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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孟德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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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頭驟顯一片沉悶得令人窒息氣氛,風吹大門“咿呀!”作響,使人到將引來山風暴雨滂淪而落之勢。

孟佗雙眉一蹙,朝那位報喜太監作揖道:“事出突然!煩請劉公公回宮轉告貴上今早發生之事,兩位宦官就暫住敝舍,老夫會盡力搶救,待他們甦醒後再追查事實真相!”太監劉公公作揖回禮,神慌張奔出庭院,只聞一聲“駕!”響,馬蹄雷動馳騁而逝。

雙手負背踱步不安的孟佗道:“陳公臺!帶人去查明到底是哪方人馬下的毒手?快速回報!”陳宮作揖敘禮,一聲不響快速離廳而去。

孟佗獨自嘆然一聲,喃喃自語道:“大漢氣數將盡了嘛?連軍隊都不可靠。改朝換代是早晚之事,我應該投注哪方人馬才能確保自身家當安全?我有這個選擇之餘地嗎…”搖頭嘆息,兀自帶著沾滿血跡的聖旨離開大廳,朝東廂房而去。

牡丹芳、牡丹芳,黃金蕊綻紅玉房。

千片赤英霞爛爛,百枝絳焰燈煌煌。

東廂房庭院,種滿各式各樣牡丹,吐蕊芬芳爭相放豔。

當時京師貴族,尚牡丹三十餘年矣。每暮,車馬若狂,以不耽玩為恥。名貴之牡丹品種,有如魏紫、姚黃之類,一株喊價高數萬錢者,大有人在。

一望去,皆是奇卉異種,可見孟佗之富有至令人咋舌不已之程度。

廂房內,太監包羅偕萬象數來以“妙手回”華佗悉心照顧之下,內傷已好了八成,言明他們可以自由下走動。

當兩人昏數天,好不容易清醒睜開雙眼時,第一眼即瞧見小主子張心寶滿臉焦慮,滿溢關懷之眼神時,忍不住淚盈滿眶而“簌簌!”落溼前襟,趕忙下榻,匍匐地面,得痛哭涕不能自己了。

“親阿爹來過了剛走!到底發生了何事,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將你們救了回來,得謝‘妙手回’華佗大夫嘍!快起來說話。”守候一旁的家丁忙道:“兩位公公如果行動方便的話,請你們到大廳會晤我家主公,有一些事**請教你們!”兩人著裝完畢,滿臉真誠,畢恭畢敬各牽張心寶左右小手,相偕隨著家丁來到了客廳。

見了他們入廳,孟佗馬上離座,一臉的團團笑容,作揖敘禮道:“兩位公公真是福大命大!沒料到為老夫送來皇上的聖旨及賭債,卻差點惹來殺身之禍,實在令老夫過意不去!快快請坐。”一屋的人,隨孟佗禮貌作揖或抱拳自我介紹一番,卻只認識“溜口蘇”糕餅店的掌櫃千金江苗菁姑娘,見其親暱地牽著一位紅臉的威武不群之美髯大漢,十分醒目。

太監包羅機靈作揖道:“這位少俠!這個嘛?莫非就是小主公時常掛在嘴邊誇讚的關羽大哥嘍?果真相貌堂堂,威赫神武,那個嘛?朝廷若有您這種將才,哪怕盜賊猖狂!”關羽臥蠶眉一蹙,反應冷淡,將頭一擺哼聲道:“在下一生磊落!並無當宦官的朋友,不敢高攀!”太監包羅一愕!真是一臉的尷尬漲紅。

居然將熱臉頰,貼上了人家的冷股…自觸黴頭。

太監萬象見這個白衣關羽實在無禮至極,然霍起,要破口大罵之際,衣角被人拉扯了一下。

回頭瞧見了小主子張心寶雙眼凝視,橫肘,一副“哼!哼!”出聲,得幫腔模樣,驟間眯著雙眼佯裝嘻笑,脅肩打揖,硬生生的“咕嚕”口唾將醜話縮了進去。

看主子眼睛居然說話?看事得打個太極八卦!

主子大似天!親過爹孃生。

當然不怕滿屋子的人強忍不噱!只要小祖宗高興就好。

豈料,白芙蓉天真無跑至張心寶身旁拉其衣袖“噗嗤!”一笑道:“小寶!原來皇宮大內的太監都是馬嘛?你說,你是也不是?”哇噻!哪家蹦出來的野丫頭如此出言不遜,竟然指著禿子罵和尚?瞧不起咱們就是死罪一條,哪容得她侮辱小主!

兩人臉驟變,一口汙氣無處發作,咬牙切齒地揎臂袖就將捉拿之際。

瞧著張心寶握其雙手笑道:“我們在後花園扮家家酒!你是扮成我的第一個老婆,天地為證,百花為媒,以後長大可要嫁給我嘍!不許反悔!”太監包羅及萬象兩人,一時間即傻了眼,趁著揎袖作勢之間,機靈地“叩!叩!”跪在地面作揖道:“奴才包羅偕萬象!參見小主母萬安!”動作聲調,還真整齊劃一,十分默契。

這一大幅轉變,羞窘得白芙蓉滿臉緋紅,頓然慌張不知所措!跑至江苗菁背後躲藏。

“嚶!人家才不嫁這個壞小孩,羞死人嘍!怎恁地又跪又拜的拍馬?”馬就是忠心耿耿嘛!誰敢笑話?!別人還沒有這種福份!

這一攪擾,卻使大廳一場尷尬化之無形,人人內心頓受一陣溫馨,尤其以江苗菁及關羽為最,不由得手牽手的甜,非外人所能體會。

孟佗最樂,忙趨前扶起兩位當紅太監笑道:“兩位公公怎來當真?小孩子之遊戲,我們皆曾有過,兩小無猜之戲言,就如馬耳東風,一拂即過嘛!”太監萬象卻正經闆闆肅穆道:“我們小主子的話,就如聖旨!從小就說一不二,若要天上的星星,咱們大主公‘張迴天’就摘下來給他,這回真是天大的喜訊!這位聰明伶俐,漂亮小主母是誰家的乖女兒,快告訴咱家,好回去稟報!”孟佗雙眼一抹憂喜參半神道:“白芙蓉是老夫乖義孫女!這件事先按下不說。先談談兩位公公所發生之變故,說出來讓大家研討一番,慢慢絲剝繭後,終會真相大白,替你們及那一百名戰死的御林軍,討回一個公道!”太監萬象忿懣不平,咬牙切齒,搶先說道:“我們牽領御林軍人馬沿途一路順暢,哪知來到貴堡前二十里處那片密林時,突然爆出了沖天烈焰焚燒,瞬間煙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我們摸黑下車,只聞一陣鐵器鳴,馬匹嘶叫,人聲沸騰廝殺連天,本分不清敵我雙方人馬!”太監包羅接口道:“火光沖天!這個麼?煙霧瀰漫之中,隱約瞧見飄然來了二名尉官裝束人物,臂綁一條紅巾為記,陡地朝我們動手攻擊,起先以為御林軍造反了,那個嘛?戰鬥起來,猛地發覺對方武功異常,非一般軍士提刀帶槍所能比擬?居然赤手空拳以十指為武器,十分犀利霸道!卻不知是什麼武學?”太監萬象雙眼一抹恐懼道:“烈火沖天正好助長他們的陽剛指勁!卻壓制了我們的‘寒天神拳’武功,戰鬥不到十回合,我們口中了指勁有若電擊雷捶,滿口鮮血狂噴,死命地就往貴堡來求救,以後就不醒人事了!”孟佗拍拍兩人肩膀安道:“你們大主公‘張迴天’親自到出事現場巡視一番,然後親自來東廂房查過了指勁傷痕!說道你們能夠死裡逃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居然撞上了西域絕學《饕餮真經》之‘截電指’,當然不是其對手!”撫額又道:“敵人十分兇殘!有可能假扮士兵混在御林軍隊伍中做內應,待火勢燎原為號,合其外應一舉撲殺御林軍人馬,搶奪黃金車輛,來個措手不及,不留一個活口!”太監包羅脫口道:“雖然知道了武功來歷!但放火殺人搶劫的兇手到底是哪方人物?”孟佗沉道:“這件案子!你們主公‘張迴天’可能有些眉目,先回皇宮處理了,聽說內部出了好細,不難查個水落石出!要我們靜候消息,準備反撲!”太監包羅滿臉錯愕道:“他個熊!這個嘛?宮裡又要雞飛狗跳惶惶不安了,那個嘛?非死個八十一百的不可!”張心寶拍著小脯打包票道:“親阿爹說過!趁這個機會,非剷除異已不可,叫什麼來著…對了!先下手為強,慢下手則遭殃!明裡暗裡皆動手打擊敵人嘍!”白芙蓉嘟嘴不以為然道:“小寶!這是大人的事,又關你什麼來著?”

“呵!哪會不關我的事?包羅及萬象差點就沒命!這個仇可大了,不抄那些強盜的賊窩,誅他們的九族一籮筐,哪能算是出氣?以後賊人再出來害人,豈不是更糟!”雖然童言無忌!說得也不無道理。

但是搶匪非一般普通剪徑小賊,皆是武林一身負絕學高手,才是大家所擔心之事,可能又有一場苦戰!

關羽棗紅顏靨漲亮,臥蠶眉頭一皺,暗忖道:“咯!完了,小寶染官僚惡習頗深,光憑個人喜好論事,動輒輕率草菅人命?長大後豈不是一怒嗔念起,血成河屍填溝?現在如不糾正其偏差思想,以後怎麼得了!”將趨前糾舉時,為江苗菁機伶地輕扯其衣衫,帶著活潑蹦跳的白芙蓉雙雙離廳到了後花園。

關羽仰天愴然一嘆道:“小菁!此子不教是‘張迴天’之過,本刺殺他卻被你所阻,我真愧對死去的契兄陳逸夫婦!”江苗菁闇然神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憑我們現在的武功加起來也抵不過‘張迴天’一個拳頭,整處於宮廷內鬥之宦官,真料不到,其武學已練至先天胎息,用心若鏡,不將不,應物而不藏之界!此獠善於拙藏,專工心計,實在可怕。”關羽悲忿莫名,握拳擂痛聲道:“難道就任由這廝滿手血腥之‘蝮鷙兩全’張讓,繼續欺君罔上,下忠良的猖狂下去?天下之大,就無人可以製得了他嗎?”江苗菁娥眉一蹙嬌嘆道:“權力利益使得人心黑暗!宦官張讓是從‘極惡之道’陰之間入道,但是他仍然有個致命破綻!”關羽一愕,轉為驚呼聲道:“太好了!快告訴我,他的致命破綻在那裡?”白芙蓉茫然不解嘴道:“大姐姐!用我的‘金翼魔蟬’是否可以殺死這個壞蛋?”江苗菁凝視兩人片刻,幽幽一嘆道:“沒有用的!除非在宦官張讓面前,當場殺了張心寶使其驟間失心瘋狂,才能有機可趁!我們下得了手嗎?”關羽及白芙蓉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江苗菁摘一朵黃牡丹於髮鬢之間,倍嬌豔,漫不經心又道:“假若如此!我們與他何異?‘至尊神教’被人稱為魔教,就是因為太過神秘,又以毒蟲控制主要教眾,所以令人聞名喪膽,然而,我們卻是魔中君子,也有不取不捨之尊嚴!”這段相處的子裡,關羽受頗深,正之分野,全然取捨於一心而已,但是以訛傳訛卻是能使人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呀!

白芙蓉噘嘴不悅道:“大姐姐!難道我的親阿母教主,會比不上這個大壞蛋?”江苗菁神一振,朝南一襝衣裙為禮,表示尊敬,充滿希望道:“教主若肯出手相助,就不怕那個大壞蛋嘍!但是,時機未到,可能冥冥之中的那面天網,已然做了安排吧!”三個人逕行花崗石七彩步道,各懷滿腹心思,少了那份閒情雅緻,欣賞庭院正在綻放金黃花蕊的牧丹奇卉異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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