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火燒圓明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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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紹光現在是左右為難，架起機槍向百姓掃他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這個心，可是放任百姓們胡鬧他也沒辦法向果興阿代。增援部隊到達之後，把原有的防線延長了許多，騎兵在驅逐園內亂民方面更是見效顯著。但是還是那個問題，軍隊是以火力封鎖來防守的，不下死手以火力封堵百姓，百姓們還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空隙，然後一窩蜂似的衝進園子裡。

英法聯軍短期內肯定沒辦法來找麻煩了，果興阿眼下的大敵便成了亂民。這些人攻擊力有限，破壞力卻是極為驚人的，用不了一刻鐘便能把一間屋子變成四堵牆，窗戶紙都不會剩一張。如果不盡快把他們趕出圓明園，果興阿將來肯定要被朝廷問罪。被英法聯軍搶了，還能解釋為戰事不利，被這幫亂民搶了，果興阿是居心叵測了。朝廷的大人們，絕對想象不了這些亂民的厲害。

果興阿把臨時指揮部遷移到了長園的海晏堂，一來是親臨一線督促指揮，二來也是為了保護這片西洋樓。圓明園的西式建築都集在了長園的西北側，面對亂民可謂是首當其衝，而且這裡不僅有百姓們沒見過的新鮮玩意，還有大量的銅製裝飾品。銅可是能直接當錢花的，亂民自然對銅有著更深的執念，扔了北宋官窯瓷器來搶銅塊的也不在少數。兵力有限，果興阿不能派兵特意來保護這裡，只好自己搬來，讓自己的衛隊看護這些西式建築。

“大人，為今之計唯有下重手誅殺一部分亂民，其他的便會自行逃散！”畢雲濤等人也被果興阿招了回來，大家一起參詳對策，畢雲濤一如既往的選擇了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東翁，畢團座此言確為當下最好的辦法，但是將來卻有一個隱患。”皮潤民不想得罪人，但是他發現果興阿明顯對畢雲濤的建議動心了，他不得不攔下來。

“朝野都會說我不仁，說我殘忍！對嗎？”果興阿可是看過各種擰巴到一定程度的清宮戲的，馬反應過來了皮潤民的意思。

“東翁睿智！”皮潤民起惠揚來更喜歡果興阿，惠揚是什麼事都得說明了，果興阿則是一點透。

“唉！風涼話總是好說的啊！沒人會來看看萬的亂民有麻煩，他們只會說三五個衙役能轟走的人，我果五卻大動干戈。肯定不是亂民趕不走，而是我果五殘忍沒有寬仁之心，是我嗜殺成，故意要殺人取樂。”果興阿現在特別想造反，這大臣不好當呀！做點事情太難了。

“我們讓各部都剋制些，儘量少傷人命！”譚紹光難得有些天真的時候。

“亂民的散得太開了，雖然是殺幾十人立個威的事，但是規模卻太大了。一群亂民裡殺幾個，多少群亂民呀！大規模的搞下來，怕是一兩千條人命都擋不住！”果興阿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暗了下來，搖了搖頭。

“而且一線官兵也不好做出剋制的要求，大人這裡要求少傷人命，到了團裡還能有原來的樣子，到了營裡恐怕能變成不許傷人命，到了連裡可能是不許傷人了。一旦我軍士兵畏首畏尾，可能給亂民造成官兵可欺的印象，只怕還會鬧出別的亂子來。”鄒德歸不是捶譚紹光的破鼓，只是捆住士兵手腳的事絕對不能做。

“其實殺十個和殺一百個也沒什麼區別，只要是我們動手殺人了，將來也難免朝野皆知，亂民裡旗人可不少。”果興阿也是苦惱，窮旗丁也是統治階層的人，雖然他們自己吃不飯，但是他們有一大堆山珍海味的親戚。讓他們救濟怕是不行，但是給他們提供攻擊別人的藉口，這些大人物還是樂於接受的。果興阿得罪過的人不多，但是明清的朝廷裡都有一大批專門靠罵人過子的人。

“附近六郎莊、藍旗營、黃旗寨等等村落，九成九的旗人百姓都來了。一旦真動手打起來，這些人肯定也要死傷慘重。到那個時候，只怕朝野下、八旗內外，東翁都要被罵慘了的。而且先前東翁靠著江南軍功，還有德州為難民出頭，在民間積累起的人望怕是要毀於一旦。”皮潤民最擔心的其實是人望，朝廷肯定不會因為這個事處理果興阿的，咸豐只會謝果興阿。

“是啊！到了哪個時候說不清的，千夫所指無病而死。朝野內外眾口一詞，誰還會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只會留下我屠殺百姓的印象。”果興阿仰天長嘆呀！

人都是盲從的，而且有同情弱勢者的本能。民眾不需要了解任何事情的經過，只要知道事情的雙方，一是手握重兵的果興阿，一是吃不飯的老百姓，最後結果是果興阿殺了許多老百姓，那肯定是果興阿不對。他們不需要了解，果興阿是在什麼情況下，下令殺人，也不需要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雙方衝突，聽一耳朵能偏執的認為果興阿罪大惡極。縱使果興阿之前也有很好的聲望，一句人總會變的，可以解釋一切問題。

“騎兵趕人效果到是不錯，但是這幫人趕了又來，來了再趕，總是沒個了結。若是能把他們擋在園外一陣子，讓騎兵把他們遠遠的趕開，最後人聚堆了，再嚇唬一下，好辦了！”慕順的重騎兵營是當下對抗亂民的主力，他自己也先去指揮了一陣。

“是個思路，怎麼能把他們擋在外面一陣子呢！”果興阿覺得慕順這個辦法，雖然有個很難為人的前提，但是也畢雲濤架起機槍一頓突突的主意好一點。

“可是園子裡還有一大批人呢！先把他們出去嗎？”賽尚阿覺得慕順這個辦法，需要的前提條件太多，並不是那麼好辦的。

“園子裡的人先不要管，把外面的大頭兒先解決了，沒了外面的人跟著起鬨的這幫人，園子裡這點小耗子，花點功夫能解決了。”果興阿分的很清楚，自己的壓力主要來自外面源源不斷的亂民，真正進到園子裡的現在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思路是捋順了，可是眾人卻都沒有好辦法。怎麼才能把萬失去理智的人，擋在外面呢？如果按找畢雲濤的辦法，直接用機槍大炮到是可以，但不傷人命的擋住他們可以難了。固安軍又沒有兵力拉人牆，怎麼也擋不住這些人啊！除非圓明園的宮牆都長了刺，讓這幫傢伙摸不得碰不得。

“大人，我到是有個辦法，不過這主意可能餿了點！”譚紹光還真的想到了辦法，不過他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其一是因為這麻煩有他的責任，其二是他這個主意有點狠，別人說到是沒什麼，譚紹光說出來有些報復大清皇室的嫌疑，畢竟他原來是太平軍那邊的。

“餿不餿的，先說出來聽聽，大家研究一下！”果興阿催促道。

“大人，我們放火吧！亂民主要是從獅子林、茹園、萬花陣、北遠山村一線衝進園子的，我們兵力不足，大範圍的圍堵怕是做不到了。但我們可以在這一線放火，把一些太監的居所、庫房之類的房屋點燃，用火牆把亂民隔開，再以騎兵驅逐，或可收效。”譚紹光越說聲音越小，他自己也覺得這主意有些不靠譜，底氣也越來越弱了。

“火燒圓明園啊！”果興阿對於在圓明園放火這事有點，自己放火更加遲疑了。

“這個太過危險了吧！萬一火勢失控，危機某座宮室的主體殿宇，可麻煩了。一旦有個閃失，這焚燬宮室的罪過，可剿殺百姓還大呀！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顯德和賽尚阿第一個出來反對，這宮室如何燒得，在皇帝家放火可是滅族的大罪。

“哎呀！我們是戰時的緊急應對措施，又不是太平時節故意放火，兩碼事嘛！”顯德和賽尚阿的話，讓果興阿非常的不舒服，起了點逆反心理。人命還不如皇帝家的兩間破房子裡，這也太昏聵了吧！什麼事都大不敬，到最後全是敬了，仗打敗了又有什麼用。

“放火之前挖一些個放火溝，不要讓火勢擴大，讓那些太監準備一些救火應急的東西，別出什麼意外！”果興阿轉頭向譚紹光叮囑了幾句。

“大人！”顯德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果興阿不僅同意了放火的主意，而且已經開始佈置放火的具體舉措了。

“燒幾間房子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在這扯皮的功夫，亂民拆的都不一會要燒的少了。別再耽誤功夫了，這麼定了，騎步團一營負責點火，其他部隊全部馬，待將亂民隔絕於園外後，立即縱馬驅逐！步兵入園的兩個團，在火起後，便開始在園內清查亂民。如有反覆糾纏的情況出現，可以找一些帶頭的處決，不過一定要先申明罪狀，不要給人留下隨意殺人的口實！”顯德、賽尚阿兩人徹底起了果興阿逆反心裡，果興阿決絕的下了放火驅逐難民的命令。

果興阿的命令很快得到了落實，濃煙從圓明園的西北側開始升起，園內的亂民也遭到了有計劃的肅清。大批的騎兵在原外往來衝突，把依舊想些好處的亂民遠遠的趕開，不過有些事還是超出了果興阿的預計，圓明園的煙火著了足足三天三夜。雖然這次是果興阿派人往火堆裡續的木料，沒有傷及任何的主體建築，但是恭親王奕欣並不清楚，他看到的只是滾滾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