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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參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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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的果興阿在家裡發了一天的呆,然後一口氣喝了二斤半的蓮花白下去,這次沒有耍酒瘋,而是足足昏睡了兩天一夜。賽尚阿等親信僚屬,索圖魯氏和王氏都過來勸過,連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叔惠騰也來勸過一回。但是果興阿也不說傷心,也不說有事,始終閉口不言,誰拿他也沒辦法。

眾人都以為果興阿是少年心,這風月場的糾葛也不是什麼大事,讓果興阿自己冷靜一段時也好了,誰也沒有想到這麼一件小事會鬧到直達天聽。果興阿第二次喝蓮花白的時候,咸豐六年一甲頭名狀元翰林院修撰翁同龢書直奏御前,參劾固安駐防八旗加協領銜參領果興阿,冶遊失儀有礙觀瞻,附庸風雅有辱斯。

“果興阿這小子也太荒唐了吧!這種破事居然的朝野皆知!”咸豐看摺子看累了,想起了果興阿名下的第一份彈章,嬉笑著和鄭親王端華、杜翰、肅順幾人說笑了起來。

“年紀輕輕驟得高位,得意忘形,不成話,不成話!”端華也是一時失笑,旗人去嫖個娼,實在算不得什麼事。雖然朝廷有明令凡武官吏宿娼者仗六十,挾飲酒者亦坐此律,言明如此類者行止有汙,理應革職查辦。但是實際這條律令本沒有執行過,當朝官員若是說宿娼者,估計還能有幾個乾淨人,但是挾飲酒這一項怕是一個也跑不了。翁同龢的奏摺裡,也說明了果興阿沒有宿,所以也是個挾飲酒,實在算不得什麼事。如果真的因為這事辦了果興阿,怕是真的要朝野震盪了,哪個當官的沒幹過這事,勢必出現人人自危的局面。

“大戰歸來,劫後餘生,難免放縱了一些!”杜翰也是較喜歡果興阿的,雖然這麼個破事果興阿本不會受任何懲處,但是杜翰還是要說說好話,免得果興阿再咸豐心裡留下行止有虧的印象。

“當初沒調他回來好了!”咸豐一時有些追悔的意思,江南大營的敗報已經傳來了,整個江南的前景一片暗淡。

“奴才(臣)有罪!”肅順和杜翰一起跪倒請罪,當初是肅順牽頭杜翰認可,不然果興阿本沒有回來的機會,現在說不定正在跟著和一起逃命。

“不干你們的事,果興阿兩千兵,再能打也難以左右大局。朕是說,當初沒調他回來,他也不會出這麼個大名。他今年是十四還是十五來著,居然因為尋花問柳鬧得朝野皆知,真是…哎!丟人啊!”咸豐雖然為江南的局勢憂心如焚,但是並沒有委過於人的意思。

“肅順啊!你消息靈,果興阿這小子不是做事用心的嘛!怎麼回來花天酒地了?”咸豐問起了肅順。他也有一層隱憂,調果興阿回固安,是為了加強京畿的軍力,假如果興阿也是沾染了旗人的習氣,迅速的墮落了可是不行。

“回主子,奴才一直留心著,公務果興阿到還算勤懇的。回防固安以來,他先是用自己的錢,把固安下所有旗人的欠債都給還了,然後把所有的適齡旗丁都給押到兵營裡集訓去了。還在固安城外召集了一批工匠,開始修整器械。錢糧沒給統領衙門添麻煩,人丁安置也都還算合理。”果興阿安排各項事務的時候,皮潤民都給他寫了報備的公,整訓旗丁是正理,沒什麼說法,兵工廠卻有些危險。還好皮潤民見多識廣,想出了修理本佐領原有器械的由頭。

“幹了這麼多事,他還有空去尋花問柳!”咸豐很認可,因為果興阿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這樣的實心用事。

“果興阿頗具調度之才,事務雖然繁巨,他卻空閒的很。旗丁的整訓都是由他從江南帶回的銳幫教,果興阿又選派了幾個得力將佐監督,器械修繕也是由麾下的僚屬們督造,他每月巡視個進度即可。”肅順很欣賞果興阿這一點,他自己也正在學,事事躬親換誰都得累死,不過他手下得力的人手不多,正在為這事苦惱。

“果興阿才具還是不錯的,可惜有了空閒不知多讀些詩書,偏偏跑去荒唐胡鬧!”咸豐點了點頭,肅順說的情況和他的猜測差不多。

“果興阿今年虛歲才十五,土包子一個,哪裡見過什麼市面,讓他去尋歡怕是都找不到大門!嶧縣請他吃一頓燕翅席,他都能替人家去拼命擋災,哪裡見過什麼風雅場面。是前些子密雲副都統哈福那去固安巡視,果興阿安排接待的時候,無意間溜進去的。”肅順回憶起了往昔的一些畫面,惠揚是個只認識蒼蠅館子的主。而且果興阿嶧縣吃燕翅席,已經是官場的一個知名笑話,為了一頓飯去拼命的實誠人,大清官場實在是不多見了。

“哈福那去打果興阿的秋風了!”咸豐非常的不滿,果興阿是旗人難得還有點模樣的人,哈福那這個不爭氣的,自己不務正業,居然還跑去帶壞了別人。

“算是吧!果興阿是個玲瓏心,哪裡會怠慢了官,把他吃過最好的燕翅席擺了一席,又買了固安青樓裡一個正當紅的長三送給了哈福那。也不知是哈福那沒過癮,還是果興阿又出了花樣巴結,又陪著哈福那去了一處書寓,結果哈福那玩樂一番打道回府了,果興阿自己卻陷了進去。這小子也是除了死人腦袋瓜子沒見過什麼,痴的不行,前幾天因為他意的姑娘陪了別人的席,剛鬧掰扯了,這幾天正躲在家裡喝悶酒呢!哈哈哈!”肅順自己都沒忍住笑,果興阿實在是太掉價了,這次的尋花問柳肯定能成為繼燕翅席以後又一個官場笑話。

“呵呵!吃飛醋,好樣的!也不仔細點,這小子不是穿著自己的官服去的青樓吧!”咸豐也是大笑了起來,果興阿真是個到處出洋相的活寶。不過咸豐還有些不解,大清幾乎每天都有官員嫖娼,果興阿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固安他一個正三品的大員,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去得罪他,他真的穿著官服去也沒人敢說看見了,還是他自己得罪人了。他不是吃飛醋嘛!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也是攪擾了別人的酒席,裡面有個不痛快的書生姓翁。”肅順的跋扈可是出了名的,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京裡也有不少知道是他一直在護著果興阿。這次翁同龢書參劾果興阿,肅順要是不修理一下這個小翰林,那他不是肅順了。

“翁同龢怎麼可能去固安!”咸豐還以為是果興阿砸了翁同龢的場子。

“不是,不是!狀元郎怎麼會去固安。果興阿也沒怎麼鬧,是衝進酒宴之地,問了那個相好的*幾句話。他是戰陣下來的人,這個氣勢自然與常人不同,這翁姓的書生多留意了他一些。狀元郎極重鄉誼,對於同族和親眷都極為觀照,這翁姓書生進京之後,自然說了這事,狀元郎一心為國便奏了果興阿一本。”肅順的話與他之前所說有些矛盾,不過咸豐肯定是注意不到的。翁同龢的族人小肚雞腸,翁同龢自己以私廢公,肅順卻是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出來。政敵攻訐都不會用尋花問柳這種藉口,翁同龢卻單單選了這一條,不是公報私仇又是什麼。

“小人!”咸豐喃喃自語道。翁同龢參劾果興阿這種雞蒜皮的事,咸豐已經有些不滿,這次知道了其緣由更是氣憤。為了自家的親眷出頭,這是私,那個皇帝都不喜歡自己的臣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尤其是矛頭對準了皇帝喜歡的人。

“算了,算了,把這事了了吧!還有許多正事要辦呢!”咸豐心裡記下了翁同龢一筆黑賬。

“這事是個笑話,果興阿酒醒了也該知道羞臊,沒必要對他有什麼懲戒,本管都統申斥訓誡一番是了!”杜翰拿出了一個不痛不癢方案,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方案。

“準!”咸豐有些好,哈福那一個共犯怎麼去訓誡他的同夥。

君臣幾人又忙了一陣子,肅順三人才跪安出來。

“雨亭,翁同龢一個後生小輩,你何苦呢!”杜翰覺得肅順收拾翁同龢有些過了。

“他若是因為公事參劾,我還要褒獎他,為了同族鄉里出頭,這個人私心太重了,不敲打一下不行啊!”肅順當然也有理由。

“你啊!”杜翰搖搖頭不再說話。

果興阿的本管都統是哈福那,所以收到申斥果興阿命令的也是哈福那。本來這是走個過場的事,但是申斥果興阿的公,哈福那卻改了又該,因為他怎麼看都覺得像在申斥他自己。結果改出來的公實在讓人啼笑皆非,也是掛著申斥的名頭而已。通篇都是苦口婆心的勸告果興阿不要嫖娼,嫖娼對身體不好,經常眠花宿柳會出現疼的問題。而且公的最後,還特意囑咐果興阿一定要注意身體,凡事都要有所節制。

果興阿尋花問柳已經是一個笑話,哈福那的公卻成了更大的笑話,咸豐還特意派御前侍衛去了份抄本回來,看過之後也是狂笑了半晌。

宿醉未醒的果興阿當然不知道這些,公都是賽尚阿接回來的。所有人對於果興阿都是無計可施,只能期盼著果興阿自己能夠幡然醒悟。不過一對姐妹,卻在想著辦法,而且心計劃,把各種可能都反覆推演著,她們也想要一些東西了。