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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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順想到了果興阿可能的窘迫，可惜果興阿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慕順的風光。太平軍的第一次近距離衝鋒，雖然被手榴彈和霰彈槍給壓制了下去，但太平軍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太平軍的前鋒在雜草和樹木之間開闢出了攻擊路線，而且在路線相對安全的區域設立了集結點，其距離防線最近的一個集結點已不足二十米了。

果興阿的腦子好像陷入了死循環，他一直在試圖找到能夠應付現在局面的武器，但是想到的七八種武器，不是造不出來，是完全不靠譜。

“如果能搞出個火焰噴器好了！”果興阿在心理哀嘆道。

不知是不是意念的關係，當果興阿想到火焰噴器的時候，村後燃起了沖天的火光。看著不遠處的滾滾濃煙，果興阿覺自己的手指尖又有些發涼了。可能是天覺得果興阿還不夠投入，豐升阿和納什三連的方向也有沖天的濃煙升起。

“太平軍用火攻！”果興阿大驚失。不過又馬反應了過來，防線四周雖然有大量草木，但村子裡沒什麼可燒的了，太平軍的火攻是沒什麼意義的。雖然可以製造大量煙霧遮擋清軍視野，可太平軍也沒有辦法衝過燃燒的草木來進攻。

但無論太平軍的目的何在，兩處的滾滾濃煙卻真切的在眼前。而且村口防線的槍炮聲再次密集了起來，防線四面告急了。果興阿再次覺到了恐懼的滋味，那種被強迫面對，無法逃避的滋味讓果興阿幾乎發狂。

退守小廟在面對土匪時是使得，面對太平軍卻使不得了。如果被壓縮到了過小的空間裡，太平軍的洋炮開花彈，幾炮能把果興阿送西天。突圍也已經來不及了，全部兵力都已經投入了戰鬥，果興阿手裡最後的預備隊只有警衛班和偵查排。沒有時間集結力量突圍了。

“難道這是老子的謝幕演出了！”果興阿在心裡暗暗的問著自己。

果興阿知道，如果只帶著警衛班騎馬突圍的話，自己還有機會。不過扔下全部家當，帶著十幾個人狼狽跑路又有什麼意義呢！雖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果興阿已經有了萬念俱灰的覺了。太平軍都擺不平，將來怎麼打洋鬼子呢！遊戲打不下去了，刪檔重來，穿越失敗了，再穿一次吧！

“大人，豐升阿營長派人送了幾桶火油過來。”佟佳有點畏懼的看著果興阿，果興阿的臉很駭人。

“他送火油來幹嘛？”都快想到自盡的果興阿沒好氣的問道。

“回大人，營長那邊沒說。可能是讓我們燒雜草的吧！我們把草都燒了，髮匪不沒地方躲了。”佟佳早有燒草的打算，不過果興阿一直沒說，他也沒敢提醒。剛好順著果興阿的問話，裝作無意把主意說了出來。

“哎呀！”果興阿回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麼簡單有效的主意怎麼沒想到呢！

所謂當局者，果興阿剛剛當了一回當局者。人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一旦陷入了某種固定的思考模式，很容易陷進去拔不出來。一邊打電話一邊找手機的，大體是這種情況。果興阿也是這種情況，既傳說的腦子短路了。

果興阿一直思考著什麼武器可以應付眼前的局面，從槍械大炮一直想到火焰噴器。到噴器卡住了，沒有汽油，沒有壓力泵，腦子裡都是技術問題了。他卻忘了，他最初的目的，是放把火而已。

一桶桶火油倒出去以後，果興阿也開始燒荒了。太平軍開始還在嘗試著，用泥土撲滅身邊的火焰，繼續保持攻勢。但泥土擋得住火焰，卻隔絕不了濃煙。火場傷人最多的不是火，而是有毒的濃煙。而含有大量水分的青草和翠綠的樹葉，將會產生大量的煙霧。幾番掙扎之後，大部分太平軍不得不逃出了火海。一小部分仍不甘心的士兵，雖然把身體幾乎埋在了泥土裡，但還是在濃煙漸漸失去了知覺。

佟佳幫著果興阿終於擺脫了危局，孔震卻看著阿克敦一步步走入了危局。村後火起的時候，正面防線已經開始撤退的太平軍，突然展開了反攻，而且兵力得到了極大的補充。三個被打殘的火槍方陣，快速補充了人員，變成了四個百人火槍方陣。而且有近五百人的冷兵器步兵部隊，在火槍方陣的掩護下，向防線發起了散兵衝鋒。

“一排、二排保持替擊，壓制髮匪火槍方陣。三排、四排到兩翼，保證側火力。突擊排霰彈槍和手榴彈準備，只要有髮匪壓近五十米，必須把他們打下去！”阿克敦非常鎮定的指揮著一連防禦。而且很好的將軍官培訓的時候，果興阿強調的武器配置，遠程壓制，側火力打擊等等，融合應用到了實戰。

“孔排長，火箭彈壓制來敵步兵群！”看著密密麻麻的敵人，已經有些痴呆的孔震，突然聽到阿克敦說出了一句之前只有果興阿說的出的怪話。

“壓制來敵步兵群？”孔震傻呵呵的重複了一次。

阿克敦沒接話，而是表情困惑看著孔震停了一下，好像在回憶自己的命令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火箭彈！”確定自己肯定沒問題的阿克敦對著孔震吼道。

“嗻！”孔震終於反應了過來。

“近距離目標，散，放！”孔震排在發架，簡單瞄準之後命令道。

四顆火箭彈在天空劃過一條不算優美的弧線，一頭撞入了太平軍的攻擊隊伍。火箭彈爆炸的威力依舊十分強勁，不過造成的殺傷並不大。一則是並沒有打人多密集的核心區域，二則是爆炸的延時太厲害。火箭彈落地的時候周邊人是不少的，可火箭彈一落下來，太平軍早跑了，等爆炸的時候，周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而且太平軍可是打過所謂熱兵器戰爭的，行進的時候不只站的非常分散，而且低頭貓也成了標準姿勢。飛散的破片和彈的殺傷效果，遠沒有轟擊土匪時明顯。抬頭等著炸彈炸槍子打的好漢，那是一個也沒有。這導致了阿克敦雖然佈置的不錯，但是命率並不高。

太平軍的火槍方陣也很有一套，四個方陣齊的速度，一點也不必阿克敦替擊的速度慢。空橫飛的鉛彈，重來沒有停歇過。雖然清軍的命率要高的多，而且有戰壕掩護傷亡較低。但面對著巨大的人數差異，太平軍的火力還是強悍了許多。飽經槍林彈雨洗禮的土牆，時不時的便會有一塊鬆動的土塊脫落。

太平軍的步兵以散兵的狀態，快速的靠近著防線，雖然時不時的會有人前綻放出一朵血花，然後直的跪倒在地。但太平軍的氣勢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一往無前的衝向防線。一具具曾經年輕充滿活力的身體，在如麥般到下，更多年輕的身體，撲向了他們共同的目標。對他們的總人數，倒下的人似乎微不足道。雖然一連的火力一定程度遲滯了太平軍的攻勢，但局勢還是變的岌岌可危。

“孔排長，你他娘沒良心炮呢！”已經有步兵衝進一百米以內了，阿克敦向孔震催促道。

“嗻、嗻、嗻！來啦，來啦！”孔震一條聲的答應著，親手把一具沒良心炮對準了太平軍。

“放！”隨著孔震的一聲令下，五門沒良心炮同時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沒良心炮巨大的炮彈，如同星般砸如人群。桶形的炮彈，在人群眾滾動了一陣後，炮彈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聲，帶走了身邊十米以內的全部生命。被殺傷破片掀飛的頭骨，被爆炸撕裂的肢體，以及飛濺的血，在太平軍的軍陣前方組成了一道絢麗而恐怖的畫卷。

太平軍的衝鋒的隊伍，硬生生被沒良心炮恐怖的威力攔了下來，連火槍方陣都出現了幾秒的停頓。步兵的軍官們正在努力恢復被打亂的陣型，同時安撫驚恐的士兵。但是沒良心炮的速，成為了他們致命的夢魘。

太平軍的天兵們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炸得暈頭轉向，渾然不知身在何方。剛剛緩解了一下爆炸帶來的混亂，士兵找到自己的伍長，伍長找到自己的司馬。然而第二波沒良心炮的打擊再次從天而降。為了躲避槍彈而散開的隊伍更加散亂，剛剛找到的伍長被爆炸拋了天空，剛剛找到的兩司馬被鐵片擊穿了頭顱，太平軍的前鋒在接二連三的轟擊亂作一團。

太平軍的火炮正在嘗試著尋找沒良心炮的陣地，試圖用火炮來壓制沒良心炮的反擊。但沒良心炮雖然炮彈巨大，但身材很是小巧，躲在於戰壕組合的陣地裡，很難發現他的蹤跡。洋炮發的開花彈漫無目的的，轟擊著一連的土牆防線。

然而戰場的局勢，並沒有因為沒良心炮的強大威力而有所改變。太平軍的攻勢雖然被打亂了節奏，但水終究有拍擊到堤岸的時候。太平軍也終於發現，他們以火炮殺傷清軍的目標並不現實，終於把火炮的定義調整為掩護攻擊。

太平軍調整了火炮的目標，開始不斷的轟擊土牆。雖然不能對戰壕裡的清軍造成殺傷，但是爆炸的煙塵遮擋了清軍的視線。已經被火槍方陣壓得很難抬頭的清軍，更是被時斷時續的爆炸壓制得更加厲害。沒良心炮受得影響到是不大，因為沒良心炮本來是概略擊，瞄準也是看個大概方向，視野的影響到時難不住孔震。但步槍火力被壓制以後，單靠沒良心炮卻無法阻擋太平軍攻擊的步伐了。手榴彈接二連三的被扔出戰壕，孔震一次次的調低了沒良心炮的角。

“一連全體刺刀！”面目有些扭曲的阿克敦喊出了，準備白刃搏的命令，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