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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雲中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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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首石筍上的皂衣老者微嘿一聲,搖搖頭道:“此人有點名氣,只是不明事理。”紅臉老者臉微微一變,仰臉大笑道:“雲中四將,名滿長城,莫非要強行出頭,阻攔老朽替老夥伴報仇嗎?”他說到這裡,站在他身側的青衣少女,已經目含淚光,雙手籠袖,惡狠狠盯著西首和北首石筍上的兩人。

南振嶽沒聽師傅說過什麼雲中四將。

但峨嵋派八臂蒼猿陸東干的名字,卻聽師父說過,此人暗器手法,獨步武林,一手能發各種不同暗器,是以有八臂之稱…。

錢二陰陽怪氣的笑道:“陸老哥,孫老四說的沒錯,你老哥真有點不明事理!咱們不是阻攔你報仇,是你找錯了對頭!”八臂蒼猿陸東干怔得一怔,道:“難道這裡不是黑風婆的巢?”錢二道:“一點也沒錯,龍峒嶺百石朝天,正是赫大姐住的地方。”八臂蒼猿雙目漸赤,大聲道:“那麼老朽找錯了什麼對頭?”錢二依然陰陽怪氣的笑道:“你說赫大姐在多少年前殺死了你的嬌!八臂蒼猿沉聲道:“七年之前。”站在北首的皂衣老者,口中咄了一聲,嘻笑道:“你女兒還沒出世,赫大姐已經住在這裡,已經有二十年沒出山了。”錢二接口道:“這倒是實在的,還有一點,赫大姐十年前走火入魔,那會巴巴的叫人抬著轎子,趕到夾江去,殺死你老夥伴?”八臂蒼猿聽得臉大變,張目問道:“錢二哥,此話當真?”站在西首的老人嘿然道:“你幾時聽咱們趙錢孫李,騙過江湖朋友?你既然還和錢老二相識,快到石凳上去坐一會兒吧!”八臂蒼猿突然長笑一聲,雙目寒光四,凜然道:“你-們要待怎的?”錢二連連搖手,道:“沒你父女倆的事,咱們是…”他話沒說完,只聽站在北首的皂衣老人嘻嘻一笑,拉大嗓子叫道:“喂,老朋友,你躲了這多時候,也該出來亮亮相了吧了別讓咱們乾耗下去好不?”八臂蒼猿這才知道他們隱然合圍,並非對自己父女,這就回頭對他女兒使了一個眼,退到邊上。

南振嶽方自一奇,暗想:原來石筍叢中,還有人隱伏?就在北首皂衣老人喊聲方落,突聽“哈哈”÷笑,一團黃影,從斜刺裡竄起,快如箭,劃空朝南首飛掠過去!要知這座小山,座北朝南,北面和一座峻嶺相連,南首正是下山的出路!南振嶽目光銳利,也只看到那是一個瘦小的黃衣人,心頭暗暗讚歎:“光看這人身法,武功已非庸手!”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瘦小黃影堪堪飛出,只聽錢二二陰陽怪氣的聲音笑道:“錢老二這裡不通行…”

“蓬”!敢情兩人在半空中對了一掌!錢二在半空中翻了一個筋斗,依然落到原來的石筍之上!

“哈哈…”那團黃影,隨著笑聲,騰空而起,口中喝道:“錢老二掌上平平,李柺子接劍!”黃影隨聲而下,這電光石火之際,但見白光如練,手上已經多了一柄長劍,宛如銀虹倒掛,·閃電向北首皂衣老人當頭劈落j南振嶽瞧得心頭大凜,這人和錢二對了一掌,居然在借勢騰身飛起的當兒,身在半空還能開口說話,還能拔劍發招?此人輕功之高,簡直已臻上乘!錢二仰頭望了一眼,口中不咦道:“會是衡山老猴子!”

“嘻嘻!這叫雙猿鬧龍峒!”站在北首石筍上的皂衣老人劍光臨頭,居然還是嘻嘻直笑!。

但他手上卻絲毫不慢,短拐疾舉,一記“撥雲見天”朝上去,口中喝道:“李不怒候教!”拐勢疾沉,倏變“北斗斜指”快速無倫,朝黃衣人右點去!南振嶽暗哦一聲,忖道:“是了,此人準是衡山神猿劍客紀嘯天無疑,武林中只有衡山一派,擅騰躍刺擊之術…”心念方動,只見黃衣人身形斜飄,劃空橫掠!

“嘿!”站在西首的皂衣老人,冷冷一嘿,道:“你是找孫三壁來了?”沒待對方飄近,一個黃澄澄的星槌,脫手打出,著黃本人飛去。他槌上一條鏈子,足有八尺來長,·一槌出手,勢挾勁風,呼然有聲!

“這也算一招吧!”黃衣人話聲出口,倏地一提真氣,身形疾升,星槌堪堪從他腳下飛來,只見他腳尖一點,藉著槌上勁道,筆直朝東首老人飛撲過去。站在東首石筍上的皂衣老人,緊閉嘴,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炯炯雙目,瞧到神猿劍客朝他飛去,依然一言不發,右腕一振,手上一面純鋼太極牌,呼的一聲,勢勁力急,直推而出!他這一推之勢,罡風狂飄,帶起呼嘯之聲,足足籠罩了五六尺方圓,威勢極猛!。神猿劍客揮手一劍,一點銀芒,向洶湧如的牌影中飛過去!劍牌乍接,發出“叮”的一聲輕響!神猿劍客好像被暴退,身形一沉,直向中間石桌上飛瀉而下!

南振嶽站立之處,就在石桌邊上,只覺疾風颯颯,一團黃影,自空而下,好像朝自己撲來,心頭大吃一驚,急忙後退一步,舉目瞧去!原來這一瞬之間,石桌上已經多了一個身穿半截黃衫,揹負長劍的瘦小老頭,此人當·然就是神猿劍客紀嘯天了!這時他長劍業已收起,站在石桌之上,環目四顧,呵呵大笑道:“就憑你們左家四名衙役,也想替黑風婆出面擋橫?”話聲出口,雙腳一頓,黃影騰空而起!孫三壁冷冷喝道:“衡山猿公劍法,也未必高明!”站在東首石筍上的趙老大,太極鐵牌和神猿劍客長劍一接,幾乎被震得在石筍上立不住腳!再低頭一瞧自己一面純鋼太極牌中間,被對方劍尖,穿了粟米大小一粒小孔,心頭不期暗暗吃驚,這老兒劍上功夫,看來已臻上乘境界!心念轉動之際,聽到孫三壁的喝聲,他知道神猿劍客好強逞勝,自己四人,犯不上和衡山派結怨,聞言急忙攔道:“老三…”神猿劍客去勢極快,但聽朗朗笑聲,隨風傳來:“咱們再碰上的時候,就要你認識認識衡山派的猿公劍法!”說到最後一句,估計當在百十丈外!趙老大微微搖了搖頭,倏然隱去,其餘三人也立即相繼隱沒。

八臂蒼猿陸東干眼看神猿劍客走後,雲中四將也相繼隱去,不長嘆一聲,黯然回頭說道:“孩子,咱們也走吧!”—那青衣少女似要開口,但她轉身橫了南振嶽一眼,匆匆跟著他父親身後,朝外走去。

南振嶽目送他父女兩人,在石筍叢中消失,不自的吁了口氣。

光憑這青衣少女一手又準又狠的暗器手法,其父蒼猿劍的厲害,已可想而知,自己身上要不是穿了師傅的金猱寶衣,豈不死得冤枉!想到這裡,心頭又泛起許多疑念,八臂蒼猿在江湖上名頭不小,他子七年前死在黑風婆手裡,當非虛言,但黑風婆明明在十年前已經走火入魔了…“哈哈,人已經走了,南兄還在這裡怔怔的站著,真是多情種子!”南振嶽回頭瞧去,只見龍學文不知何時,已近身邊,雙目斜睨,笑的望著自己!他一身白衣,人如臨風玉樹,神態瀟灑已極,不由回頭笑道:“龍兄原來已經來了一會?”龍學文輕笑道:“小弟是說南兄被人家連下殺手,不但坦然受之,而且還念念不忘呢!”南振嶽臉上一紅,道:“龍兄休得取笑。”龍學文道:“這姑娘除了稍嫌心狠手辣,模樣倒是不錯!”南振嶽瞧他手上拿著一個黃綾立軸,忙道:“龍兄手上,可就是家師信符嗎?”龍學文也不便說笑,點頭應是,走近石桌,一面把卷著的立軸,攤了開來。

只見黃綾上裱貼著一隻用白紙剪成的右掌,掌心朝天,託著一座金七級寶塔。

南振嶽上次用金箔貼上掌心,只朝少林百忍大師照了個面,事後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個金屑模糊的影子。

後來聽舅父述說?才知自己師傅,真是托塔天王,但對師傅信符,可說是第一次看到。

此時看到軸中金塔,不由慌忙拜了下去,然後朝龍學文問道:“龍兄不知要兄弟如何守護家師信符廣龍學文知他已經答應,連忙拱手稱謝,地瞥了他一眼,才道:“不瞞南兄說,今晚之事,家師原已早有準備,百石朝天四周,也借調了守護先姨丈墓山的雲中四將,普通敵人,休想闖得進來。而且家姨母今晚也答應親自趕來,縱有強敵,也是有驚無險。只是今晚來人中,可能還有少林,武當等九大門派中人,家姨母不願和他們多結怨隙,不便出面。正好家師藏有托塔天王信符,天大的事情,立可消解,就是怕他們不肯見信,借重南兄,也就在此。因為南兄乃是天王嫡傳高弟,他們瞧到有南兄在場,自會退走。”南振嶽聽到這裡,不目注龍學文,遲疑的道:“此事兄弟覺得有一問題…”龍學文直起身子,抬首道:“南兄請說。”南振嶽道:“兄弟認為信符原是江湖某一個人取信於人的符記,見符如見本人,今晚來人如果見了家師的信符,都不肯見信,又如何會信得過兄弟呢!”龍學文點頭笑道:“南兄說得有理,但還有一點,只怕南兄沒想到。”南振嶽道:“願聞高論。”龍學文笑了笑道:“這是家姨母說的,令師信符,如在別人手上,九大門派的人,自然深信不疑,因為家師昔年曾與九大門派為敵,江湖上只知家師突然隱去,當年敗在令師手下之事,本就沒人知道…令師為了怕九大門派向家師尋仇,才留下信符,當然也沒人知道其中原委。

這次大家只道家師修復走火入魔之軀,勢必重出,江湖為惡,才尋上門來,企圖阻撓破壞,如果突然取出令師信符,又有誰能信?”說到這裡,接著輕輕一嘆,道:“江湖上不論正,總是強者為先,如果家師沒有走火入魔,憑她老人家的武功,縱然有人尋上門來,縱然她老人家不使武功,取出令師信符,說明經過,又有誰敢不信?”南振嶽聽他說得有理,連連點頭道:“龍兄說的,自是實情,只是兄弟從沒在江湖。上走動,九大門派中人,全不相識,他們如何會相信兄弟呢?”龍學文雙目採。含笑道:“家姨母曾說,待會先把令師信符,掛在巖前,來人要是看到信符,能夠自行退去,當然是最好不過了。萬一有人不信,門。那就要借重南兄,足踏天樞,左掌垂直朝地右掌高舉託天,擺了個姿勢就好。”南振嶽聽得心頭不期一震,他說的左掌垂直朝地,右掌高舉託天,這個姿勢,正是師門“擎天三式”中最具威力的“抑濁揚清”!這式掌法,因為必須把全身力道,提聚右手掌心,而且又有左掌下壓之勢,幹清真氣,全在右掌,威力急猛,·出必傷人。

“擎天三式”其餘兩式,可以在任何招式中使出,並無一定姿勢,也只有這式“抑濁揚清”才是真正擺出“擎天三式”的架勢,可能師傅“托塔天王”之名,也是因此·而來…自己擺出這式姿態,當然可以證明自己來歷,但師傅傳自己這式掌法之時,曾一再告誡,不準妄使…龍學文瞧他忽然沉不語,深奇怪,側側問道:“南兄,家姨母說的只要你擺個姿勢,莫非南兄有什麼為難之處嗎?”南振嶽皺皺劍眉,說道:“不瞞龍兄說,這式姿勢,是師門一招掌法,有發無收,出必傷人,家師曾再三告誡,不準妄使。”龍學文輕笑道:“這就是了,你擺出這個姿勢,正是證明你身份來歷,這原是要他們相信你是天王門下,等他們相信了,你就可把二十年前之事,告訴他們,這樣所有誤會,不就全都冰釋了嗎?又不要你拿這式掌法,去和來人打架,自然也算不得是違反了令師不準妄使的告誡。”南振嶽聽他說得有理,心中暗道:“黑風婆遵守師父約,二十年不曾為惡,如今在走火入魔之時,強敵上門,縱然沒有師父信符,自己既知內情似乎也應該相助解圍。

何況還有師傅信符,只要不和來人動手,擺個‘抑濁揚清’的姿勢,也等於亮出師父信符一樣,似無不可!”想到這裡,不由概然道:“龍兄既然這般說法,兄弟姑且一試。”龍學文睜大了眼睛,滿臉喜容,的道:“你答應了?南兄,你真好!小弟終身你的…”南振嶽只覺他說話之時,聲音帶顫,初見時的那股朗氣概,忽然全收,似乎另有一種兒女之態!當然,每一個人在情緒動之時,都會出一些兒女之態來!南振嶽忙道:“龍兄,兄弟必須聲明,今晚之事,兄弟所能效勞的,就是如此,至於出手助戰,師門規章素嚴,兄弟恕難…”龍學文沒待他說完,急忙搖手笑道:“這個自然,南兄仗義援手,小弟已是不盡,怎好還要南兄出手?”-。剛說到這裡,只見石筍叢中青影閃動,走出一個青衣使女,手上託著銀盤,嫋嫋行來!南振嶽瞧得一怔,她不是秋月?秋月朝南振嶽嫣然一笑,放下銀盤,取出兩個食盒,才道:“時光不早,南相公想必腹中飢餓了,這是婢子特地替兩位相公準備的。”南振嶽起身道:“多謝姑娘。”龍學文道:“南兄怎麼和她們也客氣起來了?”接著朝秋月問道:“夫人來了沒有?”秋月點點頭,悄聲道:“來了,夫人說,兩位相公,年輕人,一定談得來,所以要婢子把食盒送出來,好在這裡談心賞月,等會婢子再替相公們來沏茶。”說話之間,兩隻眼睛,溜著南振嶽和龍學文兩人,嘴角間浮起一股神秘的笑意!龍學文狠狠的盯了她一眼,秋月才不敢多說,含笑離去。

南振嶽腹中早巳飢餓,食盒中的菜餚,又十分緻可口,不覺盡情吃了個飽。

兩人都是英俊年少,龍學文對南振嶽又十分傾倒,不但一口一聲“南兄”叫得甚是親切,而且還處處就著他。

南振嶽對他原無惡,只是在路上被他偷換馬匹,和替他上九死谷投書,幾乎上了惡當。

但他因為找上九死谷,才能遇到舅父,自己身世大白?也可以說是龍學文反而幫了自己的忙。

這會,眼看龍學文對自己竭力拉攏,情意甚摯,心頭前嫌,不覺盡釋,反而和他十分談的契合。

秋月收過食盒,沏上新茶,眼看兩人談得投機,那敢嘴,悄悄而來,又悄悄的退走了。

漸漸黑了下來,大半輪明月,斜掛半空,照在這片小小的盤地中間,份外顯得清幽。

龍學文瞧瞧天,倏然起身,道:“是時候了!”南振嶽慌忙跟著站起!龍學文回頭笑道:“你還早呢,小弟先把信符掛好了再說。”話聲——落,立即取過立軸,轉身走近北首兩石筍之+間,把信符張掛起來,一面低聲說道:“這是休門,石筍後面,即是家師潛修府,只要過了今晚子時,家師就可啟關二待會,就請南兄站在這裡,擺出姿勢,如有動靜,自然有人接應,不勞南兄出手。”南振嶽舉目望去,但見兩石筍中間稍後處,另有一石筍,擋住視線,瞧不到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