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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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了？”海瑞怒斥道“還有這幾百人？敗了？”

“敗了。”黃光升低頭道。

“這裡是紫城，是太和殿！”海瑞瞪目吼道“你告訴我敗了？我大明怎麼能敗？”話罷，他不再理會任何人，揮著木衝向楊長帆:“臣來救駕！”他奮力衝至臺階前，卻被趙光頭一拳砸中口，皮包骨頭的老人與徽王府第一猛士相差太過懸殊，海瑞直接被拳頭砸得後滾幾圈，然而他翻身嘔了口血，不管不問，再次重來。

趙光頭又一次將海瑞打翻在地。

嘉靖將全部看在眼裡。

這，就是罵得自己祖墳生煙的那個天下第一忠臣啊！

時至今，唯一一個來救駕的，也只有他！

海瑞蒼老瘦弱的身體，在嘉靖面前經受著一次次的摧殘。

“海瑞！”嘉靖再也無法忍下去，扶著龍椅起身伸手“朕…朕…朕知錯了！”全場唏噓。

嘉靖一生犯了無數的錯誤，但他從沒承認過。

即使在楊長帆的槍口前，他也沒有承認。

但面對這樣的海瑞，他終於低頭了。

“朕知錯了！停止吧！”嘉靖雙目通紅，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衝海瑞吼道。

海瑞即便撲在地上嘔著血，神卻還大為清明，出一絲動的笑容:“輔此明君！臣一生足矣！”話罷，他再次撐起殘破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挨拖著木走向前去。

“臣！來…救駕…”即便是殺人無數的趙光頭，也不忍再出拳，轉頭望向楊長帆。

楊長帆默默點頭。

趙光頭嘆了口氣，默默握拳。

很可惜，海瑞沒有機會再接趙光頭的拳頭，踉蹌途中，氣力不支，撲倒在地，隨後又盡力向前爬了幾寸。

“臣…來救…”微弱的聲音戛然而止，海瑞永遠地閉上了那張逆耳的嘴。

嘉靖木然坐回龍椅，雙目呆滯，淚兩行。

楊長帆在旁問道:“怎麼樣，後悔麼？”

“…”群臣默默垂淚，即便是徽王府軍士也有所動容。海青天的名號幾乎大過首輔，如今死在這裡，也算忠報國，死得其所了。

楊長帆回身，一步步踏下臺階，掃視眾人。

“其實，能擋住我的人有很多很多。”

“比如張經。”

“比如陸炳。”

“比如王忬。”

“還有很多很多。”楊長帆說著，環顧四望:“可惜你們沒有給他們機會。”群臣咬牙切齒，臣誤國，嚴黨埋下的禍太深了。

“你們以為都是嚴嵩做的？你們就沒有錯麼？”楊長帆回身望向嘉靖“你就沒有錯麼？”

“楊賊！”黃光升怒而出列，指向楊長帆“若要殺人，就來個痛快！我大明的朝廷，輪不得你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