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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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氣氛出奇安靜，黎湛一邊切割著盤裡的肋排，一邊抬眼看著長桌尾端的孟穎臻。她低著頭使用刀叉，將肋排上的逐一切下來，連配菜的甜蘿蔔也沒放過，全被切成細小的丁狀。

她心事重重，臉慘白得像病人，一整個晚上不曾主動開口，其至沒發現他一直在觀察她。

“工作上遇到棘手的狀況嗎？”黎湛放下刀叉時，金屬碰撞著瓷器的尖銳聲響，劃破了寂靜的空氣。

他看見她的肩膀微微聳起，掩在長睫下的眼眸盪漾著驚悸，她抬起頭回視，慘白的臉在柔和燈光下並沒有好轉，反而多了一股無助的柔弱。

“你還好嗎？”他推開椅子想起身走向她。

“別過來。”她忽然揚眸喊住他，眼神盈滿了恐慌。

他微愣，眉頭深駿。她不太對勁，難道是兆雪跟她說了什麼？

“我有話對你說。”她的臉虛弱，卻十分頑強。

“有什麼話等吃完飯…”

“我現在就必須說出來。”她反常的態度強硬，眼神含著幾分決絕的打斷他。

“好，你說。”他沈定的回望她。

“我想離婚。”她毫不遲疑地脫口。

他一震，平放在桌面的雙手握緊成拳，俊顏微微緊，嗓音沉了好幾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要離婚。”她無比堅定的再次強調，然而顫抖的手指洩漏了內心的惶恐。

“為什麼？”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怒意爬滿俊美的臉龐。

“我沒有辦法繼續這樣下去…”她的眼眶泛起潤，嗓子哽咽。

“是我的錯，我太慢發現自己對艾德格的情。”他僵住，眼神變焊複雜，怒氣緩緩消除。

“你想跟我離婚，是因為艾德格？”

“我愛他。”孟穎臻抬起淚水滿盈的眸，微微顫抖地說道。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是愛他的。抱歉，艾蒙，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但是我終於明白，我之所以會受到你的引，全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見了艾德格的影子。”原以為他會然大怒，或者暴跳如雷的發火，然而等了又等，她只等到一室沉靜。

她有些詫異，不努力睜亮起霧的視線，仔細看清他的神情。

沒有憤怒，沒有暴躁，沒有惱恨，只有複雜難測的冷靜。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愛的人是艾德格，不是你，我沒辦法繼續跟你一起生活。”

“我聽見了。”他說。

“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艾德格。”

“你知道？”她錯愕不己。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瘋了嗎？！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她忽然害怕起來，難道他會接近她，甚至與她結婚，背後藏著某些算計與陰謀？

“我喜歡你，我想要你，所以我才會跟你結婚。”他想安撫她的情緒，伸手按上她緊繃的肩膀，不出幾秒，隨即被她使勁裡開。

“不，不對，你說謊。”她努力穩住自己，卻無法抑制逐漸失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