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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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比他們早到六七天的莫言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朱棣和紫萱的到來表現出了相當明顯的驚喜,只是這次不再以藍玉國六皇子或者莫蕭六皇弟的身份。而是以藍玉國一國之君的身份對二人做了熱情接待。
隨著莫言的繼位,皇后已經升級做太后,見到紫萱也很是驚喜,拉著紫萱嘮了好一會子家常,紫萱覺得久別以來這位晉升太后的皇后氣質雖不曾被無情的歲月完全磨滅,容顏卻真真蒼老了許多。
除了時光神不知鬼不覺地雕琢,紫萱更加相信她是在藍玉國的皇帝駕崩以後短時間內蒼老了許多,以失去丈夫的生命為代價換來身份地位的大幅度提升,真不知該為她到可喜還是可悲。
話題毫無懸念地轉移到朱棣身上,紫萱將一個和親公主是如何變成燕王王妃的過程大體說給了朱棣聽,說到驚心動魄的地方太后便心有餘悸地捂住口嘆氣,還好紫萱並沒有打算將朱棣即莫蕭,莫蕭即朱棣這樣富有哲理的真相告訴她,否則太后的反應就絕不僅限於心有餘悸地捂著口了。
太后對紫萱的經歷仔細消化了一番,拉著紫萱的手笑道:“真真是歲月不饒人,走的時候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再回來卻已為人,這也讓哀家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老了。”紫萱便將頭埋在太后懷中撒嬌“母后才不老,母后在萱兒心中永遠是最漂亮最年輕的!”太后聽了先是一愣,隨即輕拍紫萱的背部笑嗔道:“真真是一張塗了蜂mi的嘴巴,還是老樣子!”紫萱也跟著輕笑,自己都奇怪能在分別這麼久之後仍能和一個沒什麼血緣關係的長輩親密無間地談笑風生。或許這裡雖然也帶給她傷害過,只是有了朱棣的彌補,所有的傷害可在一瞬間變的雲淡風輕。
接著又說到淸蝶,太后對這個似乎生來便帶著幾分叛逆的後輩覺得無奈,連個便條都懶得留就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倒是符合她的風格,擁著紫萱抹了幾把眼淚便伺機轉移了話題。
轉眼到了午膳時間,被太后好說歹說卻不肯留在坤寧宮用飯,彼時朱棣已經去靈堂拜祭了先皇,紫萱堅持與他一起到清芳齋看看。
說起來在大洋彼岸,一個姓朱的地盤,一個叫做金陵城的地方也有一個一摸一樣的清芳齋,卻因時運不濟,註定了只能作為約束紫萱的一個囚籠,遠遠不如被朱棣拉著手,肩並肩所站的地方讓她覺得親切。
太后大概已經知會了宮女們將清芳齋收拾出來,紫萱與朱棣到的時候剛好有幾個宮女在打掃完畢之後從裡面走出來,恭恭敬敬給紫萱請了安,免不了朝紫萱身旁的朱棣多瞥了一眼,紫萱還真怕朱棣會觸景生情,以藍玉國四皇子的身份對如此有失禮節的宮女們訓斥一頓,還好朱棣臉上並沒有太多介意,反而對宮女們的好奇很是享受的樣子。
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藍玉國的清芳齋和金陵城的清芳齋不一樣,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能勾起紫萱不少的回憶。哪裡曾經擺放過什麼樣的花瓶,哪扇窗戶框曾經被宮女不小心壞過,那張桌子旁邊曾經擺過什麼樣式的椅子…這樣如數家珍地說出來,紫萱抬眼瞥見朱棣臉上不經意地閃過一些遺憾。
心知這遺憾是為了什麼,便拉著朱棣的手笑道:“別忘了我在這裡當公主的時候與莫蕭哥哥的關係也是不一般的,等用了午膳我可以帶你去莫蕭哥哥的宮殿去看一看!”朱棣聽了lou出欣的笑容,不知不覺中自己這沒心沒肺的小皇妹已經長成了善解人意的大姑娘,而自己是何等的有幸,可以在她沒心沒肺的時候罩著她寵著她,又可以在她善解人意的時候依著她順著她。
未及說些的話,朱棣已經被紫萱拉到臥房,沒換,紫萱便坐上去,跟朱棣講那一次一肚子壞水的莫迪過來找茬,被她用藥情藥雙管齊下地整蠱的優秀戰績,又降了那一次怎樣在御花園跟他吵架之後傷心的哭昏過去,又怎樣在昏不醒的時候嘴裡叫著莫蕭哥哥卻被偷樑換柱的太白金星佔了便宜的糗事。
朱棣聽了先是瞪著眼睛表示不可思議,隨即輕笑出聲,猝不及防地將紫萱按倒在上,半個身子壓上去,伸手捏著紫萱的下巴,輕聲道:“你現在叫哥哥,答應你的便是如假包換的莫蕭。”紫萱剛開始還扭扭捏捏的覺得麻,經不住朱棣的一再要求,最後卻是自己叫上了癮。
“莫蕭哥哥。”
“我在、”
“莫蕭哥哥。”
“我在。”
“莫蕭哥哥莫蕭哥哥。”
“我在,我在。”
“莫蕭哥哥莫蕭哥哥莫蕭哥哥…”
“我在,我在,我在…”樂此不疲地玩了一陣,朱棣突然壞壞地笑道:“你叫我我答應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了?”紫萱聽了臉一下子飛紅,朱棣卻再不給她任何扭捏的機會,不容分說地封住紫萱的雙,隨後移至臉頰,最後不知足地擴散到了頸間,胭脂香與髮絲的香味混在一起,刺著朱棣愈發意亂情,紫萱也很配合地回應著,偶爾發出幾聲享受的低。
情到濃處,朱棣伸手摸至紫萱間,卻沒來得及將下一步的計劃付諸實踐便聽外面有人報道:“南宮娘娘駕到——”南宮嫣然!
似乎很不滿意這時候有人過來破壞氣氛,紫萱接著朱棣的力量悻悻坐起身來,吐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抬眼上朱棣一對意味不明的目光,眯眼對她壞笑著,頓覺不妥,慌忙又低下了頭。
不過話說,這四個字似乎與紫萱註定是一對天敵,有它們出現的地方永遠沒什麼好事。
這是紫萱在親眼見到南宮嫣然之前的想法,然而真正看見南宮嫣然的時候,滿腹的不滿通通化成了震驚,並且很不爭氣地表現在了臉上。
南宮嫣然明白紫萱會lou出那種表情意味著什麼,故作輕鬆地笑笑,斂眸道:“我看起來老了不少,見笑了。”
“呃?”記憶中的南宮嫣然對自己說話的時候似乎只有陰陽怪氣這一個腔調,突然變的溫柔起來,還真讓紫萱到不適應,微微愣了一愣,慌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其實你只是沒怎麼化妝才顯得有些…”差點又吐出足以戳到南宮嫣然痛處的字眼,要知道很多字眼在當事人口中吐出來的時候那是自嘲,是幽默,在外人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諷刺,是歹毒。對女人來說“老”
“醜”
“胖”等等這樣的字眼尤為刺眼。
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用什麼辦法把臉皮磨的這麼厚的,紫萱居然可以不動聲地kao在朱棣肩膀上,若無其事地朝南宮嫣然介紹道:“朱棣,明太祖皇帝第四子,封號燕王。”又指著南宮嫣然若無其事地朝朱棣介紹道:“南宮嫣然,藍玉國嶺南王之女,四皇子莫蕭的正妃,人稱南宮娘娘。”真不知道朱棣是什麼時候用什麼辦法把臉皮磨的這麼厚的,居然可以不動聲地接受紫萱kao在他的肩膀上,若無其事地朝南宮嫣然笑道:“初次相見,有禮了!”這樣看起來,南宮嫣然的反應似乎比較地發自內心,嫣然一笑道:“有禮了!”南宮嫣然,紫萱,朱棣。
南宮嫣然,紫萱,莫蕭。
真是奇怪的組合。莫名其妙的尷尬之後南宮嫣然突然神複雜地朝朱棣瞥過一眼,若有所思地地問道:“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啊——”紫萱與朱棣不約而同地輕呼出聲,接著又不約而同地連連擺手,搖頭道:“沒有吧?”由於兩個人的動作太過一致,停下來的時候基本保持了動作開始前的陣型。晃的南宮嫣然一陣眼暈,不由地輕輕皺眉,頗為費解地嘀咕道:“用得著這麼動麼?我只不過覺得沒進宮的時候有一位鄰家大哥跟你氣質有幾分像,隨口說說而已!”
“…”紫萱與朱棣再一次不約而同地愣住,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的氣氛終於緩下來,紫萱輕咳兩聲,笑問道:“來找我有事嗎?”
“我…”南宮嫣然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巴,在紫萱不注意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朱棣多瞥了兩眼,頷首笑道:“沒什麼要緊的,只是聽說你來了,想著過來看看而已。”說罷便點頭告辭,卻在挪步之前說出一句足以讓紫萱和朱棣浮想聯翩的話來。
南宮嫣然若有所指地嘀咕道:“我跟你說過的,像我這樣的女人,生來無法擺拖被聯姻的命運,爭來爭去還是輸給了你。”頓了頓,又在朱棣和紫萱的瞠目結舌當中回眸一笑,說不上美不美,卻格外的意味深長,斂眸朝紫萱道:“趁著一樣東西尚且抓在手中的時候,一定要懂得珍惜享受,這是我獨守空房這些年悟出的道理。”紫萱愣了半響,反應過來的時候南宮嫣然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了想,還是朝著南宮嫣然消失的方向鄭重道:“謝謝!”接著與朱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道:“好險!”在六年之前,南宮嫣然畢竟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金陵城的某條街道上。那時候的南宮嫣然大概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淸蝶遞給莫言的消息,雖然她跟同樣令紫萱討厭的劉二爺有一段jq,雖然她所謂的孩子並不是莫蕭的,卻在知道莫蕭很可能沒有死之後仍舊抱著憑夫貴的希望,想把莫蕭找回來。
畢竟淸蝶和莫言都是憑著似曾相識的氣息識別了朱棣的靈魂,就連被月老掉一部分記憶的自己在第一次見到朱棣的時候也忍不住發出了“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的慨,紫萱不知道南宮嫣然剛剛的表現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不知道所謂與朱棣氣質有幾分像的“鄰家大哥”到底是現實中的存在還是虛幻中的杜撰,只知道六年之前所見到的南宮嫣然分明沒有今這樣憔悴。
“趁著一樣東西尚且抓在手中的時候,一定要懂得珍惜享受…”南宮嫣然的話始終縈繞在紫萱耳邊,不管她這一次找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不管她有沒有成功確定朱棣的身份,紫萱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死心了,一個分外愛美的女子突然不再喜歡化妝,那是心灰意懶的表現,或許在六年之前沒能成功確認朱棣的身份,她便已經死心了。沒有了值得她心裝飾的悅己者,南宮嫣然那句“老了不少”還真算不上單純的謙虛。
南宮嫣然當然不會矯情地跟她說一聲類似“祝你幸福”的麻話,紫萱卻從南宮嫣然的表情裡看到了這種祝福,單憑她將獨守空房許多年所總結出來的經驗分享給自己,紫萱便相信自己從南宮嫣然眼中看到了祝福絕非一廂情願。
不管怎麼說,甜mi的氣氛已經因為南宮嫣然的到來消失殆盡,偌大的屋子再次只剩下紫萱和朱棣相對的時候二人再沒了將纏綿繼續到底的心情。興意闌珊地用了午膳,紫萱說要陪著朱棣到四皇子“生前”所用的寢宮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