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如初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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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痕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房間,也不顧小珍小珠驚訝的目光,直奔大蒙著頭就睡。
“娘娘,您怎麼啦?”小珍端來一碗熱湯,擱在桌子上問蘇無痕。
“皇上是不是不在朝中?”蘇無痕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恕妃如果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後宮偷會情人,那個人皇上不會不知道吧。
“娘娘,您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皇上了?半個月前,皇上不是和二皇子一起去了前線麼?”小珠道。
蕭行奕和蕭允都去了前線?
蘇無痕深深的糾起了眉頭,蕭允去了,那麼她自己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無憂見自己今逃過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那麼自己只有等待著死亡嗎?不,絕不能。
事情果真不出蘇無痕所料,只是這個藉口讓蘇無痕有些心驚,一大早皇后王鳳霞就派了兩個滿臉嚴肅的嬤嬤叫了自己去。
“有人告訴本宮,你趁皇上不在,偷偷的去過行雲宮?!”王鳳霞低著頭玩著自己的護甲,護甲上的寶石折著燭光刺到蘇無痕的眼睛裡,蘇無痕不自覺的眯了眯眼睛,那護甲給蘇無痕帶來的傷害太深了,那護甲是那麼殘酷的掀起了後宮華麗麗的外衣,讓她第一次看見了女人之間鬥爭的殘酷。
蘇無痕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她要看王鳳霞處理這件事情的意思。
“是誰看見的?”王鳳霞側臉問身邊的嬤嬤。
“啟稟娘娘,是恕妃身邊的丫頭!”
“把恕妃給本宮請過來,另外作證的那個啞巴丫頭也給我帶上來!”王鳳霞長長的護甲颳著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蘇無痕心裡一驚,那個王鳳霞口中的啞巴丫頭,就是自己的貼身侍女——青萍。
沒多久,只聽“噗通”一聲,青萍就被兩個氣力大的嬤嬤拖著扔到了自己的身邊,蘇無痕抬眼看著青萍。
青萍的臉已經高高的腫起,眼角已經被打破了,鼻子下兩條血跡還沒有幹,青萍對著蘇無痕死命的搖頭,示意她不要承認。
蘇無痕原本直的背脊,在看到青萍的那一瞬間,頹然的鬆弛了下來,心中一片悲悽恨鬱:上天對自己折磨也就罷了,自己身邊無辜的人也要跟著受罪?
“參見皇后娘娘——”一臉病態的恕妃在宮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對著皇后行禮。鬢角粉的絹花襯托的她的瓜子臉,下巴更加的尖細,原本是已經淡忘了她衝到自己寢宮大鬧的事情,可是經過這一次對青萍的傷害,蘇無痕恨不得將她的模樣印到自己的腦海裡去。
“恕妃,你說說是怎麼一會事情?”王鳳霞似乎還真端出了秉公處理的模樣,側頭命人給恕妃端來一張椅子。
“回皇后娘娘的話,前段時間娘娘身體欠佳,臣妾很是擔心,聽說月初的第一柱香是最靈的,所以臣妾就去了,途徑行雲殿的時候,小茉說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臣妾怕耽擱了吉時,所以也沒有管她,自己先去了庵裡,可臣妾回來後都沒見到小茉,到處找了一圈才知道,小茉看到清妃娘娘的魂魄了,還說——”
“還說什麼?”王鳳霞看到恕妃說的吐吐,不由皺著眉追問道。
“還說看到蘇貴妃和青萍在行雲宮!”恕妃一口氣說完,卻不敢拿眼睛看蘇無痕。
“剛才青萍已經招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王鳳霞眯著眼睛上下的打量著蘇無痕。
蘇無痕沒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樣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打進了冷宮。
說是冷宮,可是皇家園林終究是比外面的環境要強,依舊是高高的院牆,只不過是白磚黑瓦的冷調。牆頭裂縫裡長出來,現在早已經乾枯了的荒草,在風中顫抖。
蘇無痕卸去了所有的珠寶首飾,褪去了所有的綾羅綢緞,只是用一印著蘭花的棉布包著一頭長髮,手裡拎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裡面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服。
父親是萬萬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女兒,會有著和姐姐這麼不同的結局吧。可是有什麼關係麼?得寵也好,冷落也罷,不過是皇家棋盤上的一顆普通棋子,用完之後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只是棋局可以重來,人生卻沒法翻盤。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總是別時情,那得分明語。判得最長宵,數盡懨懨雨。哈哈哈——”淒涼的唱詞,曲末卻帶上蒼涼的笑聲,蘇無痕身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個身穿青長裙的女子瘋瘋癲癲的跑到蘇無痕的面前,將手中綠的絹帕往蘇無痕的臉上一扔,然後又笑嘻嘻的跑開了。
身後一個嬤嬤對蘇無痕福了一福:“對不起,貴妃娘娘,莊修儀又犯病了——”蘇無痕微微一笑,那嬤嬤已經撇下蘇無痕去追那個瘋瘋癲癲的莊修儀去了。她抬眼看了看四周還沒有化去的積雪,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眼前浮現出青萍那無辜的眼神,自己自救尚不得,更談不上保護身邊的丫鬟了。
在采薇宮的時候,就沒有多少的宮女,也沒有人會涉足,如今蝶妃不在了更加不會看見一兩個人,所以初到冷宮的蘇無痕並沒有多大的不適應,除了房間更小了,更冷了之外。
小珍和小珠幫蘇無痕收拾東西的時候,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了監督的太監,只是為了能將自己喜歡的幾本書進包袱。
天還沒黑,蘇無痕就早早上了,雖說被子很硬,但比起沒有棉被在身上,還是好上很多,她還是謝皇后沒有直接把自己貶到浣衣坊去。
莊修儀晚上斷斷續續的歌聲,將蘇無痕的夢割裂的支離破碎,她不知道遠處的蕭允會不會知道夢裡有他。
哥哥在邊疆還安全吧,蕭允在邊疆還安全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蘇無痕將蕭允的地位放在了哥哥蘇無憂的後面,要是他教會自己盜夢術多好,至少自己可以進哥哥的夢裡看看。
雪下了又融了,融了又下,蘇無痕和那個莊修儀的嬤嬤慢慢的絡了起來,她知道她姓李,於是親切的喚她李嬤嬤。
李嬤嬤身體也不是很好,經常咳嗽,不過她有著一身很好的廚藝,即便是自己種的白蘿蔔,她也能做出鮮美的味道出來。
李嬤嬤有時候會為蘇無痕打抱不平,說皇后只不過上下輕輕一動,蘇無痕便被掐斷了翅膀丟進了籠中,從此後世界對她來說,就只有四四方方的這一個小院子。
蘇無痕聽到此話不過是撇了撇嘴巴,她原本就沒有和其他妃嬪一般,有顆沸騰的心,對她來說,只要哥哥和蘇家沒事,在哪裡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也許,離開了後宮,皇上和皇后也就不會再想起自己來了,自己也能平安的過一輩子吧,和李嬤嬤一起做做飯,繡繡花也是好的。
可是這些都是蘇無痕一廂情願的想法,恕妃還是不放心她,那她正在河邊洗衣服,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個臉生的小太監,猛的往她身上一撞,她一失重心,撲通一聲就扎進了冰冷的河水裡。
還好那小太監做事之後沒經驗,也不管蘇無痕死活就膽小的跑開了。上游漂浮過來的一節枯木托起了蘇無痕,才使得連忙趕來的李嬤嬤和其他的兩個活宮女,七手八腳的將蘇無痕撈了上來。
蘇無痕病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時而清醒時而昏的過著子,有一天聽到小珍低聲的啜泣還有宋嶽霖著急的呼喚,這才真正的甦醒了過來。
小珍紅著眼睛,青著眼圈。宋嶽霖紅著眼睛,鬍子拉茬的。還有李嬤嬤手上端著的冒著熱氣的薑湯,蘇無痕忽然覺得除了哥哥,自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
“小珍,你怎麼來了?”蘇無痕示意讓小珍扶自己起來。
小珍拿了個布的靠枕給蘇無痕靠上,強作笑顏道:“我去求了太子殿下,他讓我來的。”蘇無痕點點頭,差點忘記了蝶妃曾經給自己說過,除了她,唯一可以求助的還有太子蕭承。
“你呢?你是偷偷來的吧。”蘇無痕對著宋嶽霖道。
宋嶽霖袖子下的手分明一抖,小珍忙替宋嶽霖辯解道:“娘娘,您別怪宋太醫,是我去求他來的,您不知道,您生病後,我去求內務府撥幾味常見的藥,內務府都不願意給。我只好——”蘇無痕嘆了口氣,對宋嶽霖道:“既然我已經沒有事情了,你還是快回去的好,好不容易年紀輕輕就混到了太醫,別因為我而丟了烏紗帽。”
“無痕,我——”情急之下的宋嶽霖,竟然直呼出了蘇無痕的名諱。
剛出口,就覺到了小珍和李嬤嬤的目光。
蘇無痕再次的嘆了口氣,將臉朝向裡,對他揮了揮手。
宋嶽霖也知道事情的厲害,只得對小珍再三的囑咐了幾句,依依不捨的走出了冷宮。
“這裡是宋太醫開出的方子,你快去幫蘇貴妃煎好吧。”李嬤嬤支開小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