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白色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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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的珞兒真是長大了，懂得去處理那麼多事情，冥叔真的很替你高興。”冥叔欣望著我。

“冥叔，這是我從京城買來的一些很名貴的補葯，您老的身體不好，趕緊吃一些吧，珞兒希望您快點好起來，我還要和您一起去桃花園練飛刀呢。”我從背後的布包裡掏出一些葯材，拿出其中一粒核桃大的丹丸遞過去。

“好，冥叔馬上吃。看到珞兒，冥叔的病都好了一大半了，不信，冥叔現在就下走給你看看。”冥叔接過葯丸放進嘴裡，邊咬邊掀被下。

“冥叔，您老還是好好躺一會吧，呆會珞兒去煮一些好吃的給您吃，你看想吃什麼，珞兒都幫你做。”我按住冥叔的身子，生怕他起又會引起什麼不適。

“珞兒，你就讓冥叔下來走走吧，都躺了好幾天了，躺累了，骨頭都快僵硬了，再躺下去病情只怕又會加重了。”冥叔執意要下。我想了想，扶起冥叔朝屋外的小亭子走去。亭子旁邊有幾株柳樹，正隨風輕舒著玉臂。池子裡荷花開的如火如荼，還有蜻蜒停在上面。不遠處那一叢叢一簇簇五顏六的正是仙人茶，美的眩目。

“珞兒，記得你走的時候正是蕭瑟的秋季，轉眼又快到秋季了，時間過的真快。不知道冥叔還有多少機會守望著四季過去，人生苦短啊。”冥叔嘆著。

“冥叔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珞兒不許冥叔說這麼喪氣的話。”我搖著冥叔的胳膊嬌嗔。

“好，好，冥叔聽珞兒的，一定長命百歲！”冥叔出慈詳的笑容，伸指輕輕颳了一下我微翹的鼻頭。扶著冥叔在花園裡四處轉了轉，看他老人家的神好了很多，果真是人逢喜事神。我擔心冥叔會累著，好說歹說才將他勸回屋裡，又到灶間熬了一點米粥喂他喝下。冥叔的臉上漸漸多了一絲紅潤，也許是我給他服下的大補丹發揮了作用。燒了些熱水幫冥叔擦乾淨手臉，扶他上靠坐好，說想去看看焉兒和幾位叔嬸，晚點再來陪他。冥叔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催我快走。一路小跑，很快看到焉兒住的那棟房子。屋外沒人，我悄悄潛到焉兒的窗前探頭朝裡望，看到焉兒又坐在窗下繡花，雪白的繡花糰子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蓮花。旁邊還坐著小翠，正在專心致志納鞋墊。我走到屋外摘了幾片樹葉，運起一股真氣將樹葉緩緩吹進窗內，臉上出惡作劇般的笑意。

“焉兒姐，快看快看，那是什麼？樹葉怎麼直直跑進來了？啊，有鬼啊，救命啊！”小翠尖叫起來。

“小翠，別怕，別怕，可能是風吹進來的！”焉兒的聲音透著顫慄。

“哈哈哈，鬼來啦！”我實在忍不住笑意，大笑著撲進窗戶，兩隻手把臉蛋捏的變了形，直往小翠身上撲去。

“啊！小姐，天哪，是小姐，嚇死小翠了！”小翠嚇的跌到地上，待看清是我，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小姐，真的是你回來了？真是的，一回來就嚇人，差點嚇死我們了。”焉兒伸手去扶小翠，有點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嘻，想你們啊，所以就趕緊回來了。一年多沒見，你倆倒是越來越美麗人了，我看著都動心，更別說那些大老爺們，我看，是該為你們物如意郎君嫁掉了！”我自顧坐在椅子上，嘻皮笑臉望著她們。

“小姐，這趟出江湖好玩吧？越發的油腔滑調了，就知道捉我們玩…”嫣兒俏臉一紅，羞澀啐了我一口。

“小姐，你還是老樣子，只是瘦些了，嘿嘿，沒有找個姑爺帶回來？”調皮的小翠拿我打趣。

“我…，臭小翠，別胡說，討打啊！”我一愣，腦裡又浮現出柳風的影子，心裡不一痛。下意識晃了晃頭，晃走這些煩亂的思緒。焉兒和小翠完全沉浸到與我相逢的興奮中，沒有發現我臉上的神有異，手忙腳亂搬出一大堆乾果招待我，說是特意為我上山採的，動的我差點又淚灑當場了。和她們嘻嘻哈哈瘋鬧了一會，又去看望了張媽李叔他們，然後回到冥叔的住處，準備晚上就宿在冥叔這裡，好好陪陪他老人家。次天剛亮，冥叔便爬了起來，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本不象剛生過病的人。我也穿衣起，扶著冥叔到碧潭邊走了圈。潭邊的竹葉已經全部長出來了，好一片綠的風景，美的醉人。吃過早餐，我告別冥叔回到師父居住的小樓，在樓下的花園裡碰到她老人家。我想，是該好好和師父談談了，關於柳風。師父聽完我的敘說，沉默良久，撫著我的手道:“珞兒，你還是回京去吧，你以後不再是百合谷的人了，和柳風好好過子去吧！”師父的臉上很平靜，眼裡有著慈愛。

“師父，您要將徒兒逐出百合谷？不，不要…”我跪在師父面前，滿臉滿眼哀求。

“去吧去吧，趕緊走，你已有所愛的人，去跟他過子吧。為師累了，不送你了。”師父顯得有些不耐煩，轉身走上閣樓。我跪下，朝著閣樓叩了幾個響頭，灑淚出谷。走了一圈，又悄悄拐了回來，朝左側地走去…踏入祖師爺府，從懷裡掏出那柄很緻的小袖劍，輕柔地撫摸著，那是臨走時柳風送給我的，說是帶在路上防身。又撫了撫吊在脖子上的“連心珏”這個夜夜陪伴著我的愛情信物，不心痛如割。輕輕跪在祖師爺雕像前，悽楚的臉上有淚珠滑過，一串串滴在手中的袖劍上。別了，柳風；別了，師父！

“珞兒，住手！”身後傳來師父淒厲的尖叫聲。

“師父，別過來。對不起，徒兒沒聽您的話，徒兒知道您老人家代徒兒踐約，原諒徒兒不能這麼做…”我著淚，一抬手，袖劍朝口狠狠刺去。一道耀目的紅光閃過，潔白的羅衫輕輕飛旋、飛旋，逐漸溶入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