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將軍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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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興阿移鎮璦琿的這小半年，幾乎是沒有一件順心的事，他每天都活在一種十分焦躁的情緒。果興阿移鎮璦琿的目的是威懾俄國人，結果老子得了英國佬的援助，本無視他的威懾，還有點越來越囂張的意思，讓折騰了一趟的果興阿有點下不來臺。

既然果興阿這個稻草人，嚇唬不住老子這幫壞鳥。擺在果興阿面前的只剩下兩條路，一是通過封鎖糧食走老子，二是直接全面開戰，不過這兩路，都不是很好走，舉棋不定的果興阿成了騎虎之勢。

封鎖邊境，斷絕糧食貿易，的確能讓老子很難過，進而讓俄國人知難而退，自己退出外東北，但是必須得沒有外力介入。結果現在英國人處處和北滿州做對，果興阿封鎖邊境，英國人從本和朝鮮給老子糧食。朝鮮那邊果興阿打個招呼還能控制一下，但是窮的都快當褲子的本，果興阿可本管不住。有了英國人幫忙來的糧食，老子一時半會可餓不死。照這麼拖下去，萬一老子適應了外東北的氣候和土壤環境，自己會種地了，果興阿再想收復故土困難更大。

開戰也不樂觀，單論一兩場戰鬥的勝負的話，果興阿早幾年能打敗外東北地區的俄軍，但是戰爭可不能這麼考慮。一旦真的開戰，果興阿要解決的不是一個東西伯利亞，而是面對整個俄國，西西伯利亞總督區、聖彼得堡都會投入到戰爭當來。假如果興阿可以速戰速決，在援兵到來之前解決東西伯利亞的全部俄軍，然後依託陣地固守與俄軍援兵打防守消耗戰，那麼果興阿還有勝算。但是東西伯利亞太大了，卡爾薩科夫如果和果興阿打游擊，等到俄國援軍到來的時候，戰局肯定是犬牙錯的情況，這種爛仗沒完沒了了。雖然北滿州經濟實力不錯，最後肯定能耗到沙皇破產，但是肯定也要極大的消耗北滿州的國力，再給英國人撿了便宜，也是個麻煩。

如果滿洲軍具有絕對的兵力優勢，可以雷霆一擊，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東西伯利亞守軍，全面佔領東西伯利亞。但是果興阿手裡算鐵道兵和工兵，一共也才不到四十五萬人，本不夠。北滿州現有人口四千兩百萬左右，百分之一的從軍人數不是很高，還可以進一步擴軍。但是北滿州正在蓬發展，各行各業都需要人，現在大連、長、吉林、海參崴等地都出現了用工荒，若是再擴軍扛不住了。所以還得是和朝廷套關係，繼續移民，可是這需要個過程，還是得等。

自己把自己得進退維谷的果興阿，後院也起了火。本來麗妃的愛情故事是瞞著果興阿的，但是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果興阿還是多少聽到了一點傳聞，再把雜務科叫來一問，果興阿差點沒氣吐血了。麗妃偶爾和太監說說話是正常的，偶爾和太監一起吃吃飯也可以理解，時常和太監一起說說笑笑也不算過分，但是當這個太監總是一個人的時候，有點問題了。太監抱一下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太監親一口是大事了，麗妃好像親過。果興阿和麗妃到一塊，起初是為了出氣，後來也有些貪戀麗妃的美貌，他和麗妃還真說不愛情。但是兩個人怎麼說也是僵持了六年，結果麗妃和一個太監好了，果興阿是帽子沒綠，肺子也快氣炸了。

但這也是個有苦說不出的事，果興阿現在很丟臉，他若是對麗妃和那個太監怎麼樣了，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會更丟臉，所以果興阿只能忍氣聲的裝糊塗。王大力到的時候，果興阿正處於拿老子沒轍，麗妃又和太監好了的雙重打擊之下，一天摔幾次東西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有什麼軍情非得和我說啊！說吧！”果興阿也接到了黑龍江艦隊的彙報，知道江東六十四屯那邊出事了。不過他們這些高層考慮事情得從全局出發，一兩個村屯是王大力的一切，對於果興阿來說不過是一個信號而已。果興阿也沒想從王大力這知道什麼軍情，他是想找個當事人瞭解一下情況而已，所以他才會隨便安排了一個參謀問話。

“你看看這個！”王大力把徐元喜的血書經雕塑侍衛呈給了果興阿。本來這塊布條在邊防團給沒收了，而且人家還要銷燬，王大力編了好些瞎話，又說裡面有地圖，又說裡面有機密的，才好容易保存了下來。

“你是拿著這玩意兒來罵我的？”果興阿很想斃了王大力，他可是一肚子的火。

“這是我岳父徐元喜臨終時候，用自己的血寫下的，他讓我拿著來找你，讓你給我們報仇。你如果不肯，今天是特意帶著它來罵你的，你這個罪…”王大力還沒說完，便給侍衛給按住了，再次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讓他說，老子有什麼罪！”果興阿咬牙切齒，他可一直認為自己的功臣，如果沒有他，海參崴哪一片四十萬平方公里的地也歸了老子了。

“官府應該保境安民，可你呢？我江東六十四屯方圓數百里的地方，你直接扔給了老子，任由他們殺我們。徐圓她們母女，當著我們的面給老子辱死了，還有無數的鄉親們…”王大力一說起韓家窩棚的慘變，便哭的像淚人一樣。

“奕山喪權辱國簽了賣國的條約…是我來晚了。當時形勢所迫，我也是不得不，只能以雙方實際控制線為界，你們落入敵手，是我無能，苦了你們了。”王大力的哭訴，讓果興阿的火氣也降了下來，他沒有對王大力發火的權利。

“我們不是奕山賣的，我們是你賣的，江東六十四屯份屬大清管轄，是你把我們賣給了老子！”王大力指著果興阿的鼻子喝罵了起來。

“什麼？”果興阿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將軍，依照奕山簽訂的《璦琿條約》，江東六十四屯的治權的確在咱們這邊。您和特普欽將軍接的時候，局勢實在太亂了，誰也沒注意到。所以和馬列維商議的時候，談的是以黑龍江為界，無意間把江東六十四屯劃給老子了。”譚紹光等人趕緊派人去查了檔案，結果讓譚紹光都尷尬的不行。

果興阿久久沒有說話，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這些年無論怎麼樣，果興阿一直都把自己當作民族英雄，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卻害了那麼多人。

“對不起！我向你和鄉親們道歉！”果興阿忽然起身，在眾人都來不及阻止的時候，長跪在了王大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