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法律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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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島惟謙非常的固執，三條實美等人都快給他跪下了，他還是咬定青山不放鬆，一定不肯以大逆罪處置小山收次。鄒德歸和李鴻章都沒有表態，只是冷眼旁觀，阿禮國為首的一批歐美人士卻連連點頭，大為讚賞兒島惟謙的法律神。

“李丞卻非本皇族成員，這大逆罪的確並不合適，但是總不能判小山收次無罪吧！請法官先生給我們一個說法，這個小山收次到底應該判什麼罪？”一眾本人嘰裡呱啦的爭個沒完，鄒德歸開始還能忍，後來卻是真的不耐煩了。

“謀殺未遂，有期徒刑十年！”兒島惟謙好像一直在等鄒德歸一樣，鄒德歸一問他馬給出了答覆。

“十年！哈…”鄒德歸未置可否，只是冷笑了一聲。

“十年！”當事人李丞也是連連搖頭，在國若是有人敢行刺他，明主使之後，肯定是拉出去砍了，判十年，也太不拿他當回事了。

阿禮國等人如同蒼蠅一樣嗡嗡了一陣，也是搖頭的居多。小山收次犯的罪過是謀殺使臣，並不是謀殺老婆的情人，只判十年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他們都很讚賞兒島惟謙對法律和原則的堅持，但是隻怕十年他也接受不了。阿禮國等人也是使節，在很多地方他們也侵犯了本的利益，說不準哪天也會蹦出一兩個人來刺殺他們，他們可不想沒人償命。

“小山收次謀殺的是外國使節，並不是私人矛盾，謀殺未遂的條款絕不適用！他這樣的罪過怎麼可以活命，必須處死他！”滿懷希冀的看了一圈眾人的表情，巖倉具視等人終歸等到的還是失望，鄒德歸不出聲，他們可是不得不出聲。

“小山收次的刺殺並未成功，照謀殺量刑絕不可取！”兒島惟謙也有些失望，不過阿禮國等人的態度他還是很滿意的。阿禮國等人的表情便是對兒島惟謙的鼓勵，他這次絕對是要賭贏了，英國人更傾向於他，他的堅持獲得了歐美各國使節的認可。

鄒德歸等人不參與兒島等人的爭辯，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好像這事和他們沒有一點的關係。枯坐了一會之後，鄒德歸童心打起，居然把手做槍的形狀，然後對準了李鴻章“啪啪啪啪啪”嘴裡配著音，對他無敬仰的李丞連開了五槍。李鴻章本不知道鄒德歸是什麼意思，只尷尬的對鄒德歸笑了又笑。

“小山收次對著李丞的坐車連開五槍，絕對是存心置李丞於死地，絕不能按一般的謀殺未遂處理，應該對他處以極刑以儆效尤！”伊藤博才智驚人，見了鄒德歸和李鴻章玩耍，馬明白了鄒德歸的意思。

“小山收次在現場並未拘捕，而且認罪態度良好，沒有任何的抗拒表現，按律理應從輕處罰。而且他雖然對李丞連開五槍，卻並未對李丞造成傷害，並不符合加重刑法加重處罰的規定！”兒島惟謙並不傻，他一直盯著歐美各國使者的臉，同時也在注意觀察著僅有兩個本記者的表情。

歐美各國的使者支持他，他便有了和滿洲人博弈的資本，也有了以本律法處理的底氣。本的兩個記者則代表了民心，他們也認為小山收次是英雄，他們的態度便是本國民的態度。兒島惟謙今天為了素不相識的小山收次力爭，其實也是為了自己考慮。小山收次若是本的民族英雄，哪他兒島惟謙便是為了英雄力抗*的英雄，將為他未來的政治生涯奠定雄厚的基礎。而且兒島惟謙非常的聰明，他從未在政治角度去討論這個問題，每一句話都是一句法律條。這樣不但可以讓他獲得歐美使節的支持，也可以讓他成為本法律界的泰斗，甚至成為本的司法之父，本的護法之神。

巖倉具視等人又和兒島惟謙爭執了許久，兩邊如同菜市場買菜一樣討價還價，始終沒個了局。不過在巖倉具視等人的一再努力下，隨著歐美使節表情的變化，兒島惟謙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大逆罪的確是不適當的，好在有期徒刑從十年漲到了十五年，之後又漲到了二十年，最後終於變成了無期徒刑。但是處死小山收次一項，兒島惟謙卻一直沒有鬆口，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小山收次的命。

“本席宣判，小山收次蓄意謀刺清國使臣李鴻章丞大人，犯有謀殺未遂罪。鑑於其用心惡毒，造成的影響惡劣，故對其從重處罰，判處無期徒刑，予以終生監！”無期徒刑的方案拿出之後，各國使節都沒有說法，不過歐美使節連連點頭表示支持，所以兒島惟謙做出了最後的判決。

好像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不但使節們紛紛離席準備離開，連記者們都開始整理筆記準備離去，但在這個時候鄒德歸卻站了出來。滿洲副相身份貴重，這位大爺起身看著大夥兒，自然誰都不好意思動了，連剛剛要被帶走的小山收次，也停下了離去的步伐，想聽聽這位大爺也說些什麼。

“你們自說自話的吵了半天，出了這麼個結果來，這也太扯淡了吧！小山收次這樣的狂徒，可以這也平安的離去，然後到監獄裡去當他的民族英雄了嗎？本的法律，未免也太荒唐了吧！”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該來的還是要來，本似乎躲不過去了。

“鄒德歸先生，我們完全是在本的法律框架內做出了判決，並沒有違法的地方。小山收次雖然罪大惡極，但是按照本的法律規定，他的確沒有死罪，請您見諒！法律條盡在，鄒德歸先生大可查閱，若是兒島有半分偏私，當切腹以謝先生！”兒島惟謙如今有了英國人的支持，底氣還很足的，而且他真的是依照法律辦事，沒有半點出格的地方。

“不、不、不！我對兒島先生沒有任何的異議！而且對於先生今堅守法律底線，維護法律尊嚴的行為非常的佩服！先生沒有任何做錯的地方！”鄒德歸連連擺手，他好像也和阿禮國等人一樣，非常欣賞兒島惟謙。

“不知鄒相有何見教？”遊離於政治圈之外的兒島惟謙還以為得計，巖倉具視等老手卻都嗅到了危險，兒島惟謙給自己到了好名聲，但卻給本惹來了*煩。

“兒島先生的判決沒問題，出問題的是本的法律，你們的法律太離譜了！”鄒德歸也是剛剛想到，而且可以把這條加入到談判裡面去。

“這個…”巖倉具視等人不會玩了，鄒德歸直接說他們法律有問題，這該怎麼接招啊！

“小山收次在非常時期，於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行刺天朝使臣，質何其惡劣！而且他連開五槍，打光了槍內的所有子彈，這是存了將車內多人盡數殺死的用意，用心何其歹毒！如果這樣的人不立即處死，怎麼向受害者和國際社會代！另外，如果今天不能嚴懲小山收次，便等於對這些魑魅魍魎的鼓勵，後續行刺事件必然結連發生。不僅我大清和北滿州的使節有威脅，只怕列國公使以及本本國的官員都有危險。反正也是博一次，不成功也能去牢裡頤養天年，成功了便可以實現個人志願，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所以說，今不嚴懲小山收次，便是對這些刺客惡徒的鼓勵，是對行刺事件的縱容！”鄒德歸的口才沒話說，短時間內便想的非常透徹，條例理順的非常清晰。

“鄒先生說的不錯，這種縱容惡徒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列國使節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阿禮國等人也全都明白了過來，一致要求嚴懲小山收次。

其實阿禮國等人剛剛是陷入了一個心理怪圈，他們的本心是希望處死小山收次的。可是因為他們非常欣賞兒島惟謙對法律的堅持，便稀裡糊塗的連兒島惟謙的觀點也一起支持了。如今給鄒德歸這麼一攪和，阿禮國等人也明白了過來，他們支持的是兒島惟謙的法律神，而不是留小山收次一命。

“你們的那個小天皇定的法律不靠譜，本的法律需要改一改了！小山收次暫時收押吧！我們回去繼續和談，順道把本法律的事也一起談了，等談好了再處置他！”小山收次死不死，鄒德歸是真的無所謂，即便改了法律，兒島惟謙也可以用事在法前來為小山收次開脫，不過那個時候這都是小事了。鄒德歸要的是打壓本使團的氣焰，現在因為他們自己窩裡鬥，已經把自己搞得非常狼狽，這條基本是做到了，而且鄒德歸還有了額外收穫。

巖倉具視等人有心反駁，卻一切都來不及了，只能隨著眾人返回會場繼續談判。當天傍晚，談判便有了結果。英國人贏了，他們終於保全了一個獨立的本。國人也贏了，本幾乎成了國的附庸，即便心裡依舊不服，但也被國人捏在了手心裡。歐美列強也贏了，他們陪著溜達了一圈，便在本到了無數的特權。輸了的只有本，本已經輸光了一切。

本成了滿洲的半殖民地，把果興阿能想到的不平等條款都給簽了，同時滿洲軍可以在本的十三處港口和東京駐軍，而且本的所有法律條，必須送長過審，滿洲有修改和監督本執行的權利。

本還得賠付鉅額的賠款，實打實的北滿洲已經拿光了本的家當，可是還有一大幫的宣戰國。大清拿走了三千萬兩，兩千萬是對大清的賠款，一千萬是對李鴻章遇刺的賠款。李丞還不是堂，這槍也沒有打他的面頰，所以減價了十倍。朝鮮是兩千萬，人家多少在對馬一帶劃了一下，所以該給一點。除了這三位大爺，還有東南亞那一幫起鬨的，一家也是三百萬兩。尼泊爾是個例外，在鄒德歸的一再迫下，本給了五百萬兩。尼泊爾是真心出兵了，人家的大軍現在都快走到陝西了，算是路費也得貼補人家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