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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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途只能用驚險一詞來形容，當孟穎臻全身狂冒冷汗的將紅minicooper開進前院時，另一輛鐵灰寶馬休旅車已經停在她的前頭。

黎湛就靠在車頭前方，手指頭夾著一菸，他的腳邊全是踩熄的菸頭，大概有六或七，她想他應該等了一段時間。

她的手指在發抖，忽然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呆在駕駿座上好片刻，直到他將半截煙往地上一扔，伸腳踩熄，然後朝她走來。

她看起來就像一具沒有血的屍體，臉慘白得嚇人，也是白的，兩眼渙散無神，裡頭盈滿了恐慌。

黎湛覺得口如遭重擊，悶痛很快的擴散至全身，他的肌緊繃，呼非常急促而且濃濁。

他不想嚇到她，她看起來已經遭受過巨大的驚嚇。

黎湛走上前，放鬆了臉部肌，敲了敲車窗。

她愣愣的降下車窗，近距離之下她的臉慘白得令他心疼，他伸出手心捧住她的頰，試圖溫暖她。

“嗨，小老虎。”他低語，琥珀眼眸盛滿了擔憂，熱切地端詳她不佳的面。

“嗨。”她擠開笑容，看起來卻像一朵缺乏水分就快枯萎的花朵，就連那顆耀眼的虎牙都顯得很沒神。

“我聽說了，你的身體出狀況，為什麼不通知我？”他撥開她的瀏海，梳理起散落在她頰邊的髮絲，嗓音就像羽那般輕柔，努力緩和她的緊總。

“我…以為我懷孕了。”她艱難的吐出聲音，嗓音像是被磨碎過，沙啞糙。

他沒說話，眼神沈靜的凝視著她，臉上找不到一絲情緒。

每當看見這樣的表情，她總會覺極度的無力，還有一種被孤立的錯覺，彷彿她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他這個人。

“但是醫生幫我檢查過，我沒有懷孕。”她扯開微笑，想說些笑話調解詭譎的氣氛，但是腦袋再怎麼運轉就是一片空白。

“你很害怕？”他直直望進她的雙眼問道。

她的喉嚨一梗，片刻才點點頭。是的，她很害怕，她覺得自己尚未準備好，但究竟是哪方面還沒準備好，她怎樣都找不出原因。

“寶貝，別怕，如果你不想要，我們不需要孩子。”他打開車門，替她解開安全帶，將她打橫抱起。

她的身體冰冷得像失溫，他著她的手臂，幫她製造溫暖，她靠在他膛裡，像只虛弱的小獸，頰上還冒著點點汗珠，看起來好脆弱。

他眸光沈暗，有些異樣的情緒在眼底浮動，她閉著眼沒看見，任隨他將自己抱進屋內。

“抱歉，我反應過度了。”當他將她放在上，她才調適好自己，睜開眼對他微笑。

“我只是覺得我們在這裡還沒完全穩定下來，不適合這麼快就有孩子。”

“我知道。”他在邊坐下，手心貼著她的額頭。

“你想要孩子嗎？”她屏住呼，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他沒有回答，只是傾身在她臉上吻了吻，調整好姿勢，將她摟抱在懷側，用手心輕著她冰涼的手臂。

“好好睡一覺，我會陪著你。”她閉上眼，枕著他的膛強迫自己入睡。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剛才的自己有多瘋狂，居然認為自己不該懷上他的孩子。

她愛他，她需要他，她怎麼可能會害怕懷他的孩子？不管那些恐懼的來源是什麼，她都一定是瘋了。

就這樣，她在自我安的矛盾心態中入睡。

黎湛睜開的雙眼直視著前方，焦距落在遙遠的彼端，先前安撫她的溫柔已經離，一抹陰鬱籠罩在臉上，令他看起來深沈得像俊美的幽靈。

他知道她為什麼害怕，知道她心中的恐懼從何而起，然而他不會揭穿她，至少目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