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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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的角度看去,那紙鳶至少離開有三里外,但紙鳶的體積約有一個犄牛般大小。
那想必是一隻很大的紙鳶。
他們都沒有問劉獨峰為何要在此地放紙鳶,他們知道主人做任何事都必然有理由,只是一般人不易察覺那真正理由所在而已。
雲大道:“爺,已經解決了。”劉獨峰道:“救的是誰?”藍三道:“是沈邊兒和秦晚晴。”劉獨峰“哦”了一聲道:“雷卷呢?”張五道:“他和唐二孃可能已經殉難了。”劉獨峰臉不變,但一向穩定的手背,手背上的賁的青筋突地動了一下,只說了兩個字:“可惜。”這次輪到廖六問了:“週四呢?”李二答道:“他在三里開外,引導風箏的方向。”劉獨峰為什麼要放風箏?
他這麼多地方不選、偏選這地方,此時此境來放風箏?
沈邊兒和秦晚晴倒在稻田的水渠裡,疲乏得像死了一般。
然而金的夕陽極力燦麗,照在阡陌連疇的金黃稻田上,那金的夕照在水彩畫般的雲層裡篩出來,美得像圖畫一般。
兩人忽然發覺這地方美得令人如置身仙境。
兩個人都愣了好一陣子。
在這時候,兩人才覺到自己是逃出來了。
兩個人發襟凌亂,披著泥草,忽然相擁在一起,渾忘了一切。
他們一起共歷過血戰,走過生,走過死,現在相擁一起,只是一種親近,一種親切,甚至不知是喜悅還是痛苦:他們終於活了下來了!
這時的相擁相依,都是發自至情至的。
但是過度的疲乏,戰鬥過後的空虛,很快的侵佔了他們,他們相擁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風徐吹過,金黃的麥穗就在他們身後沙沙作響,兩人覺得這像是沒有了一切,沒有了一切的恬靜。
這恬靜像風,像麥穗的沙沙。
像靜時的光陰。
秦晚晴只覺得眼皮很倦,像風在呵護,依偎男人溫暖的臂膀裡安眠…
其實不僅秦晚晴睡了,連沈邊兒也睡了。
他有生以來,像一柄高手鑄冶給鎮邊大將軍的劍,是利的,硬的,快的,一出爐就作戰,從沒有止息的時刻。
然而這一次在戰亂後的短眠,卻是他畢生至今,睡得最安祥的一次。
甚至連夢也沒有,只有麥穗在沙沙,沙沙…夢裡的世界也是恬靜,金黃的。
他終於被惡夢驚醒。
他夢見雷卷。
雷卷滿身浴血,掙扎把手遞向他,可是他卻似給點了道、渾身動彈不得,雷卷把手越伸越近,竟執了一條羽,在拂他的臉!
他一驚而醒。
他雖驚醒,但長年的訓練使他全身肌完全不動,只把眼睛略略睜開。
臉上很癢。
原來是髮絲。
秦晚晴的髮絲亂了,隨著晚風,吹掠過他的鼻尖。
月半圓,風把稻麥揚起一種寂寞的熱鬧,秦晚晴睡得很甜,臉側向月亮那邊,紅微翹,像一張小孩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