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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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瑾將雲若安置在揚州城郊的一家小小的客棧中。安頓好雲若後，他便飛快地請來了大夫。大夫檢查了一番，說道:“夫人是骨折了，我要幫她接骨，再用夾板固定，接骨時會有些痛的，請夫人不要亂動，否則接偏了，可會落下殘疾的。”雲若臉蒼白，她緊緊地咬著下，嘴角滲出血絲，眼中含著淚珠，強忍著不讓它下來。

簫瑾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坐到邊，將她環在懷中。雲若沒有拒絕，靠在他的膛上，兩隻柔荑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

“準備好了嗎？”大夫問道。

雲若點點頭。

“那我就開始接了。”等大夫接好骨，綁上繃帶，簫瑾和雲若都到身上已被汗溼透了，雲若忙離開簫瑾的懷抱，簫瑾不太自然地站起身來，走向大夫:“謝謝大夫。”

“治病救人乃醫者之本嘛，公子不必擔心，夫人的腿已接上，恢復得快的話，一個月後就可以行動自如。”大夫回答。

雲若和簫瑾這才發現大夫將他們當作了夫，臉上都是一紅。簫瑾掩飾地問道；“還需什麼葯物嗎？”大夫回答:“尊夫人身體虛弱，我開些續氣補血的葯，調理個把月，自能痊癒。”

“多謝大夫了，請大夫開葯吧。”等大夫開好了葯方，簫瑾這才想起剛才是從雲若的房間逃脫的，錢卻都在自己房裡，現在二人都是身無分文。大夫似乎也看出了端倪，笑道:“公子定是離家匆忙吧。無妨，無妨，等有銀兩時再給老朽診費吧。”簫瑾忙扯下間的玉佩，到大夫手裡，說:“我不知道這個價值幾何，如若不夠，我下次一定補上。”

“太多了，太多了。”大夫搖頭。

“請大夫一定收下，就算是我和…和內子的一點心意。”簫瑾道。大夫見他如此堅持，只得收下，稱謝而去。

送走大夫，簫瑾走到邊，問道:“還疼嗎？”雲若給他一個微笑:“不疼了。”她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怎麼你左臂又滲血了，傷口不是痊癒了嗎？”簫瑾這才注意到左臂的傷口可能又裂開了，鮮血在不停地滲出。雲若淚如雨下，自責地說道:“一定是剛才我那麼緊地抓著你…得你…都是我不好，我真該死。”心疼她的狼狽，簫瑾捧起她的臉，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安撫地說:“沒事，很快就會好的，不怪你。”雲若自責得更厲害了，她垂下眼，不看他，泣得更兇。她長長的睫上淚珠點點，簫瑾忍不住癌下身去，在她眼上輕輕一啄，她身子一顫，並沒有拒絕。簫瑾更放肆地吻住她的，演繹出一曲愛的戀歌…

良久，二人才從越中清醒過來。

雲若面若桃花，嬌吁吁。他的吻技並不純，熱情之中還帶著羞澀，但想起自己比他更加生澀的回應，雲若窘得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藏起來。

她偷眼瞧瞧簫瑾，他也是紅暈著臉，魂不守舍般。

雲若心中甜絲絲的，伸手想拉他回回神，發現他的左臂上又開始淌血了。她解開他臂上的繃帶，看見他的傷口有些開裂。

“不行，這得上葯啊。”她焦急地說。

簫瑾這才將思緒拉回，看著她關切的眼神，他不忍忤逆，點點頭:“我這就去買些金創葯，順便把你的葯也買回來。”說到這裡，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真是身無分文了。

雲若不吱聲，默默地從頸上摘下一個玉墜，到簫瑾手裡:“你去把這個當了，應該足夠我們的葯費和住客棧的錢了。”簫瑾握著還帶著她體溫的鑰匙形玉墜，眼中微微有些溼潤。

“快去吧。”雲若說“我等你回來。”簫瑾暗暗下了決心:一定會為她將這玉墜贖回來。他將玉墜揣進懷裡，疾步出門。

****簫瑾將玉墜當了，當票上寫明贖期為一個月。他將一個月的房錢給客棧老闆，並囑咐他對自己和雲若入住的事保密。

客棧老闆以為他們是私奔的情侶，在收下了十兩銀子的“封口費”後“會意”地拍脯保證絕不洩漏他們的行蹤。

三天一晃而過，簫瑾每守在雲若的身邊，心照顧，心中卻焦急著:怎麼去籌錢贖回雲若的玉墜？

雲若見他每心事重重，料他是擔心錢的事。於是這天，她讓他去幫她買些絲線和絹帕。

簫瑾依言買回。雲若將他趕去煎葯，自己則在房內忙碌起來。

“這是你繡的？”簫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不好看？”雲若故作生氣。

“不，不是。太美了，就是宮裡的也沒這麼好啊！”他由衷地讚歎。

“宮裡？”她不解。

“呵，我是誇張，誇張而已。”他慌忙掩飾。

她並沒在意:“明天，你把這些送去繡莊賣吧！”

“你？”他搖頭“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遇到你之前，我和孃就是這麼度的。”說起故去的孃，她神有些黯然。

“你別哭，我答應你就是。”簫瑾見她睫顫動，又緊張起來。

雲若含淚而笑:“你放心，我不會再動不動淚了。打從把那玉墜當掉，我就決心要忘掉過去的一切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從此…就給你了。”聽到她真心的表白，他動得將她緊緊摟人懷裡，給她一個深吻。一番纏綿之後，簫瑾深情地望著意中人，雲若則羞赧得低頭不語。

“你臉上怎麼有塊黑？”簫瑾問。

“真的？”雲若抬頭“你臉上才有呢？”

“呃？”簫瑾摸摸自己的臉，果然一手黑“一定是煎葯時上的。”

“快擦一擦，我都快認不出你了。”雲若伸手為他擦拭。

“嫌我黑，不要我了？”簫瑾調侃地握住雲若的手。

“討厭。”雲若回手。簫瑾一臉“痛苦”:“唉，都嫌我討厭了。”

“你，你好壞。”雲若咯咯嬌笑，簫瑾也笑了起來。

忽然，簫瑾高興得一躍而起:“有了！我就這樣塗黑了臉出門，就不怕追兵了。這些繡帕就不用送去繡莊了，我自己來賣，豈不多賺些？！”

“你怎麼可以？”雲若阻止“雖然不知道你的家世，但你絕不是個市井叫賣之人！”

“你應該也不是個繡女吧。”簫瑾反駁。

“你、你什麼意思？”好容易“忘記”的往事又湧上心頭，雲若淚如雨下，她將臉埋在枕頭裡，對簫瑾喊道“你出去，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簫瑾慌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別哭了。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她不理他，噎個不停。

“我承認，原來在家裡，我連衣服都不必自己穿上。可現在，我們這樣的情況，你讓我怎麼辦？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你，其他一切地位、尊嚴，我早就顧不得了。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我知道，你心中有個傷口，你不願對我說，我也不勉強，我只想用我的一切努力，為你將傷口撫平。我的心，你難道還不懂嗎？”簫瑾心中酸澀，不也有些動容。

聽到他真心的表白，雲若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她抬起頭，看著他。簫瑾見她抬起臉，不容她說話，深情的吻便覆上了她的櫻。

一場風波消於無形，只剩濃濃的愛意盪漾在心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