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古桃花源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大廳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頭戴道帽的灰衣道人,只見他背微弓,一手捋著山羊鬍子,雙目神光奕奕,含笑望著自己兩人!
真是師傅!
師傅真會是這裡的總護法?南振嶽心頭一陣狂跳,慌忙撲的跪下,口中叫道:“師傅!”龍學文也跟著拜了下去說了聲:“晚輩叩見老前輩。”洪山道士微微一笑道:“你們起來!”南振嶽、龍學文依言站起,洪山道士朝龍學文頷首道:“令師可好?”龍學文躬身道:“家師託老前輩洪福。”洪山道士點點頭抬目道:“孩子,你們已經見過宮主了?”南振嶽應了聲“是”洪山道士慈祥的道:“好,你們隨我來。”話落,飄然朝右首石壁走去,大袖輕輕一揮,石壁上頓時現出一道門戶,石門緩緩朝裡開啟。
這是一間略呈方形的石室,除了正中一張紫檀雕花錦榻之外,還有一把虎皮椅,和兩張几椅,上面都墊著錦墩。
洪山道士在虎皮椅上坐下,伸手朝對面一指,道:“你們也坐下來!”南振嶽滿腹疑雲,在椅上坐下,忍不住問道:“師傅!你老人家真是這裡的總護法?”洪山道士藹然笑道:“為師已有多年不履江湖,原也不想擔任什麼名義,只是成宮主乃為師多年老友,這次為師從雲南回來,路過此地,蒙她一再堅邀,只好暫時住上一段時間…”說到這裡,忽然呵呵一笑,又道:“沒想到你們也會找到這裡來,這樣也好,為師疏懶慣了,你們來了,也好替為師辦些瑣碎事兒。”南振嶽應了聲“是”抬頭問道:“師傅,這裡的成宮主到底是誰,弟子從前怎麼沒聽你老人家說過?”洪山道士笑了笑道:“傻孩子,武林中的事兒,你不知道的,可多著呢,成宮主成名遠在數十年之前,何況又隱居在與世隔絕的桃源之中,就是為師,也有多年不知她的下落,怎會和你說起?唔,那天岳陽樓上,三眼老妖,和你說了些什麼?”南振嶽道:“師傅那天用傳音入密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他說師傅既然不願和他見面,也就算了,接著就把取走的金塔立軸,還給了弟子。”他不敢說出三眼老妖說師傅不是托塔天王王公直的話採。
其實師傅自號洪山道士,也從沒說過他老人家就是托塔天王,因此把這段話略過不提。
洪山道士捋須笑道:“三眼金童自視極高,三十年來,為師迴避著他不止一次了。”南振嶽幾次要待說出奉命求取藥方的始末,終因有龍學文在旁,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
自己和龍學文結以來,情如手足,這倒並不是把他當作外人。
實因直到目前,仇家究竟是誰,還絲毫沒有眉目,舅父臨行之時,一再叮囑,連母親隱跡嵩山,都不準自己前去探望,可見此事何等重要?他心念轉動,幾次開口言,神之間,自然難免出來!
洪山道士瞧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孩子,你有什麼事麼?”南振嶽怔的一怔,嚅嚅的道:“弟子確有一件事要向師傅稟告…”洪山道士藹然道:“孩子,你有什麼事,只管和為師直說。”南振嶽遲疑了一下,才抬目道:“弟子不慎,把師傅的信符丟了。”他因師傅不知就理,當著龍兄弟問了出來,自己既不便在龍兄弟面前實說,但又不能不說,心中一急,只好把話題引開。
洪山道士笑道:“你既已遺失,也就算了,好在此物也無多大用處。”南振嶽內心一陣愧疚,自己縱然不是有心欺瞞師傅,但總是對師傅說謊,一張俊臉,登時脹的通紅。
就在此時,他心頭忽然升起另一件疑問!
那是自己在幕山瞧到的一幕,師傅一掌震死了長白二老中的盤嶺蒼鷹,奪走錦盒之事!
這件事和師傅平為人,大相逕庭,自己心頭存疑已久,只是面對著師傅,不好直說出來。
此刻既然說出丟失信符,正好把這段疑問,也隱約的說將出來。
心念一轉,接著說道:“這信符,實是被一個生相猥瑣的老頭,從弟子身上取走的。”洪山道士目光一注,問道:“此人是誰?”南振嶽搖頭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是弟子曾在酒樓上見到過他。”龍學文道:“大哥,你說的就是那個糟老頭?”南振嶽點點頭,洪山道士忍不住道:“經過情形如何?”南振嶽眼看師傅果然追問下來,這就把在崇陽酒樓如何遇到猥瑣老頭,他坐在自己對面,如何取出錦盒,又摸出許多金子,和一個綠玉鼻菸壺…洪山道士聽到這裡,猛然目金芒,擺手,喝道:“且慢,此人長相如何?你說得詳細一點!”南振嶽從小跟師傅長大,從沒見過師父臉如此獰厲鬱怒!心頭不由一驚,忙把猥瑣老頭的長相,詳細說了一遍。
洪山道士怒哼一聲道:“千年參王,果然是他劫去的!”南振嶽聽的心頭大震,他先前還懷疑殺死盤嶺蒼鷹,奪走錦盒的可能有人假冒師傅,但師傅這句話,已經證實此事確是師傅乾的!
千年參王,那錦盒中放的,原來是千年參王!
師傅為什麼要奪走千年參王呢?洪山道士臉漸漸柔和下來,接著說道:“你再說下去。”南振嶽接著說出糟老頭如何使出“抑濁揚清”驚退雪地神鵰…洪山道士凝神細聽依然擺了擺手,止住南振嶽話頭,微笑道:“此人居然敢假冒為師,哈哈,孩子,你可曾瞧出破綻來?”南振嶽愕然道:“弟子,想不出什麼破綻來?”洪山道士笑道:“抑濁揚清,左掌沉地,沉重濁之氣,右掌託天,揚輕清之氣,這一抬,貴乎純出自然,不需著力,真氣自然進發,護身克敵,妙存天機。
聽你方才所說,他上託手掌,要等到朝前一拍,掌力始發,分明只是擺了個“抑濁揚清’的姿態!
實際上卻是暗把力道凝蓄掌心,藉前拍之勢擊出去的。
不過此人功力深厚,連你都沒瞧出來,張廣才自然更難發現了。”南振嶽仔細一想,師傅說的果然有理,這一點,自己當時怎麼沒有想到?一時不低頭道:“弟子愚魯,不是師傅指點,弟子確實想不到此。”洪山道士微笑道:“這也不能怪你,總究你年紀還輕,經驗不足。”南振嶽道:“師傅教訓的極是。”洪山道士又道:“後來呢?你繼續再說下去!”南振嶽接著又把當晚在房外,只覺有人從自己身邊擦過,先前也不疑是他,後來發現易、任兩人從房中飛出,自己一時好奇,暗中跟了下去,以及在青雲寺所見,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洪山道士一跺腳,怒聲道:“鐵佛寺的石芝,又被他騙去了!”
“此人一再假冒為師,著實可惡。”說到這裡,忽然抬頭道:“丫頭,有人假冒老夫,你們回來之後,怎不立即向老夫報告?”南振嶽心知師傅這句話,是向山下任如川說的,連忙凝神諦聽,但從山下到這裡,少說也有半里來路,自己那想聽的到任如川的回答。
過了半晌,洪山道士冷哼道:“你們師傅認為是小事情,已五福堂去辦了,老夫就可以不知道了麼?快去告訴你們師傅,限五福堂在一月內查明此人下落,老夫要親自會會他!”一面回頭道:“時光不早,你們也好回去了,明天可向逍遙宮報到去。”南振嶽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龍兄弟在旁?還是和師傅有幾個月不見的緣故,總覺得師傅沒有像從前那麼親切了!
他和龍學文雙雙站起,退出石窟!回到山下,只見任如川果然還站在那裡等候,趕忙奔前幾步拱拱手道:“有勞任姑娘久候,在下兄弟,實不安。”任如川抬眼嫣笑道:“南兄不必客氣,小妹還沒向兩位恭喜呢!”南振嶽聽的一奇,含笑道:“在下兄弟,有什麼值的任姑娘恭喜的?”任如川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瞟著他,嫣然笑道:“兩位榮任副護法,難道還不值的小妹恭喜?”
“副護法?”南振嶽想起方才師傅曾要自己兩人,明天到逍遙宮報到之言,心想:“是了!成宮主要自己兩人前來叩見總護法的意思,就是要師傅斟酌情形,派自己兩人的職司。”任如川接著說道:“是啊,副護法,和護法,只低了一級,南兄還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護法,地位可高著呢,就算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人,也不過是個護法名義。”這倒不假,南振嶽親耳聽到像五臺鐵佛寺,枯佛石空大師,在武林中聲譽極隆,成宮主也只聘他擔任護法!
心中想著,一面說道:“在下兄弟年輕識淺,怎好擔當副護法重任?”任如川格的嬌笑道:“這是家師和總護法的意思,其實南兄在龍門幫,當上副壇主,地位也不低呀!”說話之間,三人已回到舍前面…
任如川停步:“兩位請進去休息吧!小妹明天再來奉陪。”南振嶽連忙拱手道:“任姑娘請便。”任如川脈脈含情的瞟了他一眼,含笑離去。
龍學文瞧著他後影,口中輕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朝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