩杯糧食酒下肚,說的話更多了,有些言論完全是無稽之談。德志對賈友牛說:“你的電費單呢?拿來,另外在收據上簽字。”德志從包裡拿出一本收據本來,讓賈友牛填寫內容,賈友牛說:“我寫的字不好看,你寫好了我簽字吧。”德志看看尹懋,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這樣也行,我在松崗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的村民,我就自己填寫,然後讓他們簽字。”德志低頭寫起來,然後給賈友牛簽字,德志又拿出印泥來,說:“不好意思,請摁個印章或者手印。這是我們的財務制度所要求的。”賈友牛二話沒說,用中指蘸了蘸印泥,然後摁在收據上。德志拿出錢,數給了賈友牛。賈友牛說:“謝謝,謝謝啊!”尹懋說:“不用謝!我們走到哪裡,都不佔村民的便宜。租房給錢,天經地義的。”宮支書德志他們在這邊忙,一個人吃喝也沒什麼意思,喝完了最後一滴酒,他起身要走。德志和尹懋也要走。賈友牛不阻攔,說:“閒了來玩。”宮支書說:“等,等一會,有事,有事我打電話,話給你,啊。”賈友牛見他差不多了,說話舌頭轉不過來彎,反應也比較遲鈍,就想打發他趕緊走,就說:“好的,好的,我等你的信兒,隨叫隨到。”宮支書慢慢地走了,這山坡比較陡,一步踏空,就容易出事,德志和尹懋都為宮支書捏著一把汗。看到宮支書還能走,也就不去攙扶他。賈友牛遠遠地說:“要小心啊。不過,還沒喝好,下次再補啊。”宮支書偏偏這句話聽得真切,說:“哪裡,我快醉了。下午還有正事,老賈,你害人吶。”正在這時,賈明珠急匆匆地來了,他見到宮支書,說:“你讓我好找啊!鄉水利站的唐睿來了。下午的工作怎麼安排?”宮支書說:“我知道,來的這麼早!下午找、找幾個人、人幫他測量。”賈明珠說:“我調動不了人。”宮支書說:“你、你不是管委會主任嗎?”宮支書搖晃著腦袋看了看尹懋,馬上改變了語氣,說:“你找宮華髮和賈新意,就、就說是我、我說的,來幫忙量線路。”賈明珠說:“好的,我這就去找賈新意。”說著,賈明珠就快步向賈新意家走去。他知道,宮華髮不會聽他的話,倒是他的親戚賈新意會聽話,況且他還有尚方寶劍呢。

德志和尹懋正陪著宮支書,忽然看見一個全副武裝的小夥子騎著一輛笨重的摩托車來了。那人戴著頭盔、穿著雨衣雨褲,讓人看了就想笑。

此人自我介紹說:“我叫唐睿,來自鄉水廠,是常站長派來的。聽說要測量水管線路和長度。你是宮書記吧?”宮支書說:“是啊,你、你是誰?”唐睿說:“我是唐睿。”宮支書說:“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沿渡河的吧。”唐睿說:“我是丘灣水廠的技術員,來幫您村測量水管線路的。”宮支書說:“哦,是、是、是你小子啊!你怎麼認得我?”唐睿說:“我常見你在鄉里開會,有時候還上臺發言,我就認識你了。”宮支書說:“那好吧,你、你在這裡等著吧,我先回去躺一會兒。”宮支書走了之後,唐睿和德志他倆就在德志的住房裡,坐等賈明珠返回。

德志看這唐睿,有些傻乎乎的,怎麼安排這樣的人來負責技術呢?難道真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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